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另一邊，程牧野將林若楠送到醫院。
她頭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因劇烈撞擊造成了輕微腦震蕩，醫生建議留院觀察。
等一切安排妥當，已是晚上八點。
程牧野望着林若楠被紗布層層包裹的額頭，心髒毫無預兆地狠狠抽動了一下，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失去。
見他神色凝重，林若楠只當他在生季語棠的氣。
她委屈地靠在程牧野懷裏，聲音帶着哭腔：“牧野哥，你一定要替我和表哥討回公道，他頭上縫了十三針，醫生說再晚一點，可能命都保不住了......”
程牧野並不在意別人如何。
別說只是險些喪命，就算真鬧出人命，他也會替季語棠遮掩，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他此刻只是煩躁，甚至隱隱恐慌。
滿腦子都在想着季語棠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想到這他不耐地擰緊眉頭。
再看向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林若楠，只敷衍地哄了幾句：“別哭了，我會補償他的。”
林若楠聽出他話裏明顯的偏袒，心中恨意翻涌，卻不敢表露，只得委屈地點了點頭。
程牧野見她不再糾纏，眉間稍稍舒展。
他強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不適，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我去換件衣服。”
說完轉身走進衛生間。
而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林若楠眼中迅速掠過一絲陰狠。
就在這時，程牧野的手機屏幕亮起。
林若楠拿起一看，竟是季語棠發來的短信。
鬼使神差地，她指尖一動按下了刪除，隨後迅速將手機放回原處。
程牧野換好衣服走出來，見她神色如常，並未察覺。
林若楠暗暗鬆了口氣，又像從前那樣柔柔弱弱地靠進他懷裏。
“牧野哥，這次是語棠姐先動手的，我們總得給表哥家一個交代，不如就讓語棠姐去照顧我表哥......”
話未說完，程牧野驟然投來的冰冷目光讓她瞬間噤聲。
林若楠聲音發顫：“怎，怎麼了牧野哥？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程牧野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與她拉開距離。
“若楠，語棠是我認定的妻子，我不允許任何人作踐她，你表哥的事，我會用別的方式補償，這種話，別再讓我聽到第二次。”
他的語氣透着不容置喙。
林若楠閉上眼，將所有不甘狠狠壓回心底。
她低聲下氣地道歉：“對不起牧野哥，我是看表哥傷得重，一時心急才說錯話，我以後不會了。”
程牧野卻已起身：“時間不早，你休息吧。”
見他打算離開，林若楠顧不得傷勢，慌忙下床從背後抱住他。
“牧野哥，你別走，我害怕，萬一語棠姐又來找我......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終究讓程牧野心軟了。
到底是他曾經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輕嘆一聲，轉身揉了揉她的發頂：“我不走，你快回床上躺着。”
安頓好林若楠，程牧野走到窗邊。
窗外霓虹閃爍，他卻覺得胸口像堵了一團棉絮，悶得發慌。
不知不覺，他想起和季語棠剛在一起的那幾年。
那時還沒有林若楠，兩人感情正好，可今晚季語棠那雙絕望的眼睛，卻讓他慌了神。
他不明白，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他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點開與季語棠的聊天界面。
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婚禮前夜。
那時季語棠還在興奮地同他討論蜜月行程，訴說着緊張與期待，可第二天，他就當衆換了新娘。
想到這裏，他給季語棠發了一條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