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四人一路急行,很快到了峨眉山腳。
四人這才鬆了口氣。
畢竟,他們現在已經與峨眉反目,要是峨眉不講道義,出手截殺他們,那他們可就真的危險了,畢竟這地方可是峨眉的地盤。
軲轆——
軲轆——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由遠及近,快速向着峨眉山道行來。
宋青書四人如同驚弓之鳥,齊齊警惕。
駕車之人是一位中年漢子,在路過他們時,並未停留,只是微微減速後略過他們。
但是,在路過的一瞬間,馬車中的人與宋青書對視了一眼。
“那是誰?”
宋青書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眉頭微微皺起,那雙眼睛很明亮,在他的記憶中十分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來。
“青書,你沒事吧?”瞧着宋青書發呆,殷梨亭問道。
張鬆溪和沖虛也關心的看向宋青書。
宋青書微笑道,“我沒事。”
張鬆溪接話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嗯——
宋青書三人齊齊點點頭,迅速離開。
與此同時。
馬車之上,一位十歲左右的女孩,也暗自嘀咕着,“剛才那些人穿的是武當衣服,會是誰呢?”
嘶——
突然,伴隨着一道嘶鳴,馬車哄然停下。
“爹,這是發生了何事?”
馬車中的女孩卻是並未受到影響,很輕鬆的穩住了身體,而後快速鑽出馬車。
她抬眼看去,才知道在馬車前面有一位中年道姑攔截。
道姑很是端莊漂亮,但臉上卻是帶着一抹狠厲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女孩不僅沒有半分畏懼,反而露出一抹笑容,很是親切的問道,
“請問師傅,峨眉還收不收弟子?”
道姑一臉錯愕,愣了片刻後,收起了臉上的狠厲之色,淡淡說道,“峨眉不許駕車,你從這裏上山即可,門中自有人接待。”
說完,道姑身形閃動,施展輕功略過馬車。
“敢問師傅名號?”
女孩迅速跳車,對着道姑的背影喊道。
“貧道何名?你上山後自然得知。”道姑停頓了一下,但卻是沒說出自己的名字,只是丟下一句話,便繼續向前走去。
“這輩子,我選擇了峨眉,該不該選擇你。”
女孩望着道姑的背影,小臉上露出不符合年紀的復雜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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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都,天上居。
天山居是蜀都最大的酒樓,同時也是成都府,青城山的產業。
蜀都有三大門派坐鎮,一是峨眉、二是唐門、三則是青城。
其中,青城派又分爲武脈與道脈,兩脈相輔相成,在整個炎黃都是聲名赫赫。
而武當與青城派同屬道門,相互之間互有來往,再加上宋青書急需一個安靜的地方,所以宋青書四人快馬加鞭,以極快的速度到了天上居。
宋青書四人很是低調,沒有亮明身份,很是低調的入駐天上居。
經過三日的調息之後,在天王護心丹的輔助下,宋青書的傷勢已經恢復。
張鬆溪三人也準備回山,昭告天下,與峨眉解除婚約。
宋青書卻是不願,他此番下山,就是爲了弄一些武功,快速增加自己的實力,怎麼可能願意回山。
此時,四人正坐在房間之中,張鬆溪低聲的詢問,“青書,你確定要留下?”
殷梨亭勸說道,“青書你的傷勢雖然痊愈,但七日內,最好不要動武,你不如隨我們回去,將傷勢恢復,再下山不遲。”
宋青書受傷,全都是爲了給他討回公道,因此在他最是關心宋青書。
沖虛也附和道,“師兄,要不跟着我們回去吧!”
宋青書微笑道,“四叔,六叔,師弟,我的傷勢無礙,你們無須擔心。”
“況且,我不是好勇鬥狠之人,做事自有分寸。”
“再者說,江湖行走,若是因爲一點小傷而畏懼,那以後也難成大器。”
“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
說到這裏,宋青書面色一正,反向勸說道,“四叔、六叔,你們還是早日返回武當,將事情告知太師傅和我爹他們。”
“盡快昭告天下,與峨眉和紀家劃清界限爲好。”
聞言,張鬆溪三人面色都嚴肅起來。
這些年紀曉芙與殷梨亭定下婚約,仗着武當的勢,不僅峨眉得了不少好處,就是紀曉芙的紀家也得到了不少少好處,其中受益最深的就是紀曉芙的親哥哥,大明錦衣衛指揮使紀剛。
紀曉芙與殷梨亭訂立婚約之後,武當七俠曾經兩次奔赴大明,出手幫助紀家,因此整個炎黃都清楚,紀家背後站着武當。
大明朝廷也清楚武當的威勢,因此也想通過紀家交好武當。
再加上紀剛本身實力也不俗,到了半步神遊。
手段和心智都是上上層,因此成了錦衣衛指揮使。
並且,因爲紀家背後站着武當的原因,大明江湖中少有人敢找紀家的麻煩,就是大明朝廷的護龍山莊和東西二場,也不願意過分得罪紀家。
畢竟,武當這兩個字,代表的可是張三豐。
而張三豐這個名字,又代表着江湖的一個時代,鎮壓了炎黃的整個江湖。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小心,六弟之事,確實應該早些解決。”沉思片刻後,張鬆溪囑咐道。
四年前,紀家無意間得罪了移花宮,他、宋遠橋以及殷梨亭親往調和,才知道紀家得罪移花宮是因爲紀家一位子弟囂張跋扈,欺辱了移花宮的花奴,移花宮找上紀家占盡了道理。
但殷梨亭與紀家有婚約,而且來都來了,他們也不好不管。
最後,與移花宮約鬥了三場,紀家賠償了好些珍貴藥材和銀兩,紀剛親自斬殺了犯事之人,才讓移花宮善罷甘休。
不過,回武當之後,他就暗中調查了一下紀家。
才發現紀家根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家,暗地裏不知做了多少齷齪事。
但那時候殷梨亭愛得正歡,紀家與武當也不是同屬一國,他們就是想管,也管不着。
索性爲了兄弟情誼,他也就沒理會。
現在既然撕破了臉皮,他自然不會再有猶豫,盡快趕回武當,將事情昭告天下,與紀家劃清關系。
瞧着宋青書如此堅持,殷梨亭也不好再勸說,拿出一瓶藥,對宋青書說道,“青書,這是我在北離遊歷時,偶遇李長生前輩,賜予的丹藥醉雲仙。”
“我在自在境巔峰時用過,借此靈藥,突破到了逍遙天境。”
“這些都是我當初用剩下的,應該足夠你洗滌一次根骨。”
留下的醉雲仙,他本來是準備成婚那天,交給紀曉芙的。
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現在他對愛情之事,已經是心灰意冷,所以就將這瓶藥拿了出來。
“六叔,這東西太珍貴了,我可不能要,你還是留着,日後給你的孩子。”宋青書嚇了一跳,趕忙拒絕。
這藥別人不清楚,他卻是很清楚這醉雲仙可是少歌中的神藥。
雖然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也要看是誰的便宜不是。
武當衆人待他親厚,比真正的家人還好,他坑誰也不能坑別人。
“收下吧!”殷梨亭一把將手中的醉雲仙塞到宋青書手中,而後苦笑道,“經過這事,你六叔也沒心思,再找什麼女人了。”
殷梨亭的口中帶着無奈和頹敗。
紀曉芙的事,雖然不知道真相,但從峨眉衆人的神態中,也能大致猜測出真相。
“青書,你六叔既然給你,那你就收下吧!”張鬆溪跟着說道。
“是啊!師兄,你一人獨行江湖,實力越強,我們也能安心一些。”沖虛雖然羨慕,但並未嫉妒,也跟着勸說道。
“那就多謝六叔了。”宋青書也不再矯情,將醉雲仙收下,而後笑道,“六叔,大丈夫何患無妻,這天下比紀曉芙好的女人不知凡幾。”
“六叔這等豐神俊逸的人物,那紀曉芙和峨眉不知好歹,旁人可不會如此。”
“我行走江湖時,定會留意,爲六叔尋一位品貌頂級的俠女,當我的六嬸。”
“你小子。”
這話一出,殷梨亭鬱悶的心情好了不少,笑罵道,“那我就在武當等你好消息,你回山時要是沒有,可就別怪我打你屁股。”
“青書小子,你就只記得你六叔,不記得其他叔叔不是?”張鬆溪似笑非笑的看着宋青書。
宋青書笑着拍着胸脯保證,“四叔放心,除了我爹,我每位叔叔都記得。”
“等過些日子,我去終南山看看,勸勸林朝英前輩,若是不嫌棄,就來咱們武當看看。”
“到時候將太師傅或者太師叔拉出來相個親。”
“你個臭小子,居然敢編排你太師傅和太師叔。”張鬆溪笑罵。
殷梨亭的心情同樣暢快了不少。
沖虛則是目瞪口呆,他是個老實人,就是私下也不敢這樣膽大包天。
隨後,四人又閒聊了一會,殷梨亭和張鬆溪又給宋青書留下了三顆天王護心丹後,在不舍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