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國際航班到達法國,洛聞州拿好自己的行李箱踏出機場。
剛出機場,便看到多年未見的父母,他們已經先一步到達法國,早早在外面舉着接機牌等候。
耳邊滿是嘈雜的聲音,而當洛聞州走到父母面前的那一刻,一直以來堅持的心理防線又開始坍塌。
“爸、媽,對不起……”
他聲音哽咽,看着愈加年邁的父母,滿是愧意。
此時洛母早已淚流滿面,他知道兒子一定是在陸念慈那受了委屈,不然不會毅然決然幫全家辦理移民來到這裏。
“別哭了,我們上車聊吧。”
洛父心疼地看着母子二人,無奈說道。
車上,洛母緊握着洛聞州的手。
“和爸爸媽媽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念慈她……從來沒有愛過我……”
一提到這個名字,洛聞州心口又傳來深深的痛苦。
他沒有告訴父母,他一直以來飽受陸念慈的忽視、誤會和欺辱,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傻傻的愛她,在傻傻的付出。
他只是輕描淡寫,就不願再提及這個人了。
見到他反常的樣子,洛母幾乎立刻有了察覺。
“她出軌了是不是?!”她急迫地追問。
洛聞州沉默良久,最終默默點頭。
洛父聽聞,在副駕駛猛然砸了下車門,震怒道:“這三心二意的女人!當初怎麼答應我們的!我當年就不該讓你留在她身邊。”
他回過頭,看着自己的兒子日漸消瘦,眼底滿是心疼,心中的怒火也熊熊燃燒。
“待會我就聯系律師,立馬終止和陸家所有的合作項目,我絕不能看到你因爲這個女人,受這麼大委屈!”
“算了爸爸,我們當初本就說好是商業聯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他愛得太過卑微,父母對他這段婚姻的辛苦付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洛母擦幹了眼淚,反而掛着一個笑容,拉着他的手輕鬆地勸道。
“沒事的兒子,現在你也離婚了,就可以徹底擺脫她了,我們把名下資產全部轉移過來了,正好巴黎邊境還有棟小別墅,到時候你可以住那裏。”
“媽……”
洛聞州終於卸下一切的防備和痛苦,擁住最關心自己的人。
自此,洛聞州定居在巴黎的一個小鎮裏,房子本是父母早年買下用來養老的花園別墅,如今也讓給他獨自休息。
他開始放下曾經在國內的一切,刻意避開與陸念慈有關的一切記憶,在這個夢幻般的小鎮努力生活着。
曾經在國內時,他只能思念着陸念慈待在家裏讀書、畫畫,想着給陸念慈做些美食,等來的卻只是她一個月才回一次家,或者偶爾帶他出席一次宴會。
而現在他雖然也是一個人,卻再也不用將心思放在她身上。
洛聞州喜歡獨自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看着風景畫畫,也會經常去父母家看望,有了更多的時間陪伴他們,甚至獨自背上背包歐洲遊,看到了除了陸念慈外更廣闊的世界。
畢竟他們結婚了五年,剛落地巴黎時的洛聞州常常在夢中夢魘,而在這樣美好的環境和父母的鼓勵下,他逐漸走出了陰影。
他找到巴黎一個有名的工匠老師傅學習起他曾經最感興趣的珠寶設計,過着每天三點一線,孤獨卻平靜的生活。
這天清晨,伴隨着窗外的鳥啼,洛聞州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枕邊的布偶貓雪球,小家夥伸了個懶腰,也跟着一同醒來。
今天他經過老師的推薦,要去參加一場關於珠寶設計的小衆藝術展。
爲此洛聞州期待了許久,他換上一身西裝,將自己手繪珠寶的素描本也裝進包裏便於學習,抱起雪球和它道別,最終快步離開了。
展館陳列着許多已經絕版的款式,有很多小衆而特殊的設計,他用相機拍了很多張,隨後幹脆拿出自己的素描本,如飢似渴地臨摹着結構和設計。
畫完後,他又急匆匆趕完下一個藏館,可是人潮實在太過擁擠,他很快被堵在路中央。
“抱歉,借過一下。”
他用法語小聲說着,側身擠過人群。
展館比想象中擁擠,空氣中飄着香水的味道。
就在此刻,他的肩膀被路人撞了一下,而緊接着他踩到了溼滑的地面,手裏的咖啡杯猛地傾斜。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