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子不可思議的看着QQ聊天群的消息，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仔細想想，高中三年，她確信楊凡喜歡的是自己，和其她女生的關系很純粹。
和李柳之間更沒什麼聯系。
畢竟一個是埋頭苦讀的學霸，一個是調皮搗蛋，不思進取的問題少年。
不管怎麼想，這兩人之間也不會有太大的瓜葛才對。
江燕子皺着眉頭，還是給李柳發了條消息。
“小柳，今天下午你去哪兒了？”
“我想跟你去圖書館，可是出了飯店就沒看到你人了。”
李柳的消息回復得比楊凡快，沒過一會耳機就傳來了一陣滴滴聲。
“遊戲廳！真的很好玩！”
江燕子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
顫顫巍巍的問道。
“和楊凡一起的？”
在心裏，她還抱着最後的一絲幻想。
可惜啊，現實是殘酷的。
“嗯嗯呐。”
江燕子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拒絕了，就真的不可能了嗎...
高中三年，她早就習慣了楊凡一直跟在自己後面。
不過...自己好像把他弄丟了啊。
江燕子沒有再繼續聊下去。
關閉聊天框後，又點開了QQ空間，翻到李柳的說說後也看到了楊凡的評論。
他的評論下面，李柳給了回復。
簡簡單單兩字。
‘你猜。’
幾十條評論中單單回復他的，或許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不行！”
思索了良久後江燕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混蛋，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
楊凡自然不知道江燕子的想法。
此時的他早就呼呼大睡了。
似乎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到他美美的睡上一覺。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陽光正好。
楊凡剛走出房門，就看見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個人。
沙發肉眼可見的下沉了一圈，也正是難爲它了。
“小凡醒了呀。”
楊凡還沒靠近沙發呢，腳步聲就把他吵醒了。
“舅舅，你怎麼不到房間裏面去睡啊。”
家裏還有個空房間，平常親戚過來的時候都是睡那。
何聰一臉疲倦的坐了起來，用手指捏了捏頭。
“先喝口水吧。”
楊凡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他。
何聰也不客氣，端過水杯就喝了一口，水溫剛剛好。
“我說再看會資料呢，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何聰說着就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看了看。
“喲，怎麼都十點了！”
“不行，我得再去一趟廠裏！”
何聰兩眼通紅，面色泛黃，特別憔悴。
“小凡啊，我先走了，來，這是舅舅給你的零花錢！”
何聰起身打算離開，臨走之前還不忘拿出錢包掏了兩張百元大鈔遞過去。
這就是何聰啊，沒什麼文化，但是對楊凡是真的好。
“老舅，你休息一會再走吧。”
楊凡把錢接了過來，他知道舅舅的性子，不收他才會不開心。
不過對於他現在的狀態還是很擔心。
萬一把身子拖垮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可何聰卻是露出一張很勉強的笑臉。
“沒事！”
“待會你爸爸醒了之後跟他說一聲，我先走了。”
“這段時間太麻煩他了。”
何聰說完，就拿上外套出門了。
可能是因爲沒睡醒頭腦比較昏，茶幾上的文件都忘了帶走。
楊凡也不再勸了，在問題解決之前，他是不會聽的。
看着茶幾上的檔案袋，他絲毫不避諱，直接拆開。
楊凡看着文件上的資料，眉頭逐漸緊鎖。
花了半個小時時間，才把所有內容看完。
看完後，他也終於明白老舅爲什麼苦着一張臉了。
換做自己，可能也不好受吧。
被最信任的人出賣，這種創傷可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楊凡走到窗台邊點燃了一支煙，他只抽了半支，另外半支給了風。
按照文件上面的情況來看，老舅真的已經到絕路了。
現在資金鏈斷裂，還有一周就到發工資的時間了，除開員工的工資外，還有材料商的尾款以及銀行的貸款要付。
一百多萬的窟窿，如果處理不好，這個傾注了他所有心血的制衣廠就算徹底完蛋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轉機，現在手上還積壓着六萬多件成衣，如果能拿到訂單，那問題就解決了。
可六萬的訂單，哪兒有那麼容易拿到啊！
更何況，就是因爲這六萬件存貨，才導致了他現在的困境。
六萬件啊！成本控制在二十元，那也是一百多萬！
“資料你看了？說說你的想法。”
楊興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穿着睡衣坐在沙發上繼續看資料。
他的狀態不比何聰好多少，昨晚都忙活了一夜。
“老舅明顯是被人下套了，那下套的人爲的是什麼？”
楊凡也有點想不通。
他從資料上了解到，老舅前幾個月經過一個朋友介紹，拿到了一個單子。
單子不大，就幾千件。
不過對方很豪爽，籤了合同後就立馬打款了。
何聰就喜歡和耿直的人打交道，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後面陸陸續續也給了何聰一些訂單，單量越來越大，逐漸超過了制衣廠的生產力。
何聰自然不願意到手的單子飛走，而且從對方口中得知以後的單量只會更大。
爲了咬住這塊肥肉，何聰找銀行貸款花了重金購買了幾套全新的設備，廠房也跟着擴大了。
開始的時候何聰也留了個心眼，把所有的成本都控制在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就算出了問題，也可以解決。
可對方就像是爲了打消他的顧慮一樣，單子真的越給越大，付款的時候一如既往的耿直。
何聰慢慢的也就放鬆了警惕。
上個月對面又下訂單了，這次一次性就訂了十萬件！
接到單子的時候何聰欣喜若狂，這一個單子的利潤，就比得上以前一年的收入了！
不過在籤合同的時候卻是出了點岔子。
對面只願意繳納一成的訂金，剩下的分批次給。
何聰開始也很爲難，可是一想到對方以前那麼耿直，幾次來往都沒出過問題。
出於信任，真就同意了！
等到了約定的批次交付時間，對面卻說財務生病請假了，要過段時間才能付款，這批貨暫時也不用拿。
何聰雖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但是也沒有多想，只是降低了生產速度。
可是後面再和那人聯系，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音信全無！
這時，就已經有了五萬件的存貨了！
何聰升級設備和購買原材料就已經花完了所有現金！
還在銀行做了不少抵押貸款。
爲了這個十萬件的訂單，更是拒絕了其他的訂單。
這單出問題拿不到錢，那就徹底完蛋了！
這也正是楊凡最想不通的一點。
何聰是完蛋了，可是對面跑路後似乎什麼也沒得到啊。
楊凡皺着眉頭，看着楊興學，不確定的問道。
“難道是同行惡意競爭？”
老楊說道：“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是對手做的，不過有一點值得留意一下。”
“什麼？”
“國外有個運動服裝品牌kappa，打算在我們市找個代理工廠。”
“考察的時候去過你舅舅那裏，有合作意向。”
“kappa呀...”
楊凡嘀咕了一聲。
在04年的時候，這個牌子還是挺火的。
可是後來跟不上國內消費者的需求加上轉型失敗，最後沒落了。
可就現在來說，他要在漢江市找個代理加工廠的話，對漢江市的制衣廠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利好消息。
“所以你懷疑是有人故意想讓老舅資金鏈斷裂，然後收購服裝廠，這樣少了個競標對手，又提高了自己的競爭力？”
老楊點了點頭，“這是最大的可能。”
“只有行內人，才能輕鬆的處理掉前面那幾批次的訂單。”
商場如戰場，在利益面前，所有人都是不擇手段。
楊凡並沒有對此感到太多的驚訝。
自己前世創業的時候，遇到的困境也不少，只是每次都能化險爲夷而已。
“老楊，你說，是不是只要解決了這批庫存，回籠足夠的資金，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是啊，不過，哪兒有那麼容易。”
楊凡伸了個懶腰，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沒想到啊，重生回來後還沒享受到安逸休閒的日子，就又要回歸商場的爾虞我詐了。
“給老舅打電話，就說我可以幫他回籠資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