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的寒淵冰海,是玄元界最凜冽的絕境。海面常年被千丈冰層覆蓋,冰面下暗流涌動,水脈靈能與寂滅之力交織碰撞,凝結成鋒利的冰棱,從冰層縫隙中突兀穿出,稍有不慎便會被洞穿身軀。四人踏着靈脈飛毯在冰原上疾馳,周身籠罩的靈寂共振護罩早已結上一層白霜,五枚祖脈信物散發的光暈勉強抵御着刺骨的嚴寒。
“這裏的溫度已經低到極致,”蘇清瑤牙關微顫,不斷催動木脈靈能維持生機,“御寒丹的效力正在快速流失,我的木脈生機只能勉強護住心脈,再往前走,恐怕連靈能都會被凍結。”
墨塵的測繪筆上已凝結出薄冰,筆尖的靈脈符文光芒黯淡:“靈脈圖譜完全無法感應水祖脈的位置,寒淵冰海的水脈靈能被寂滅之力壓制得極爲隱蔽,且冰面下的暗流會幹擾靈脈波動,我們就像在盲目前行。”
夜琉璃周身暗影之力運轉到極致,卻仍難掩寒意:“水寒煙性格孤僻到極致,傳聞她自封寒淵閣三百年,從未與外界接觸。她的修爲深不可測,且水脈靈能在極寒環境下威力倍增,我們想要見到她,恐怕比破陣還要困難。”
凌雲霄將五枚祖脈信物的力量徹底激活,金、土、火、雷、風五色光暈交織成溫暖的屏障,暫時驅散了部分寒意:“火脈靈能至陽至烈,或許能引出冰下的水脈靈能。墨塵,你用靈脈符文配合火脈信物,嚐試擾動冰下的暗流。”
墨塵立刻照做,手中測繪筆勾勒出火紅色的靈脈符文,與凌雲霄祭出的火脈信物相互呼應。赤紅色的火焰符文順着冰面蔓延,落在冰層上發出滋滋聲響,融化出細小的孔洞。孔洞下方,冰冷的海水被火焰符文驚擾,泛起層層漣漪,水脈靈能的波動終於短暫浮現。
“找到了!”墨塵眼中一亮,“水祖脈的本源之力在冰海深處的寒淵閣,那裏的水脈靈能最爲濃鬱,但寂滅之力也最爲狂暴,形成了一道冰封結界,我們必須打破結界才能進入。”
話音未落,冰面突然劇烈震動,無數道冰棱從冰面下破土而出,朝着四人的飛毯刺來。同時,冰面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涌出一股極寒的氣流,氣流中夾雜着黑色的寂滅之力,瞬間凍結了飛毯的一角。
“是寒淵冰陣!”凌雲霄眼神一凝,天鋒劍出鞘,五色劍氣劈出,將襲來的冰棱斬碎,“這陣法由水脈靈能與寂滅之力共同催動,比之前的任何陣法都要凶險,一旦被卷入冰縫,後果不堪設想!”
夜琉璃暗影之力化作利刃,不斷切割着纏繞而來的冰絲:“冰陣的陣眼應該在冰海中央的冰封柱上,但冰縫中暗藏的寂滅暗流會不斷幹擾我們,想要靠近難如登天。”
蘇清瑤催動木脈本源之力,綠色的藤蔓順着冰面延伸,扎根於冰層之下:“木能生水,我可以用木脈生機暫時穩住冰縫,減緩暗流的流速,但只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你們必須盡快找到冰封柱!”
綠色的藤蔓如同無數條堅韌的紐帶,將開裂的冰面暫時固定,冰縫中涌動的暗流速度果然減緩。凌雲霄不再猶豫,帶着三人縱身躍下飛毯,踏着冰面朝着冰海中央疾馳而去。沿途的冰棱不斷從地面凸起,黑色的寂滅氣流如同毒蛇般纏繞而來,五人(此處修正:四人)的護罩上白霜越結越厚,靈能運轉愈發滯澀。
很快,冰海中央的冰封柱映入眼簾。那是一根高聳入雲的冰柱,通體由萬年玄冰打造,表面刻滿了藍色的水脈符文,符文間纏繞着黑色的寂滅之力,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結界。冰封柱下方,便是寒淵閣的入口,被一層厚厚的冰牆封堵,冰牆後隱約可見一座懸浮在冰海深處的水晶宮殿。
“就是這裏!”墨塵指着冰封柱上的符文,“這些水脈符文與寂滅之力相互綁定,想要破陣,必須同時淨化寂滅之力,再破壞水脈符文。”
凌雲霄點點頭,將火脈與光脈信物同時祭出:“火脈焚寂,光脈淨化!蘇清瑤,你用木脈生機護住我們,夜琉璃負責牽制可能出現的攻擊,墨塵,你找準時機繪制破陣符文!”
赤紅色的火脈靈能與金色的光脈靈能交織,形成一道熾熱的能量流,朝着冰封柱飛去。能量流落在符文上,黑色的寂滅之力被火焰灼燒得滋滋作響,又被光脈之力不斷淨化,符文的光芒漸漸黯淡。
就在此時,冰牆突然劇烈震動,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從冰牆後傳來:“擅闖寒淵者,死。”
話音未落,冰牆轟然碎裂,一道身着冰藍色長裙的女子緩步走出。她面容絕美,卻毫無血色,眼神如同萬年玄冰般冷漠,周身的水脈靈能化爲無數道冰刃,懸浮在她周身,散發着合道境後期的恐怖威壓。
正是寒淵閣閣主水寒煙。
“水閣主,我們並非來挑釁,”凌雲霄停下攻擊,朗聲道,“血影老怪即將突破寂滅歸一境,玄元界危在旦夕,我們需要水脈信物,前往祖脈中樞穩定靈寂平衡。”
水寒煙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冰刃在她周身旋轉得更快:“玄元界的安危,與我何幹?三百年前,九大宗門爭鬥不休,無人顧及寒淵閣的安危,如今大禍臨頭,卻來求我?”
“時代不同了!”蘇清瑤上前一步,語氣誠懇,“如今九大宗門已有五家將信物交給我們,大家都願放下成見,共抗血影老怪。水閣主,您若執意封閉寒淵閣,一旦寂滅之力蔓延至此,寒淵閣也難逃覆滅之災。”
“覆滅?”水寒煙冷笑一聲,聲音中帶着徹骨的寒意,“三百年的冰封,早已讓我看透世間冷暖。與其相信那些背信棄義之輩,不如守着這寒淵,安度餘生。”
說罷,她揮手一引,周身的冰刃瞬間化作一道巨大的冰龍,朝着四人咆哮而來。冰龍周身纏繞着黑色的寂滅之力,所過之處,冰面凍結成更加堅硬的玄冰,空氣都仿佛被凝固。
“靈寂共振,御!”凌雲霄四人同時發力,五枚祖脈信物的力量融合成五色護罩,擋住了冰龍的沖擊。“轟”的一聲巨響,冰龍撞在護罩上,無數冰屑飛濺,護罩上的白霜瞬間增厚,五色光暈劇烈波動。
“水閣主,何必執迷不悟!”凌雲霄催動火脈靈能,五色護罩上燃起熊熊火焰,暫時抵御住冰龍的寒氣,“靈寂共振之力能平衡萬物,我們可以當場演示給您看,只要您肯交出信物,我們定能守護寒淵閣的安寧。”
“不必多言。”水寒煙眼神一冷,雙手結印,冰海深處突然涌起滔天巨浪,巨浪瞬間凍結成無數道冰矛,朝着四人射來。同時,冰封柱上的符文再次亮起,黑色的寂滅之力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寂滅冰刃,朝着五色護罩劈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夜琉璃暗影之力爆發,勉強擋住部分冰矛,“她的水脈靈能與寒淵環境完美契合,我們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到她,反而會被她不斷消耗!”
凌雲霄心中一動,突然想到水脈靈能的特性——至柔至剛,能聚能散。他立刻將風脈與雷脈信物的力量催動到極致:“風助雷勢,雷破冰封!墨塵,用靈脈符文引導雷脈靈能,攻擊冰面下的水脈節點!”
墨塵立刻照做,手中測繪筆飛速勾勒出銀紫色的雷脈符文,與凌雲霄祭出的雷脈、風脈信物相互呼應。銀紫色的雷霆在風脈靈能的加持下,速度暴漲,朝着冰面下的水脈節點轟去。
“轟!”
雷霆擊穿冰面,擊中水脈節點,冰海下的暗流瞬間紊亂,水寒煙周身的水脈靈能也出現了短暫的滯澀。趁着這個間隙,凌雲霄將五枚祖脈信物的力量全部融入天鋒劍,五色劍氣凝聚成一道蘊含着平衡之力的能量流,朝着水寒煙飛去。
“靈寂共振,和!”
能量流並未帶着攻擊性,而是朝着水寒煙周身的冰刃與寂滅之力飛去。金色的光脈淨化之力驅散着黑色的寂滅,赤紅色的火脈靈能溫暖着她冰封的氣息,土脈、風脈、雷脈的力量則與她的水脈靈能相互融合,形成一道和諧的能量循環。
水寒煙臉色微變,想要掙脫這道能量流,卻發現周身的水脈靈能竟然與能量流產生了共鳴。三百年未曾有過波動的心境,此刻竟泛起了一絲漣漪,冰封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那是三百年前,九大宗門爭鬥,寒淵閣被無脈者偷襲,她眼睜睜看着同門慘死,卻因宗門隔絕而無力回天,從此便封心鎖閣,不再與外界接觸。
“這就是靈寂共振之力?”水寒煙喃喃自語,眼神中的冷漠漸漸褪去,多了一絲迷茫。
凌雲霄趁機說道:“水閣主,三百年前的悲劇,我們無法挽回,但如今玄元界正面臨更大的危機。血影老怪的寂滅之力一旦蔓延,不僅是寒淵閣,整個玄元界都會化爲焦土。我們集齊祖脈信物,就是爲了阻止這場災難,不讓更多人重蹈您當年的覆轍。”
蘇清瑤也說道:“水閣主,您並非真正冷漠,否則也不會守護水祖脈三百年。您只是害怕再次被背叛,但我們四人一路走來,歷經艱險,從未背棄過任何承諾。曦光殿、鎮嶽宗等五家宗門都願相信我們,您爲何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也給玄元界一個機會?”
水寒煙沉默了許久,周身的冰刃漸漸消散,寂滅之力也被光脈之力徹底淨化。她抬頭看向四人,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溫度:“三百年了,我以爲自己早已忘記如何信任他人。但你們的靈寂共振之力,確實讓我感受到了平衡與安寧,這是我三百年未曾有過的感覺。”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想要水脈信物,必須通過我的考驗。寒淵閣深處有一座冰魄池,池中浸泡着水祖脈的本源冰晶,冰晶上附着着濃鬱的寂滅之力。若你們能在不破壞冰晶的前提下,淨化其上的寂滅之力,我便相信你們的能力,交出信物。”
“我們願意接受考驗!”凌雲霄毫不猶豫地答應。
水寒煙轉身朝着寒淵閣走去:“跟我來。”
四人跟隨水寒煙進入寒淵閣,這座懸浮在冰海深處的水晶宮殿,通體由冰晶打造,殿內寒氣逼人,中央的冰魄池中,一枚巨大的藍色冰晶懸浮在池水中,冰晶表面纏繞着厚厚的黑色寂滅之力,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這枚冰晶是水祖脈的本源核心,一旦破碎,水祖脈便會徹底枯竭,”水寒煙叮囑道,“你們只能用靈寂共振之力淨化寂滅之力,絕不能用任何攻擊手段。”
凌雲霄點點頭,與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催動靈寂共振之力。五枚祖脈信物的力量交織成一道柔和的五色能量流,緩緩朝着冰魄池中的本源冰晶飛去。能量流落在冰晶表面,金色的光脈之力如同暖陽,一點點融化着黑色的寂滅之力,火脈靈能則提供着溫和的能量,土脈、風脈、雷脈之力穩住冰晶,水脈靈能則與冰晶的本源之力相互呼應。
淨化的過程異常緩慢,寂滅之力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纏繞着本源冰晶。四人不敢有絲毫懈怠,全力運轉靈能,維持着能量流的穩定。時間一點點過去,冰晶表面的黑色寂滅之力逐漸消散,露出了其下純淨的藍色光芒,冰魄池中的水脈靈能也變得愈發濃鬱。
當最後一絲寂滅之力被淨化時,本源冰晶突然爆發出耀眼的藍光,藍色的水脈靈能如同潮水般涌向四人,融入他們的體內。四人只覺得周身一陣清爽,靈寂共振之力變得更加凝練,修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水寒煙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很好!你們不僅淨化了寂滅之力,還能與水祖脈本源產生共鳴,確實有資格擁有水脈信物。”
說罷,她走到冰魄池邊,伸出手,一枚藍色的令牌從冰晶中緩緩飛出,落在她的手中。令牌通體由冰晶打造,散發着純淨的水脈靈能,正是水脈信物。
水寒煙將水脈信物遞給凌雲霄:“這水脈信物蘊含着水祖脈的本源之力,能柔化萬物,克制寂滅之力的侵蝕。但它也最爲脆弱,若遇到過於狂暴的能量,容易破碎,你們務必小心保管。”
凌雲霄接過水脈信物,感受到其中柔和的能量,躬身行禮:“多謝水閣主成全!晚輩定不負所托,早日集齊九枚信物,穩定靈寂平衡。”
水寒煙擺了擺手,目光看向遠方:“剩下的金脈萬劍冢與木脈靈植園,是最後兩座宗門。金破山好戰嗜殺,且與天鋒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絕不會輕易交出金脈信物,你們必然要經過一場死戰。”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木靈汐雖與世無爭,但靈植園被先天靈植守護,那些靈植已誕生靈智,且能操控木脈靈能與寂滅之力,防御極爲嚴密。不過木靈汐心懷慈悲,若你們能證明自己的善意,或許能避免沖突。”
凌雲霄心中一凜,點了點頭:“多謝水閣主提醒,晚輩謹記在心。”
四人告別水寒煙,離開了寒淵閣。站在寒淵冰海的冰原上,手中握着六枚祖脈信物,五色光暈與藍色光暈交織,照亮了周圍的冰原。從曦光崖到寒淵冰海,他們跨越了玄元界的四大絕境,破除了無數艱難險阻,心境與修爲都已遠超從前。
“接下來,我們前往萬劍冢吧。”墨塵看着靈脈圖譜,語氣凝重,“萬劍冢位於西域的斷劍山脈,那裏是劍道修士的聖地,也是最凶險的戰場。金破山的修爲已達合道境後期巔峰,且萬劍冢的修士個個好戰,我們此行,怕是一場惡戰。”
蘇清瑤取出數枚療傷丹與固元丹分給衆人:“金破山的金脈靈能至剛至銳,攻擊力極強,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這些丹藥能在激戰中快速療傷、穩固修爲,或許能派上用場。”
夜琉璃周身暗影之力凝聚,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無論這場戰有多難打,我們都必須贏。金脈信物是集齊九枚信物的關鍵,絕不能半途而廢。”
凌雲霄握緊手中的六枚信物,感受着其中流轉的祖脈本源之力,天鋒劍在鞘中發出陣陣嗡鳴,仿佛在渴望着戰鬥:“金脈靈能雖銳,但靈寂共振之力能平衡萬物。千年前的恩怨,今日便一並了結。出發!”
四人縱身躍起,朝着西域斷劍山脈的方向疾馳而去。天空中,元磁風暴的雲層已經凝聚到極致,靈脈的波動紊亂到了極點,仿佛整個玄元界都在顫抖。而斷劍山脈的萬劍冢中,金破山正站在金祖脈祭壇前,手中握着金脈信物,周身的金脈靈能化爲無數道利劍,散發着無堅不摧的鋒芒,眼神中充滿了好戰的狂熱。
一場關乎劍道與恩怨、剛銳與平衡的終極之戰,即將在斷劍山脈拉開序幕。而凌雲霄四人,也即將面臨九大宗門中最慘烈的一場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