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凡沖彤兒笑笑，邁步往裏走，一邊走一邊揚聲說道：“爹爹說什麼呢，我是小畜生，你豈不是老畜生了？哪裏有這樣罵自己的？”
說話間她再一次地進到了屋內。
剛剛只是一掃，並沒有看清楚屋內的情形，現在莫初凡看到屋內光線很好，明亮又不刺眼，給人以和煦的感覺。
很適合養病。
瘦了幾圈的男人也被打整的很好，穿着一身白衣半坐在床上，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還會有一種溫潤的錯覺。
當然是錯覺，看到莫初凡進來，又聽到莫初凡的話，莫平生整個臉都扭曲了。
“你，你，你——”
莫平生顫抖着手指，指着莫初凡說不出話來，然後他撲到床邊吐了一口血，趴在床邊不動了。
若不是身體還微微起伏着，莫初凡真會以爲他被自己氣死了。
這就受不住了？
他幾年如一日的暴打妻子女兒時怎麼不想想自己還有今天？
莫初凡輕哼一聲錯開步子，剛好給聽到動靜快步進來的彤兒讓了道。
彤兒快步走進來坐到床邊扶起了莫平生，動作輕柔而小心，她讓莫平生靠在她懷裏，她輕輕地順着莫平生的背，直到莫平生再次抬起頭，她才停了下來。
“彤兒~~~”
莫平生恢復了氣息，就喚了一聲。
那聲音中的深情讓一邊的莫初凡生生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莫初凡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說起來，莫初凡這個人，對於感情，對於人情世故，其實並不太懂，很多時候她看着別人的愛恨情仇，什麼可歌可泣，偉大感人，她都沒有特別的感覺。
這就導致了莫初凡對於倫理什麼的，並不是太看重。
在莫初凡看來，只要不妨礙別人，都無妨。
只是。
莫平生打老婆孩子。
“注意點，你的小畜生還在呢！”
莫初凡出聲打斷了兩個人的深情對望。
莫平生被莫初凡驚了粉色的泡泡夢，氣血再次沖上頭：“畜生……”
莫初凡針鋒相對：“爹可別亂喊，我是你的種，種子什麼樣子出來的就是什麼！”
“你，你——”
莫平生臉上暴紅。
他是標準的雙標，只準自己做，不準別人說。
莫初凡卻專門揀他的痛處戳：“爹爹，軟玉溫香在懷，可曾想過，娘親也這麼地被你抱着過，你可知道娘親已經被你打傻了，傻了後，還惦記着你，想着你喜歡她親手做的衣服……爹爹，只要是人，你就是不感激她的這份心，不體諒她的辛苦，也不能把她打成這樣吧？”
【危險！後退！】
莫叔同突然出聲，莫初凡下意識地就退了。
退完後她看着彤兒，有些疑惑。
【剛剛是她？】
【是！剛剛一股強烈的殺意直沖你而來。】
這就奇怪了。
她剛剛說了什麼，這個人就再次對她起來殺心？
花安安？
莫初凡如同發現了驚天秘聞一般，滿臉的震驚：【她是吃醋？嫉妒？】
【可能。】
莫初凡滿臉的不可思議。
彤兒頭也不抬地繼續輕撫着莫平生的後背，那樣子，莫平生就像是她的全部世界。
莫初凡試探：
“爹爹想要這個女人，別說這個，就是任何一個，莫家的這些女人，就是莫家沒有，現在這年代，外面女人多的是，娘親這麼多年給爹爹的還少嗎……”
【小心！】
莫初凡一頓。
不用莫叔同提醒，她剛剛也感覺到了。
莫叔同道：【你一再的刺激她做什麼？】
【我就想看看，一個人臉皮究竟有多厚。】
“……爹爹非要弄得家破人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莫初凡很明顯地看了莫平生的下面一眼，
“現在爹爹身體不好了，娘親瘋了，爹爹對這樣的結果滿意嗎？爹爹覺得還能滿足她給她幸福嗎？滿足不了她……”
“住口住口！滾！”
男人大吼一聲，又吐出了一口血，這次被刺激得暈了過去。
彤兒抬起頭看了過來，如同看一個死人。
莫初凡沖她一笑：“姨娘，莫家與你是什麼恩情？你來真的是報恩的嗎？自你來了後，莫家雞飛狗跳，人傻的傻瘋的瘋……我知道這不怪姨娘，都是他們這些人控制不自己自己，可是姨娘，你不是來報恩的嗎？現在這個家卻因你，人都快死絕了……不知道的，還以爲莫家與你有殺父辱母滅族之仇呢……”
“放肆！”
彤兒第一次變了聲音。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了男人的衣服，緊得她都沒有注意到男人已經因爲呼吸困難臉色都變了不少。
她就是落魄了，國家也沒了，也絕對不允許別人輕辱她父皇母妃，還是被眼前這個人以這麼輕漫的語氣說出口。
彤兒看着莫初凡，眼中盛滿了怒火。
莫初凡笑着提醒道：“姨娘再不放手的話，爹爹就要被你勒死了，姨娘這是想要勒死爹爹嗎……看來我說對了，姨娘就是來報仇的……姨娘，莫家與你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放肆！”
彤兒瞪着莫初凡，
“我父……我父母之名，豈能由你這個小人輕辱？”
手下卻也鬆了莫平生。
莫初凡笑笑：“不然呢？姨娘的報恩就是讓恩人的家人死絕？”
【你別再刺激她了，我感覺到她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了，再刺激下去，難保她會不管不顧地殺了你。】
“姨娘既然是來報恩的，現在莫家這樣，姨娘應該去找能人異士給娘親爹爹治病，莫家人好才叫報恩……也不枉費，莫家祖孫三代對你的情。”
莫叔同本來聽到莫初凡一再的挑釁彤兒已經放棄了，他已經做好了再次出手的準備，卻沒有想到，到後來莫初凡竟然話語一轉，向彤兒委婉地求情。
這實在是不像莫初凡會做的事情。
待他們平安從莫平生那裏回來，莫叔同有一肚子的問號：
【你向她要人，讓救治花安安？你放心？】
莫初凡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放心也沒有辦法，現在花安安這樣子，她若是一輩子這樣……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