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琮心想,這是在羞辱他,恥笑他如今落魄了,連一頓像樣的飯菜都吃不起!
他飯菜倒在一塊,吩咐傅安:“府裏的夜貓野狗不少,拿去倒了,給這些畜生吃。”
“侯爺,夫人畢竟是大家閨秀,不會做飯也情有可原。”傅安見傅琮臉色不佳,趕緊爲柳桑開脫。
傅琮冷哼一聲,大步向外走去,傅安沖着他被背影喊:“侯爺,家和萬事興啊!”
柳桑剛吃幾口飯便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如今府裏只有他們幾個人,如此強健有力的腳步,定是傅琮無疑。
她趕緊放下筷子站起身,只見簾子一晃,傅琮高大的身影走進來,他進來的第一時間便是朝桌子上的飯菜望過去。
這些菜跟傅安拿給他的一模一樣。
“妾身正在用晚飯,侯爺一起吧!”柳桑討好地向傅琮一笑,吩咐紅杏,“快去給侯爺添一副碗筷。”
傅琮慢慢地走過來,“這菜可口嗎?”
柳桑愣了一下,本能地回答:“可口的,這是……”
她本想告訴傅琮這是從外頭酒家買回來的膳食,可她話還沒出口,傅琮已經將飯桌掀了,只聽見噼裏啪啦一陣響,碗碟破碎,飯菜灑了一地。
柳桑懵了,而紅杏嚇得尖叫着躲到柳桑身後。
“蘭菀。”傅琮怒視着柳桑,“莫以爲你蘭家在朝中只手遮天你便可在我安定侯度肆意妄爲,本侯告訴你,你若安分些,我還能饒你一命,若是再興風作浪,今日這些碗碟便是你的下場,再敢羞辱我,小心你的腦瓜子被摔爛。”
他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陰森森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躲在柳桑身後的紅杏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噤。
柳桑被這個變故驚呆了,愣愣地看着傅琮轉身離去,紅杏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紅杏,你說傅琮爲何發這麼大火?”枉她剛才還擔心府裏無人做飯他挨餓,特意讓紅杏把飯菜給他送去,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竟然將她的飯菜都弄灑了,讓她今晚吃什麼呀?
柳桑越想越委屈,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她哽咽道:“從我進侯府起,我哪兒有怠慢過他?我是一心一意的想與他和解,他卻如此仇視我。”
紅杏見離間二人的計謀起了作用,心裏笑開了花,嘴裏卻苦口婆心地勸着柳桑,“傅蘭二家結下的怨可不小,豈是你三兩天就能和解的?我勸你還是別費那討好傅侯的心思,平時裏該如何便如何。你想一想我家六姑娘平日裏的做派,多學着點,莫要讓人笑話蘭家的姑娘小家子氣,若不然會露出破綻……”
“你的意思,讓我與傅琮對着幹?”
“也不是。你得端着點,總不能像今日這般低聲下氣,丟蘭家的臉面。”
柳桑似乎對紅杏這番話有觸動,若有所思起來。
紅杏拿出另外兩包糕點,放到柳桑面前,“吃些糕點墊墊肚子,幸好我買了一些,若不然你今晚可就要挨餓了。”
柳桑心情實在是差,隨意吃了幾塊糕點便推給紅杏,紅杏也不客氣,把這些糕點吃完才開始收拾屋子。
等紅杏出去後,柳桑倒插上門栓,拿出文房四寶,開始在燈下作畫。
她要畫葚兒的畫像,她得把葚兒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