趙娜的電話是凌晨兩點打來的,林深剛睡着,就被手機鈴聲吵醒。電話裏,趙娜的聲音帶着哭腔,很慌亂:“林警官,不好了!我收到一個匿名快遞,裏面有一個紅色的發繩,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下一個就是你’!”
林深一下子清醒了,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你別害怕,鎖好門,我馬上就到!”
路上,林深給張隊打了電話,讓他派警員過來支援。他開着車,心裏很着急,怕趙娜出事。那個紅色的發繩,讓他想起了自己記憶碎片裏的小女孩,想起了妹妹,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趙娜的家樓下,已經有兩個警員在等着了。他們一起上樓,敲了敲門,趙娜很快開了門,臉色慘白,手裏拿着一個白色的快遞盒。
“快遞就在門口,我不敢打開,是警員幫我打開的,” 趙娜的聲音還在抖,“裏面的發繩和紙條,太嚇人了。”
林深拿起快遞盒,裏面果然有一個紅色的發繩,和他記憶碎片裏的一模一樣。還有一張紙條,上面是打印的字:“趙娜,你知道得太多了,別再和林深合作,否則你會和陳博文一樣死。”
林深的手指捏着發繩,心裏很沉重。這個發繩,明顯是針對他來的,對方知道他的記憶碎片,知道他妹妹的事,想通過這個來威脅他,威脅趙娜。
“是誰送的快遞?監控查到了嗎?” 林深問旁邊的警員。
“查到了,” 警員說,“是一個穿着外賣服的男人,把快遞放在門口就走了,看不清臉,騎的是一輛無牌電動車,很快就消失了。我們已經在追查他的行蹤了。”
林深點頭,心裏知道,這個男人很可能是沈曼派來的。她想通過這種方式,讓趙娜害怕,讓趙娜不再配合調查。
“趙娜,你別害怕,” 林深放柔了語氣,“這個快遞是有人故意嚇你的,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我們會一直保護你。”
趙娜點點頭,眼淚卻掉了下來:“林警官,我真的很怕。我總覺得自己像個靶子,不管躲到哪裏,都被人盯着。我有時候甚至想,要是我從來沒有參與過那個實驗就好了,要是我能忘記所有事就好了。”
林深看着她,心裏很疼。他想起自己的處境,想起自己也被高晉盯着,想起自己的記憶裏可能藏着謊言,突然覺得很無助。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要給趙娜勇氣。
“別這麼想,” 林深說,“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把你當作實驗體的人。我們會幫你找回真正的記憶,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們。”
趙娜接過林深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林深看着她,突然想起自己妹妹小時候的樣子,也是這麼膽小,這麼需要人保護。他想起妹妹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想起高晉說的 “能治好她的病”,心裏突然很矛盾。
就在這時,張隊帶着人手來了。他看了看快遞盒裏的發繩和紙條,皺了皺眉:“看來沈曼是真的急了,想通過威脅趙娜來阻止我們調查。我們得加快進度,盡快找到沈曼,否則還會有更多人出事。”
“我覺得沈曼可能藏在創憶科技的舊實驗室裏,” 林深說,“之前我們查到,創憶科技有一個舊實驗室,三年前就廢棄了,沈曼離職前就在那裏工作過。她很可能把那裏當作藏身之處。”
張隊點頭:“我馬上派人去查那個舊實驗室。林深,你留在這兒保護趙娜,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系我。”
林深點頭,張隊帶着人手離開了。房間裏只剩下林深和趙娜,還有兩個警員。趙娜坐在沙發上,手裏緊緊抓着那個紅色的發繩,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林警官,這個發繩,對你來說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趙娜突然問。
林深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是我妹妹小時候戴過的發繩,她生病去世了,我一直很想她。”
“對不起,” 趙娜說,“我不該問的。”
“沒關系,” 林深說,“其實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妹妹還活着,她會不會也像你一樣,遇到這麼多可怕的事。我很慶幸她走了,不用再經歷這些。”
趙娜看着林深,眼神裏帶着點理解:“我也有一個妹妹,不過我們很久沒聯系了。我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她,要是我當初沒有離開家,她就不會出事了。”
林深看着她,突然覺得他們都是孤獨的人,都有着自己的遺憾和痛苦。他想起自己的通感能力,想起那些模糊的記憶,想起高晉的計劃,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決定: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找到真相,不僅是爲了陳博文,爲了趙娜,爲了蘇青,也是爲了自己的妹妹,爲了那個藏在記憶深處的 “自己”。
天快亮的時候,張隊打來電話,語氣裏帶着點興奮:“林深,我們找到創憶科技的舊實驗室了,裏面有動靜,很可能是沈曼!你趕緊過來一趟!”
林深掛了電話,對趙娜說:“我要去辦點事,警員會留在這兒保護你,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趙娜點頭:“林警官,你要小心。”
林深笑了笑:“放心,我會回來的。”
離開趙娜家,林深開着車,往創憶科技的舊實驗室趕去。天已經蒙蒙亮了,路上的車很少,風從車窗吹進來,帶着點涼意。林深看着前方的路,心裏很清楚:一場硬仗,就要開始了。而那個紅色的發繩,那個藏在記憶深處的秘密,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