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致遠咬牙切齒,聲音像毒蛇吐信般冷冽:
“查到了沒有?”
站在他面前的,是那名身材削瘦、留着寸頭的保鏢,臉上還有早上在定制服裝店摔傷的淤青。
他低着頭,語氣小心:
“查……查到了,餘少。”
“說。”
餘致遠眼神一寒,語氣壓得像寒冰。
“那女子叫張曼玉,是南川醫學院的學生,校內有不少人追求。”
至於林洪……他的資料有點奇怪,高二之後檔案斷了。”
“我們調過市檔案館的系統,也沒找到他失蹤那段時間的記錄。”
“哼。”
餘致遠鼻中發出一聲低沉冷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膝蓋上的傷口,眼中寒光愈盛。
“張曼玉……”
“好,好極了。”
他語氣陰狠,吐字如冰:
“明天你帶幾個人,把那小妮子給我綁了。”
“地點選城東那片廢棄倉庫,就那家倒閉多年的舊布料廠,那裏偏,沒人管,動靜鬧大也不會有人知道。”
他頓了頓,嘴角浮出一抹猙獰的弧度:
“我會叫上羅叔一起過去。”
“我倒要看看,林洪那小子,是有多硬的骨頭。”
保鏢聞言臉色微變,下意識抬頭,小聲確認道:
“少爺是……羅先生?”
“嗯。”
餘致遠冷冷一笑,語氣中透着驕傲與陰狠:
“我爸身邊最信得過的人,當年退役後就一直在我們餘家,真正的武者,不是你們這種練兩下散打的花架子能比的。”
“你們兩個加起來,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保鏢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浮現震撼之色。
羅文禮,江湖人稱“羅先生”,入伍三年,退役後隱入商界,實則是餘文海的貼身護衛兼處理暗事的殺手。
據說他年輕時在一次行動中,曾以一己之力,在十秒內放倒四五個持械壯漢,出手幹淨利落、快狠準。
那已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層級。
那是武者。
武者實力劃分:
明勁、暗勁、化勁、宗師。
又分爲初期、中期、後期,以及大圓滿。
據說羅先生,已是明勁中期!
“有羅叔在,那小子就算再能打,也不過是只土雞野犬。”
保鏢低聲應好,悄然退下。
......
與此同時,張家小院。
林洪從警署回來,獨自走進院子,夜色寂靜,桂花微香,月色如水。
張勇正坐在屋門口抽煙,看到他進門,連忙起身:
“林洪,你沒事吧?”
林洪微微一笑:
“沒事。”
“警署只是例行調查,走了個程序。”
張勇皺了皺眉,看着他白衣未亂,神色如常,還是不放心地問:
“我聽曼玉說了,是因爲東港命案?
那可是出了人命的事,你真的沒……?”
“我沒有殺人。”
林洪打斷他,語氣平靜但堅定,“只是正巧去找人談事,離開之後才出事,算我運氣不好。”
張勇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問:
“那……他們開槍指着你,是不是太過了?”
林洪淡淡道:
“人在局裏,照規矩辦事。”
“他們代表法律,我不怪他們。”
張勇愣了愣,忽然一拍大腿:
“哎!
你這脾氣怎麼跟你爸當年一模一樣,看着和氣,其實骨頭最硬。”
“那會兒你爸剛來南川開中醫館,多少人眼紅來找茬,不也都被他一拳打服了嗎?”
林洪眼中浮現一抹淡淡的回憶:
“嗯,他說過,醫者也有道,道若不正,術再好也沒用。”
張勇狠狠吸了一口煙,嘆了口氣:
“唉……你爸媽要是還在,該多好。”
“你這一回來,就像換了個人……心裏憋着一股勁,看得出來。”
屋裏燈光亮起,張曼玉披了件外套走出來,手裏還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枸杞銀耳湯,眉頭微皺:
“爸,你怎麼又抽煙?”
“都說你肺火重,別亂來。
她話還沒說完,看到林洪,臉上一喜,快步走過來:
“林洪哥哥!
你可算回來了,嚇死我了,我在警署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
林洪溫聲道:
“抱歉,讓你擔心了。”
張勇咳了一聲,故作嚴肅:
“你們兩個也太不像話了,一個被警察帶走,一個還要往那跑,家裏是沒人了嗎?”
張曼玉吐了吐舌頭,又將湯遞過去:
“快喝,潤肺的。
你今天肯定受了一肚子氣,也沒好好吃飯。”
林洪接過,微微一笑,低頭飲下一口,湯水溫熱,略甜,卻透着說不出的安心。
張曼玉坐在他身邊,小聲道:
“林洪哥哥,你……不會真的卷進什麼麻煩吧?”
林洪搖頭:
“我沒事。”
夜風微涼,院中桂樹隨風輕擺,枝葉婆娑。
入夜後,林洪像往常一樣,靜坐研習《萬象錄》。
......
第二日,清晨。
張曼玉如往常一樣開着奔馳E300,朝市區駛去。
這一切看似尋常。
卻無人注意,一輛銀灰色商務車早已悄無聲息地停在附近,一雙帶着寒意的眼睛從車內注視着一切。
車內,寸頭保鏢拿着對講,低聲道:
“目標出發,已進入視野。”
“動手。”
......
張曼玉開車行至南城區紅棉路口時,前方忽然出現一起小型追尾事故,兩輛車斜插在馬路中央,剛好擋住去路。
她蹙了蹙眉,緩緩減速,正準備繞行,後方忽然一陣劇烈震動。
“砰!”
後車猛地被撞了一下!
“什麼鬼?”
張曼玉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下車查看,車門猛地被人從外強行拉開!
“幹什麼!!”
她驚呼着試圖反抗,卻被幾道粗暴的力道死死按住,藥布一掩,眩暈席卷而來。
幾名黑衣大漢將她迅速抬進旁邊那輛商務車中,車門合攏、車胎滾動,僅十秒鍾不到,一切恢復如常,仿佛從未發生。
......
南川東城,廢棄布料廠。
高牆斑駁,鐵門鏽蝕,一股潮溼的腐鏽味撲鼻而來。
廠房內光線昏暗,一排破舊的縫紉機靜靜佇立,像早已死去的殘骸。
中間一張破舊沙發歪斜着立在空地上,餘致遠斜靠其中,雙腿翹起,手裏晃着一瓶紅酒,嘴角掛着邪笑。
張曼玉被反綁着丟在角落,嘴巴被貼着膠布,雙眼紅腫、滿臉憤怒。
“嘖嘖,小美人,你眼神真辣。”
餘致遠慢條斯理地啜了口酒,神情陰冷,“放心,我還不急着碰你。”
“我得等那小子來了……那他看着你跟我……嘖嘖......那滋味。”
他低笑出聲,語氣陰毒下流。
張曼玉拼命掙扎,眼神充滿厭惡和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