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將《星辰鍛體訣》突破至第二層煉皮境初期,並初步構建出體內“掛機修煉”循環的李清風,緩緩收功,感受着身體內外截然不同的變化。
體內,那微弱卻持續不斷的靈力自循環,如同在丹田和主要經脈間安裝了一個無形的、微型的靈力泵,雖不及主動修煉時那般澎湃,卻勝在涓涓細流,永不停歇。這意味着即便是在行走、休息,甚至睡眠時,他的修爲也在以微小的幅度不斷增長,日積月累,效果將極爲可觀。體外,原本略顯白皙的皮膚此刻呈現出一種健康的、仿佛經過長期日光洗禮的小麥色,觸感細膩卻帶着一種奇異的韌性。他運起一絲靈力於指尖,在手臂上用力一劃,只留下一道迅速消退的白痕,防御力果然大增!
“這煉皮初期,便有如此效果,若是修煉到圓滿,乃至後續層次…” 他心中充滿期待,正準備繼續熟悉這股力量與維持“掛機”狀態下的身體協調性,院外卻傳來一陣略顯急促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清風師兄!清風師兄在嗎?族長有緊急要事,請您立刻前往議事堂商議!” 一名身着李家標準青色服飾的年輕族人停在院門外,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緊張和急促,呼吸都有些紊亂。
李清風認得他,是常跟在執事李銳身邊的一個旁系子弟,名叫李安。他眉頭微蹙,族長此時相召,且派來之人如此情態,必有重大變故。他迅速平復了因剛剛突破而略顯激蕩的氣息,將周身流轉的星光內斂,整理了一下因盤坐而微皺的衣袍,推門而出。
“何事如此驚慌?”李清風沉聲問道,語氣中帶着安撫。
李安見了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行禮,語速飛快地說道:“回師兄,具體事宜弟子也不甚清楚,只聽銳執事說,是鎮東的王家在我們李家的青竹山靈田那邊挑事,起了沖突,好像還傷了人!族長和各位長老都在議事堂,臉色很不好看。”
王家?青竹山?李清風心中了然。清溪鎮主要由李、王、周、吳四大家族把持,彼此間明爭暗鬥從未停止。青竹山那片區域盛產一種略帶靈氣的“青芯竹”,是制作低階符紙的輔料之一,附近地形復雜,與王家的地盤接壤且界限模糊,歷來是小摩擦不斷的地方。
“我這就去。”李清風不再多問,對李安點了點頭,隨即邁開步子,以遠超常人的速度向家族核心區域的議事堂走去。他步伐沉穩,身形卻帶着一種煉體有成後的輕靈感。
一路上,他注意到家族內的氣氛比往日肅殺了許多。巡邏的護衛隊頻率增加,遇到的族人大多行色匆匆,臉上少了平日的閒適,多了幾分憂慮和憤慨。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感。
踏入寬敞而莊重的議事堂,李清風發現族中幾位核心人物幾乎都在場。族長李玄極端坐主位,面色沉凝如水,不怒自威。掌管符閣、向來性情溫和的三長老李玄禮,此刻也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座椅扶手。負責家族產業與對外事務的二長老李承業,更是臉色鐵青,胸膛微微起伏,顯然怒氣未平。此外,還有幾位負責執法、護衛的執事位列兩旁,個個神情嚴肅。
“族長,各位長老。”李清風上前一步,恭敬行禮,聲音在寂靜的議事堂中格外清晰。
李玄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實質般掃過,敏銳地察覺到他氣息沉凝,血氣旺盛,似乎比半月前又有了顯著精進,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訝異與欣慰,但此刻顯然不是詢問這個的時候。他沉聲開口,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清風,你來得正好。眼下家族遇到了麻煩,需要你全力出力。”
二長老李承業性子最是火爆,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發出“砰”的一聲,接過話頭,語氣充滿了憤懣:“是王家那些混賬!欺人太甚!我們在青竹山北麓靠近黑風澗的那片區域,最近發現了一處小型的‘墨鐵礦’脈!雖然儲量初步勘探不算特別豐富,但提煉出的墨鐵是制作低階法器、強化農具的好東西,對我族坊市和日常用度都頗爲重要!”
他喘了口氣,繼續怒道:“本來那地方就在我們實際控制的青芯竹田邊緣,界限雖有些模糊,但歷來是我們的人在打理。不知哪個殺千刀的走漏了消息,王家現在一口咬定那黑風澗是他們早年就勘探過的地界,說礦脈理當歸他們所有!這幾日,他們不斷派人過來騷擾、驅趕我們采礦的族人,已經發生了數次沖突,我們有好幾個族人被打傷,礦鋤等工具也被毀了不少!王家的王老五,還放話說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礦脈!”
三長老李玄禮嘆了口氣,他主修符道,性情更爲沉穩,補充道:“王家整體實力與我們李家在伯仲之間,但他們家族的二長老王重山,是個體修,一身《莽牛勁》已修煉到練氣七層多年,力大無窮,皮糙肉厚,近戰極爲凶猛。我們這邊,同階的修士大多不擅長近身纏鬥,一時無人能正面抗衡他。沖突若進一步升級,我們需要足夠的符籙,尤其是能限制行動、破開防御的符籙來穩住陣腳,否則會非常被動。”
李玄極最終定調,目光如炬,緊緊看向李清風,帶着殷切的期望:“清風,你的‘燭火秘術’是家族目前破局的關鍵之一。家族需要你在最短時間內,制作出大量符籙,特別是能威脅、牽制練氣後期修士的強力符籙!家族庫房材料任你取用,所有制符師也會優先配合你的需求。此戰,關乎家族顏面與實實在在的利益!”
李清風心中凜然。家族間的資源爭奪,在修仙界是常態,但如此直接的沖突,並且涉及能對家族產業產生補充的礦脈,性質就嚴重了。他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責任。家族的培養、資源的傾斜,尤其是族長和幾位長老的信任,此刻到了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時候。
他沒有絲毫猶豫,胸膛一挺,聲音沉穩而有力,清晰地回蕩在議事堂:“孫兒明白!家族養育之恩,清風時刻銘記。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家族所托!”
他的表態,讓在座幾位長老臉色稍霽,眼中都流露出贊許之色。
離開氣氛凝重的議事堂,李清風直接來到了符閣。符閣內的氣氛同樣緊張,幾位族中的制符師,包括他的三叔李玄禮(雖爲長老,但平日多在符閣指導),都在埋頭趕制各種常用的一階符籙,如火球符、冰錐符、金剛符等,空氣中彌漫着朱砂和靈墨的氣息,以及一種無聲的緊迫感。見到他進來,衆人紛紛投來目光,有期待,有鼓勵,也有幾分探究——都想看看這位家族新晉的符道天才,在此關鍵時刻能發揮多大作用。
三長老李玄禮(與符閣長老同名,實爲李清風親三叔,練氣六層修爲,擅長制作“輕身符”、“銳金符”等輔助、攻擊符籙)快步跟了過來,親自爲他開啓了庫房深處儲存高級材料的區域權限,壓低聲音道:“清風,需要什麼材料,盡管取用,不必顧忌份額。另外…”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帶着期待說道:“你前次制作一階符籙速度驚人,質量上乘。若有可能…能否嚐試制作一些…二階符籙?尤其是像‘纏繞符’、‘金針符’這類,對限制體修、破開防御有奇效的符籙?”
“二階符籙?”李清風看向三叔。
“不錯。”李玄禮解釋道,語氣凝重,“一階符籙威力有限,對付練氣中期修士尚可,但若對方出動像王重山那樣的練氣後期體修,或者有防御法器在身,效果便大打折扣,難以造成決定性傷害。若能有一定數量的二階攻擊或控制符籙,哪怕只是下品,也足以改變局部戰場的實力對比,能有效牽制甚至威脅練氣後期修士,起到關鍵的震懾和扭轉戰局的作用。”
李清風點了點頭。他明白三叔的意思,質量在某些時候比數量更重要。一階符籙如同普通士兵,而二階符籙則像是配備了破甲弩的精銳小隊。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嚐試。”李清風沒有把話說滿,但眼中卻燃起了挑戰的光芒。對於其他制符師而言,制作二階符籙是一道巨大的門檻。但他心中已有計較。
他領取了大量的空白符紙、品質更高的二階朱砂靈墨,以及一些專門用於制作二階符籙的輔助靈材,如增加符紙韌性的“雲母粉”、提升金系符籙鋒銳度的“庚金屑”等,回到了自己的專屬制符靜室。
他沒有立刻開始繪制,而是先取出了那枚記載着二階“纏繞符”和“金針符”制作方法的玉簡,將神識沉入其中,仔細揣摩。
玉簡內,纏繞符的符紋結構遠比火球符復雜數倍。核心不再是簡單的線條,而是由一道代表“生長”與“束縛”意境的主藤蔓紋路,以及數道細微的、代表“堅韌”與“纏繞”道韻的輔助靈紋構成。根據注解,繪制時,需要以一股精純的木(或土)系靈力穩定輸出,勾勒出主藤蔓紋路,維持其基本結構穩定;同時,必須分心用另一股靈力,以特定的、綿延不絕的波動頻率,精準地將“纏繞”道韻刻畫、注入那些輔助靈紋之中。兩股靈力必須同步進行,相輔相成,主紋爲骨,輔紋爲魂,任何一絲不協調,都會導致靈力沖突,結構崩潰,前功盡棄,甚至可能引起符紙自燃或靈能反沖。
而那金針符,則講究極致的穿透與凝練。需要一股銳利無匹的金系靈力作爲主體,同時需要一股相對柔和但極其穩定的靈力作爲“模具”和“約束”,防止金系靈力過於狂暴而提前爆發或損傷符紙,確保其最終形成一根無堅不摧的靈力金針。
“同步…多線程控制…能量約束…”李清風喃喃自語,嘴角卻漸漸勾起了一絲恍然和自信的弧度。
這感覺,像極了前世編程中,需要同時進行多個輸出操作(printf) 並確保數據同步和資源鎖定的場景!纏繞符的主藤蔓紋路是向主緩沖區輸出穩定數據流,而輔助纏繞道韻則是向另一個緩沖區輸出特定頻率的、帶有“屬性”的脈沖數據,兩者需要同步信號確保“渲染”出完整的纏繞效果。金針符則更像是在輸出一股高能數據流(金系靈力)的同時,啓動一個“內存鎖”或“緩沖區保護”進程(穩定靈力),防止數據溢出或損壞“硬件”(符紙)。
想通了這一點,那看似復雜玄奧的“同時控制兩股靈力”的難題,在他眼中陡然變得清晰起來。難點不在於靈力的總量多寡,而在於“控制邏輯”、“同步精度”和“資源管理”。
他平心靜氣,將狀態調整至最佳,鋪開一張特制的、能承受更強靈力沖擊的二階符紙,紙張隱隱泛着淡青色的光澤。
第一次嚐試繪制纏繞符。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兩股神識,如同操控兩個獨立的指針,引導着兩股性質不同的靈力(一股主生機綿長,一股主束縛堅韌),分別指向符紙的不同“內存地址”。開始勾勒主藤蔓紋路時還算順利,筆觸流暢,但當主紋繪制到三分之一,需要開始同步注入“纏繞”道韻時,兩股靈力的輸出節奏出現了細微的偏差。主紋的靈力微微一頓,而道韻靈力卻超前了半分。
“噗”的一聲輕響,符紙上的靈光一陣紊亂,主藤蔓紋路仿佛被無形之力扭斷,隨即整張符紙靈光迅速黯淡下去,表面浮現出不規則的焦黑色紋路。
失敗。靈力沖突,結構瓦解。
第二次嚐試。
他總結了上次的經驗,更加注重兩股靈力輸出的“時序同步”,像是在調試兩個需要精確配合的線程。主紋靈力穩步推進,道韻靈力緊隨其後,試圖注入。然而,在刻畫道韻靈紋的一個需要急劇增強波動的節點,對那股脈沖式靈力的“頻率調制”不夠精準,導致能量瞬間過載,超出了符紙特定區域的承受極限。
“嗤啦!”
符紙直接從中裂開一道細縫,精純的木系靈力逸散出來,帶着一股草木燒焦的氣味。
又失敗了。能量失控,載體損壞。
連續兩次失敗,並未讓李清風氣餒。他反而更加興奮,因爲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問題所在——不是原理不通,而是“代碼”(靈力操控)的“實現細節”還不夠完美,對“線程同步”和“能量調控”的參數把握不夠精準。他需要更精確地定義兩個“printf函數”的輸出格式、時序和強度參數。
他再次閉目凝神,主要不是在恢復靈力(以他練氣六層加上快速恢復的特性,這點消耗不算什麼),而是在腦海中反復模擬、調試那“兩段代碼”的執行過程。他將主藤蔓紋路的繪制過程細分爲數百個微小的步驟,賦予每個步驟精確的靈力輸出坐標和強度;將纏繞道韻的波動頻率分解爲更精確的振幅、周期參數,並與主紋的繪制進度嚴格綁定。
第三次嚐試。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專注而平靜,仿佛進入了某種“編碼”狀態。右手執起那支陪伴他許久的狼毫符筆,筆尖飽蘸了混合着“雲母粉”的二階靈墨。
落筆!
神識再次一分爲二,但這次,不再是生硬地控制兩股獨立的靈力,而是如同一個熟練的程序員,同時啓動了兩個精心編寫、且經過調試的輸出線程。
一股靈力沉穩如山,帶着勃勃生機,沿着既定的、優化後的軌跡,流暢而穩定地勾勒出纏繞符的主幹——那蜿蜒盤繞、象征着生長與束縛的主藤蔓紋路。另一股靈力則靈動如蛇,按照精確計算後的頻率和振幅,精準地在主藤蔓紋路的特定節點上跳躍、點綴,將“纏繞”的道韻完美地注入、刻印到那些輔助靈紋之中。
兩個“printf”在統一的“調度器”(他的核心神識)指揮下,完美同步,輸出着各自的數據流(靈力),並在符紙上交匯、融合,彼此強化。
筆尖流淌出的,不再是簡單的線條和點綴,而是一段蘊含着“生長束縛”與“堅韌纏繞”雙重意境的、活着的、結構嚴謹的“代碼”!
當最後一筆道韻靈紋完美地收束於主藤蔓的末端,兩種不同韻律的靈力在符紙中心點完美交融,達成平衡。
“嗡——!”
整張符紙劇烈一震,一道柔和的、帶着草木清氣的綠色光芒一閃而逝,隨即猛地內斂,全部收斂於符紙之中。符紙上,那復雜而玄奧的藤蔓符紋仿佛活了過來,隱隱流動着令人行動遲滯的束縛能量。
二階下品符籙——纏繞符,成!
李清風看着桌上這張成功作品,感受着其中蘊含的、足以讓練氣後期修士一時難以掙脫的束縛之力,臉上露出了暢快而自信的笑容。果然,萬法相通!這制符之道,在他眼中,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編程!所謂的難關,不過是尚未找到正確的“算法”和“語法”!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接下來便是復制和優化。他稍微休息片刻,熟悉了這種“雙線程輸出”的節奏後,便再次提筆。
第四次,成功!
第五次,成功!
… …
他逐漸加快速度,雖然一次性制作多張二階符籙對神識和靈力控制要求更高,但他本質上是將同樣的“代碼”並行執行,只是需要更強的“多任務處理”能力。這對於經歷過信息爆炸時代、習慣多線程工作的他而言,反而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在成功掌握了纏繞符之後,他又開始攻克金針符。有了之前的經驗,理解金針符的“攻擊線程”與“約束線程”的協同原理更快。在失敗了兩次,調整了“約束力場”(穩定靈力)的強度和覆蓋範圍參數後,也順利地將第一張金光內斂、鋒銳之氣逼人的金針符制作成功!
接下來的十天,李清風幾乎住在了符閣靜室,進入了瘋狂的“編碼”(制符)狀態。在外人看來,他是不分晝夜、廢寢忘食地在揮霍神識與靈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制作符籙的間隙,他體內的“掛機修仙器”一直在悄然運轉,緩慢卻持續地恢復着靈力,使得他能夠持續高強度工作的時間遠超常人。累了,就和衣小憩片刻,醒了就繼續。辟谷丹解決了飲食問題。
一沓沓特制的二階空白符紙被送入靜室,而出來的,則是一張張靈光盎然、威力強大的符籙。其中大部分是家族急需的各種一階符籙,以他如今的效率和掌控力,制作這些可謂信手拈來,數量極爲驚人,幾乎相當於平時符閣小半個月的產量。而更讓人驚喜的是,其中還夾雜着相當數量的二階下品符籙——主要是纏繞符與金針符!
當李清風再次走出靜室,盡管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疲憊,但眼神依舊明亮。他將十幾個裝滿符籙的儲物袋交給早已等候在外的三叔李玄禮時,這位浸淫符道數十年、修爲在練氣六層、以制作“銳金符”聞名的三叔,接過儲物袋神識一掃,臉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手微微顫抖。
“這… …清風,這… …”李玄禮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的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一千三百多張一階各色符籙!還、還有這… …一百二十多張二階符籙?!其…其中纏繞符八十張,金針符四十五張?!這、這怎麼可能!短短十天!” 這數量,尤其是二階符籙的數量,簡直顛覆了他對制符之道的認知!就算是他,十天不眠不休,能成功制作出十幾張二階下品符籙就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幸不辱命。”李清風臉上帶着疲憊卻真誠的笑容。這十天的高強度“編碼”,不僅完成了任務,也讓他對靈力的微觀掌控、對“編程思維”在復雜符籙中的應用,有了更深的理解和體會。
就在這時,一名族人匆匆跑來,正是之前去請李清風的李安,他氣息未勻,急聲道:“三長老,清風師兄!族長請你們立刻去議事堂,前線傳來消息,王家在青竹山再次增派人手,王重山親自帶隊,沖突升級了!族長決定加派支援,點名要清風師兄一同前往,押送符籙並增援前線!”
李玄極在議事堂見到李清風和李玄禮,得知符籙數量後,也是震驚不已,但隨即化爲果斷:“好!清風,你準備的符籙來得正是時候!但光是符籙還不夠,你需要親自去一趟青竹山前線!一方面確保這批關鍵符籙安全送達,另一方面,你也需要真正的實戰來磨礪自己!記住,你的安危同樣重要,凡事以穩爲主,見機行事,李銳會負責帶隊和保護你。”
“孫兒明白!”李清風心中一凜,又有幾分難以抑制的期待。紙上談兵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他也想看看,自己苦修的成果,在真正的戰鬥中能發揮幾成。
他帶上所有的符籙,與一隊二十人的家族精銳修士即刻出發。帶隊的是執事李銳,他是二長老李承業的得力手下,約莫四十歲年紀,面容堅毅,皮膚黝黑,修爲在練氣六層巔峰徘徊多年,只差一個契機便能突破七層,鬥法經驗極爲豐富,尤其擅長一手“金光斬”的金系法術,威力不俗,等閒練氣六層修士難以抵擋。李銳算是李清風的一位遠房堂叔,平日對族中晚輩頗爲照顧,對李清風的符道天賦也早有耳聞,此次同行,對李清風也頗爲客氣。
一行人離開清溪鎮,快速向東南方向的青竹山趕去。青竹山並非一座獨立山峰,而是一片連綿的丘陵地帶,植被茂密,以盛產青芯竹而得名。越靠近目的地,地勢越發崎嶇,山路蜿蜒,兩旁是茂密的竹林,風吹過時,發出沙沙的聲響,卻也掩蓋了諸多動靜。
到達李家在青竹山北麓的臨時駐地時,已是午後。駐地設在一處地勢稍高的山坡上,背靠一片陡峭的岩壁,易守難攻。山坡下不遠處,就是那片新發現的墨鐵礦脈所在的黑風澗,澗水黝黑,深不見底,兩側山崖陡峭,地形險要。此刻,山坡上已經搭建起了一些簡易的木棚和防御工事,約三十名李家修士在此駐守,人人面帶疲憊和緊張,緊盯着山坡下不遠處王家人的動向。
王家的人馬駐扎在對面的另一處矮丘上,人數也有三十多人,衣着以灰褐色爲主,氣焰明顯更爲囂張。他們占據了通往礦坑的必經之路的一側,不時有人對着李家駐地指指點點,發出挑釁的哄笑聲。其中,一個身材格外魁梧雄壯,宛如鐵塔般的漢子尤爲醒目。
他身高近九尺,穿着一件無袖的短褂,裸露在外的雙臂肌肉虯結,泛着一種長期打磨後的古銅色光澤,在陽光下仿佛金屬一般。他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周身隱隱環繞着一股灼熱的氣血之力,正是王家的體修長老,練氣七層的王重山!他修煉的《莽牛勁》已至小成,一身蠻力驚人,據說能生撕虎豹,徒手開碑,等閒法器難傷,是王家在此地的最大依仗。他的絕技“莽牛沖撞”和“開山拳”,剛猛無儔,等閒練氣後期修士都不願硬接。
“李家的縮頭烏龜!還要躲到什麼時候?再不給老子滾出黑風澗,就別怪王某親自上來,把你們的龜殼一個個砸碎!”王重山聲如洪鍾,帶着濃重的鼻音,如同蠻牛咆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爲了示威,他猛地一腳跺在地面上,“轟”的一聲悶響,腳下的一塊青石竟被震得四分五裂!碎石飛濺,顯示其恐怖的力量。
負責此地防務的,是另一位練氣六層的執事,見到李銳和李清風帶人到來,連忙迎上,面色凝重無比:“銳哥,你們可算來了!王重山這廝越來越囂張,剛才又打傷了我們兩個試圖靠近礦坑探查的族人!普通法術打在他身上,跟撓癢癢似的,火球符也只能留下點黑印,冰錐符稍微能讓他動作遲緩些,但效果也有限。只能靠人多和符籙勉強將他逼退,根本無法造成有效殺傷。”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懣。
李銳面色沉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看向李清風:“清風,情況你也看到了。王重山是個硬骨頭,你的符籙… …”
“讓我試試。”李清風冷靜地說道,目光銳利地掃過場中形勢。他取出一張金針符,靈力瞬間激發——對於“代碼”成型的東西,他使用起來也格外得心應手。
只見一道凝練至極、細如牛毛、幾乎與空氣融爲一體難以察覺的金色流光,自他指尖一閃而逝!速度快得驚人,帶着尖銳的破空聲(雖然細微,但在場修士都能感知),直射向正在叫囂的王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