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南武林大會的日子臨近,清河城愈發喧囂。各方武林人士如同過江之鯽,涌入城中,客棧爆滿,酒肆喧鬧,連帶着城內的物價都漲了三成。

在石破天的引薦下,林清風和蘇凝霜隨着丐幫的隊伍,前往此次大會的舉辦地——城外的聚賢莊。

聚賢莊依山傍水,占地極廣,高牆深院,氣派非凡。莊主司徒雷,人稱“仁義金刀”,在江南武林聲望極高,以其豪爽仗義、急公好義著稱,由他發起此次大會,可謂衆望所歸。

莊門前車水馬龍,各色旗幟迎風招展。少林、武當的僧人道士神色平和,氣質超然;華山、峨眉的弟子英姿颯爽,劍不離身;青城、點蒼的門人則眼神銳利,帶着幾分倨傲。更多的則是各地鏢局、幫會、獨行俠客,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看,那就是‘流雲劍’蘇凝霜!天劍山莊的大小姐!” “她身邊那少年是誰?看着面生得很。”

“這你都不知道?林清風啊!一掌廢了金沙幫疤面虎的那個!”

“原來是他!果然年輕!聽說他武功路數很正,像是名門之後?”

林清風聽着周圍的議論,面色平靜。經過這些時日的歷練,他已能坦然面對這些關注。蘇凝霜更是習以爲常,清冷的目光掃視着周圍,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險。

石破天則如魚得水,不斷跟相熟的各路朋友打招呼,嘻嘻哈哈,插科打諢,順便將林清風介紹出去,言語間不吝溢美之詞,儼然一副“自家兄弟”的架勢。

進入莊內,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場,此刻已搭建起高大的擂台和觀禮台。四周設有各派休息的涼棚。丐幫作爲天下第一大幫,位置頗爲靠前。

安頓下來後,石破天便溜出去打探消息。不多時,他神色有些凝重地回來。

“情況有點復雜。”石破天低聲道,“我聽說,青城派和點蒼派私下裏走動頻繁,好像對司徒莊主主導大會有些微詞。而且,有幾個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獨行客,這次也來了,實力深淺不知。”

正說着,一位身着錦袍、面容儒雅的中年文士含笑走了過來,正是醉仙樓東家沈萬川。

“林少俠,蘇姑娘,石兄弟,別來無恙。”沈萬川拱手笑道,“看來三位在此次大會上,已是聲名鵲起了。”

“沈老板。”林清風等人連忙回禮。對這位在危難時伸出援手的商人,他們心存好感。“沈某此次是受司徒莊主所邀,前來協助打理一些大會庶務。”沈萬川解釋道,隨即話鋒一轉,低聲道,“幾位初來,需得多加小心。此次大會,看似一團和氣,實則暗流涌動。據沈某觀察,似乎有一股隱秘的勢力,正在暗中串聯,意圖不明。”

連沈萬川都如此說,林清風三人心中更添幾分警惕。

就在這時,演武場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一群穿着統一青色勁裝、背負長劍的弟子,簇擁着一位面容冷峻、目光如電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不少人面露敬畏之色。

“是青城派掌門,‘鬆風劍’餘滄海!”有人低呼。

餘滄海目光掃過全場,在少林、武當的席位稍作停留,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當他的目光掠過丐幫席位,看到林清風時,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眼神銳利如刀,帶着一絲審視與探究,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

那一眼,讓林清風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被毒蛇盯上。他體內浩然之氣微微一動,將那不適感驅散。

“這餘滄海,好像對你有點興趣?”石破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蘇凝霜蹙眉道:“青城派劍法以狠辣迅捷著稱,餘滄海此人更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清風,你需留意此人。”

林清風點了點頭,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裏。

隨後,點蒼派、華山派、峨眉派等重量級人物也陸續入場,各有氣度,引得場中議論紛紛。

最後,在衆人的期盼中,聚賢莊莊主司徒雷終於現身。

他年約五旬,身材高大,面容方正,不怒自威,腰間佩着一柄裝飾古樸的金刀,步履沉穩,龍行虎步,自有一股豪俠氣概。

“諸位英雄!各位朋友!”司徒雷聲音洪亮,如同鍾鳴,清晰地傳遍整個演武場,“感謝諸位賞臉,蒞臨我聚賢莊,共商武林大事!”

場中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這位東道主身上。

司徒雷環視四周,繼續道:“近年來,幽冥教死灰復燃,行事愈發猖獗,屠戮我正道同門,爲禍江湖!更兼各地時有詭異事件發生,百姓不安!我輩武林中人,習武強身,更當秉持俠義,匡扶正道!”

他聲情並茂,一番話說得在場許多熱血青年心潮澎湃。

“故此,司徒某不才,發起此次江南武林大會,意在聯合江南武林同道,共抗魔教,保境安民!同時,也爲應對如今紛亂時局,我等需推舉一位德才兼備、武功高強之人,暫領江南武林盟主之職,統一號令,方能凝聚力量,應對危局!”

“武林盟主”四字一出,場中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許多人眼中閃過熾熱的光芒。

林清風看着高台上慷慨陳詞的司徒雷,又看了看台下神色各異的衆人,心中明了。這聚賢莊,此刻已不僅僅是一個會場,更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個各方勢力博弈的舞台。

而他,已然身處這舞台的中心。真正的考驗,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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