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氣罐觀察程錦書神色,知道她覺得這些問題冒昧,笑呵呵地解釋:
“我這公司能從幾個人發展到今天這種規模,就是因爲我選員工和選合作夥伴很謹慎。”
“可能我問的某些問題會冒犯到你的隱私,那只是我想多了解你的爲人,再決定要不要錄取你。”
程錦書呼了口氣,“原來如此。”
“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面試結束,程錦書發微信告訴賀戎年,她在地下車庫等他。
三十二樓,帥魚公司。
虞青瑞左盼右盼,總算把賀戎年盼來了。
他攤開計劃書,放到賀戎年面前,又去端了杯茶送到賀戎年手邊。
“快,幫我看看這項目能做不?”
賀戎年掃了眼,“你認識二十八樓汽配公司的老板嗎?”
“汽配公司?”
無緣無故怎麼關心起汽配了?
虞青瑞見他心不在焉,催促,“你好好幫我看看,事情解決了,你想知道什麼我包打聽。”
賀戎年工作效率很高,短短時間就判斷出項目可做。
虞青瑞的打聽速度也很快,賀戎年給出評估結果的同時,他也告訴賀戎年打聽到的消息。
“二十八樓那家汽配公司的老板姓梅,有過三任老婆。”
“第一任老婆陪他發家,苦盡甘來以爲能過上好日子,結果發現老公包二奶,氣死了。”
“小三上位成了第二任老婆……”
賀戎年抬手,制止他,“我對他老婆不感興趣。”
虞青瑞大驚失色,“你對他本人感興趣?”
賀戎年一個刀眼飛過去。
“看上他公司的員工了?”虞青瑞嬉皮笑臉地說:“不愧是我的好哥們,不近女色則已,一近女色那可是萬花叢中過。上次琉星球那個黃衣美女,玩膩了?”
虞青瑞一貫沒個正型,賀戎年懶得理他。
賀戎年啜了口熱茶,吩咐,“查一下汽配公司的人事變動。”
“Yes,Sir!”
一打聽,還真打聽出些不一般的消息。
“這個梅老板有兩個女秘書。”
“一個是中年婦女,任職多年;另一個崗位招的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人員流動跟我換女朋友速度差不多。”
“這不,上一個才做了十來天就辭職了,現在正在招新秘書。”
“我看啊,這梅老板招的不是秘書,是小情人。”
賀戎年眉頭緊蹙,抓起程錦書的車鑰匙,起身離開虞青瑞辦公室。
虞青瑞在後面追着喊:“喂!你去哪?”
賀戎年搭乘電梯到了地下車庫,看到程錦書站在R方形柱前,抱着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笑得很開心。
他走過去,“面試怎麼樣?”
程錦書按熄屏幕,笑盈盈地說:“我通過啦!”
賀戎年語氣淡淡,“恭喜。”
打開車門,他坐進駕駛室,眸光在她燦爛的笑臉掠過。
刹車一鬆,方向盤一轉,油門一踩。
嘭——
糯玉米狠狠撞向方柱。
邪惡大眼睛受了傷,後視鏡整個掉落,車身拉了一片刮痕。
程錦書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疑惑、震驚、悲傷,最後是憤怒。
賀戎年下車,面對自己親手造成的車禍現場,淡定得很。
“抱歉,幫倒忙了。”
程錦書瞪他,“你故意的吧?”
艱難的入庫他輕而易舉倒進去,這麼容易的出庫他居然撞了!
還撞得這麼狠!
說他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賀戎年反問,“圖什麼?”
程錦書被問住了。
她還真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撞她的車。
賀戎年掏出手機,“我撞的,我負責。”
說完,他打電話叫人來處理。
等4S店的工作人員過來取了車,賀戎年提出送程錦書回家。
程錦書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小區。
車子開到樓下,程錦書拎了包包就下車。
賀戎年叫住她,“不請我上去坐一下?”
程錦書果斷拒絕,“我家沒椅子。”
撞了她的車,害她未來幾天出行不便,還有臉上她家坐坐?
賀戎年挑眉,“你還欠我兩頓飯。”
程錦書:“!!!”
對哦。
賀戎年在琉星球吃一頓飯就吃了她四位數,一個花小錢辦大事的機會在眼前,她得好好把握。
“我突然想起來,我前兩天剛添置了一些家具,剛好椅子到貨了。”
“你把我車撞了,不邀請你上去吃頓飯實在過意不去。”
“正巧欠你兩頓飯,今天這頓得好好招待你!”
冰箱裏還有之前買的食材,放了好些天,都不新鮮了。
用剩下的食材做一頓飯,既能消耗存貨,又能抵消一頓飯。
一箭雙雕!
程錦書租的房子在五樓。
老小區沒有電梯,樓道燈光昏暗。
賀戎年身材高大,走在她身後,一大團黑影籠罩着她,帶來不小的壓迫感。
進了屋子後,這種感覺更明顯。
他站着太礙眼,又占空間,程錦書趕緊招呼他坐下。
沙發是房東配置的,網上買的兩三百小沙發。
賀戎年坐在小小的沙發上,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只能大敞開,褲子拉扯得緊繃起來。
矜貴高冷的氣質與出租屋繽紛多彩的裝修格格不入。
程錦書倒了碗水端給他。
看着茶幾上小兔子形狀的碗,賀戎年沉聲命令:“換個正常的杯子來。”
“我家沒多餘的杯子。”程錦書指着飲水機旁的兩個瓷杯,“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是我閨蜜的。”
她瞥了眼兔子碗,偷笑,“你要是不喜歡兔子,我還有小豬、小狗、小貓、大白鵝、醜青蛙……”
“哦!還有懶懶大王!”
程錦書狡黠地笑問:“你想換哪個?”
賀戎年:“……”
他端起小兔子碗,沉默地喝了口水。
男人眉眼深邃,輪廓棱角分明。不苟言笑時,森冷肅殺的氣場使人望而生畏。
可如今,他冷着臉捧着個可愛的兔子碗喝水,畫面過於滑稽。
程錦書抿唇憋笑。
眉眼彎彎,笑意掩蓋不住地彌漫出來。
“不換的話,我就去做飯啦。”程錦書哼着歌走進廚房,步伐歡快。
她準備做三菜一湯,剛好把冰箱的存貨用完。
清洗食材的譁譁水聲夾着婉轉的歌聲,傳入賀戎年耳朵。
他的目光落在屋子各個角落。
窗口迎風飄揚的風鈴,兩側各掛了盆吊籃綠植,陽光照在青翠的葉片,散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電腦桌放了一些民俗類書籍,還有幾盆多肉和仙人球。
桌邊的垃圾桶印了個大大的臘腸狗圖案。
四張圓形滑輪小板凳在牆邊排排放,每個小板凳上坐着一個毛絨公仔。
圓形板凳盡頭是一只充氣獨角獸。
房子每一處都洋溢溫暖、舒適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