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亂石崗一戰的結果,如同平地驚雷,在死寂過後,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灰岩城,並朝着更遠的區域擴散。
築基中期的城主嚴烈,被開元後期的古盟盟主張古陣斬!
這個消息所帶來的沖擊,遠比之前張古擊殺曹豹、屠剛時要強烈百倍。築基期,那是真正邁入修煉殿堂的標志,是灰岩城及其周邊區域絕對的主宰級力量。嚴烈的死,不僅僅意味着一個強者的隕落,更意味着灰岩城持續了數十年的秩序,被徹底打破了。
當張古提着依舊滴血的嚴烈頭顱,一步步從亂石崗走回灰岩城時,整座城池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和恐慌之中。城門處的守衛遠遠看到他的身影,便嚇得兩股戰戰,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打開了城門,跪伏在道路兩旁,連頭都不敢抬。
街道兩旁的店鋪紛紛關門閉戶,但無數道或恐懼、或敬畏、或好奇的目光,從門縫、窗隙中偷偷窺視着那個沐浴着月光、煞氣未消的年輕身影。他所過之處,鴉雀無聲,唯有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如同踩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張古沒有理會這些目光,徑直回到了原黑蛇幫總舵、如今古盟的據點。
石海早已帶着戰堂精銳在門口肅立等候,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無法抑制的激動和狂熱。看到張古歸來,尤其是感受到張古身上那愈發深不可測的氣息(修爲灌注的效果),石海率先單膝跪地,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恭迎盟主凱旋!”
“恭迎盟主凱旋!” 身後衆人齊聲呐喊,聲震雲霄,打破了城市的死寂,也向所有人宣告着新時代的來臨。
張古將嚴烈的頭顱隨手丟給石海,聲音平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掛到城門上去。讓所有人都看清楚,與我古盟爲敵的下場。”
“是!盟主!”石海毫不猶豫地接過,眼中閃過狠辣之色。他深知,在這種地方,唯有鐵血和恐懼,才能最快地建立秩序。
走進大廳,張古在高位坐下,連續的戰鬥和擊殺強敵獲得的修爲灌注,需要稍作沉澱。他閉目調息了片刻,再睜開眼時,目光已是一片清明冷冽。
“現在,說說城裏的情況。”
石海連忙上前匯報:“盟主,城主府那邊已經亂成一團,一些嚴烈的死忠想卷財物逃跑,被我們的人攔下了。另外,李家家主李元、周家家主周坤,還有幾個小勢力的頭領,都已經在外面候着了,說是......前來拜見盟主。”
他的語氣帶着一絲興奮。就在幾天前,這些人物還是需要他們仰視的存在,如今卻要如此卑微地等候召見。
張古嘴角泛起一絲冷嘲:“動作倒快。讓他們進來。”
很快,以李元、周坤爲首的七八個灰岩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他們個個低眉順眼,臉上堆滿了謙卑甚至諂媚的笑容,與往日裏的倨傲判若兩人。
“參見張盟主!” 衆人齊聲行禮,姿態放得極低。
李元更是上前一步,恭敬道:“張盟主神威蓋世,斬殺嚴烈那惡徒,實乃我灰岩城之幸!我等日後唯盟主馬首是瞻,但有所命,絕無二話!”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表忠心,獻承諾,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來以表誠意。他們怕了,嚴烈的死徹底擊垮了他們的僥幸心理。在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追隨更強者是唯一的生存法則。
張古淡漠地看着他們,等他們說完,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心中一緊:
“從前如何,我不管。從今日起,灰岩城,歸我古盟管轄。”
他目光掃過衆人:“規矩很簡單。第一,尊我古盟號令。第二,各家勢力,維持原狀,但需將每年所得利潤的五成,上繳古盟。第三,原有城規,暫沿用,但最終解釋權,歸古盟。第四,陰奉陽違、吃裏扒外者——嚴烈就是下場。”
條款霸道直接,尤其是五成的利潤,堪稱苛刻。但在絕對的實力和血腥的威懾下,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謹遵盟主法令!” 李元等人連忙躬身應諾,心中雖肉痛,卻也知道這已是最好結果,至少家族和勢力得以保全。
“石海。”
“屬下在!”
“由你暫代灰岩城統領一職,負責整合城主府殘餘勢力,維持城內秩序,接收各方供奉。內務堂盡快派人過來協助。若有不服管教、趁機作亂者,無論背景,殺無赦。”
“是!盟主!”石海大聲領命,心中豪情萬丈。他知道,這是盟主對他的信任和考驗。
接下來的幾天,灰岩城經歷了一場無聲卻徹底的洗牌。
在石海的鐵血手腕下,城主府的勢力被迅速接管或清理,負隅頑抗者被當場格殺。古盟的戰堂成員開始巡邏街道,原本混亂的治安爲之一清。各家勢力乖乖地上交了第一筆“供奉”,大量的靈石、藥材、礦石被送入古盟據點。
張古坐鎮中樞,很少親自出面,但他的意志通過石海得到了最徹底的執行。他利用這段時間,消化着修爲灌注帶來的提升,徹底穩固了開元境後期巔峰的修爲,對《血影遁》的領悟也更深了一層。
灰岩城,這座混亂已久的邊陲之城,在經歷短暫的動蕩後,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被納入了一個名爲“古盟”的新興勢力的掌控之下。而這一切的基石,便是那個如流星般崛起,以築基修士之血鑄就威名的年輕人——張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