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寧瀾笑出聲來，破罐子破摔，也不介意要在感情裏多體面了。
“我給了啊，以前沒給過你的都給他了。你接着恨我吧，我沒愛過你。”
葉衍聞言像是讓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猛地鬆開寧瀾。
他抽着涼氣啞着嗓子說，“你這是出軌你知不知道？”
“出軌？”寧瀾聽了都想笑，“你有臉指控我嗎？陸萱萱是什麼？葉懌是什麼？”
“我沒有出軌，我沒有跟陸萱萱上過床，我也沒有愛她，我只是爲了彌補她們姐妹倆這些年的顛沛流離。”
葉衍說到這裏，聲音裏帶上了憤怒：“葉懌的存在是五年前的事情，當時我都不知情，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上接納他嗎？何況你撕了我媽給你的離婚協議，說明我們的婚姻還可以繼續下去，所以我都不知道你在介意什麼？寧瀾，在這段婚姻裏我沒有對不起你！”
他認爲自己沒出軌。
可是寧瀾只覺得渾身冰涼。
見寧瀾沉默不言，葉衍憤怒道，“你怎麼敢，你怎麼敢跟申祈發生關系，你背叛了這段婚姻！”
“是嗎？”寧瀾笑得荒唐，她說，“你以爲只有出軌是對婚姻的背叛嗎？”
葉衍聽見這話，心髒像是被人重重敲打了一下。
“你以爲在婚姻裏的背叛行爲只有出軌嗎？”寧瀾加重了語氣，清亮的眼裏帶着決絕，過去沒有人會這樣看着葉衍，光是看着就讓他感覺到了被控訴。
“冷暴力，情感漠視，刻意忽略，長輩霸凌，從不回家——”寧瀾終是忍無可忍，一把打掉了葉衍伸過來觸碰她的另一只手，“同樣是對婚姻的背叛，和出軌的性質一樣嚴重，你聽清楚了嗎！”
葉衍狠狠一震！
和寧瀾的這段婚姻，他確實無心愛她。
但他卻依然自欺欺人，認爲自己是個“好丈夫”。
畢竟他沒有出軌碰過別的女人，只是不愛寧瀾而已。
這個想法甚至能被很多人認可。
丈夫不回家怎麼了，婆家欺負妻子怎麼了，只要他沒有碰別的女人沒有養小三，那就不算背叛婚姻，忍一忍接着過，鬧離婚就有點小題大作了。
而現在，寧瀾，這個大膽到了幾乎離經叛道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力竭聲嘶地，鮮血淋漓地解開了遮羞布——
那同樣算背叛。
不是只有出軌才算破壞婚姻。
“你早就把我的婚姻破壞得一塌糊塗了。”寧瀾像是突然失了魂似的，聲音都低下來，她嗓音嘶啞地喃喃着，“我絕對要離婚，淨身出戶離婚，扒一層皮也要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那你當初非要嫁給我做什麼！”
葉衍見她掙扎起身，再度將她拉回了沙發上，捏着她的臉頰兩邊，葉衍的瞳孔抖震着，一股陌生的寒意沿着他的脊背爬了上來。
“你看着我的臉告訴我，寧瀾你現在非要離婚，當初爲何偏偏要嫁給我？”
看着他的臉。
寧瀾的心都哆嗦了。
她最無法直視的就是他的臉。
眼淚淋花了視野，寧瀾恍惚看見了另一張臉，那張被她夾在手機殼裏的臉。
她狠狠地抹掉了眼淚，視野清晰後，並未見到如期所想的那個人，而是葉衍。
寧瀾眼淚落在葉衍的手背上，男人觸電般鬆開她。
那一刻，偌大的套房裏只剩下兩個人都紊亂的呼吸，交纏着像在互相折磨。
“你問我當初爲什麼要嫁給你。”寧瀾帶着哭腔說，“哈哈，肯定是因爲喜歡你啊。你愛聽這種話，對不對？沒了我誰還能跟條狗似的配合你啊，葉衍，離了婚你還能這麼得意嗎？”
她上前去，一把攥住了葉衍的衣領，昂貴的領帶被她攥得發皺，女人像是握住了最後的命脈，眼裏滿是恨意，“一個月的離婚程序照舊，我會盡一切所能加快流程。”
“你什麼意思，迫不及待要去申祈身邊是嗎？”
“是。”
寧瀾直勾勾看着他，“不惜一切代價，我要和你恩斷義絕。”
心髒，過血般發麻了一秒。
葉衍咬着牙，掰開了寧瀾的手指，冷漠的眉眼裏全是戾氣。
“既然如此，那我也對你耐心用盡。寧瀾，你最好別又灰溜溜地回來求我，畢竟你也不是第一次求我別丟下你了。”
“我沒有回收垃圾的癖好，滾了就別回來。至於申祈那邊，估計也是玩玩你，他應該和我一樣沒興趣回收二手。”
葉衍面無表情地站起來，甩開了寧瀾，隨後徑直出了房間，摔上了門。
寧瀾久坐在沙發上，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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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衍從酒店電梯裏出來的時候，碰到了等在那裏的傅聖侑和秦宙，他們二人表情都有點緊張，最終是傅聖侑先開口，“葉衍，你上去和寧瀾聊怎麼樣了？”
葉衍表情淡漠，“沒聊什麼。”
秦宙看了一眼他有些凌亂的領結，說道，“沒肢體沖突？”
葉衍嗤笑一聲，“她打得過我？”
“你真打她啊。”傅聖侑有些急了，“那要是誤會呢？”
“誤會？”
葉衍說，“套都買了還有誤會啊？”
傅聖侑說，“剛打電話問了申祈，他說是他和他妹妹一起給寧瀾訂的酒店，不是他要和寧瀾開房。”
葉衍的表情變了變。
“所以寧瀾沒有出軌？”
傅聖侑撓撓頭說，“也許……真沒有呢？就是，我……我可能急了點，所以先入爲主地誤會了什麼，以爲寧瀾和申祈……”
葉衍上去按住了傅聖侑的肩膀，“你什麼意思，難道寧瀾是清白的——那套怎麼解釋？！”
“我們酒店這邊都會登記外賣信息的。”酒店是傅聖侑家裏開的，他調信息自然是輕鬆，帶着葉衍走到了前台裏面，對着屏幕戳了戳，“你看，外賣收件人的尾號，和寧瀾入住時登記的手機尾號對不上。”
確實不是寧瀾的手機尾號。所以不是寧瀾主動購買的避孕套。
傅聖侑打開通訊錄，把外賣上的手機尾號輸入進去搜索了一下，最後顯示出來——
是申恩娜的手機號。
“所以，房間是申家幫忙開的，外賣是申恩娜給寧瀾買的。”傅聖侑結結巴巴地說，“我估摸着應該是……娜娜想撮合寧瀾和自己哥哥，所以才……”
葉衍腦子裏回想起臨走時他對寧瀾說的誅心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