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卿雲如今的形勢並不好。

三皇子一派的不信任,她需要利用夷族使者入朝之事讓他們看見自己的能力,這讓能讓自己不會成爲一個棄子。

而皇帝這邊,她同樣需要把這件事辦好,如此才能更加取得皇帝的信任,得到重用,地位才能得以穩固,在沒有靠山的朝廷之上,只有自己的實力強大到讓人無法撼動,還能得以長存。

她算是新官上任,雖然君王朝特別需要這個司命,就算她有本事,在很多人眼中就已經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馬上把她拉下位,畢竟就算之前十年沒有司命的時候,王朝也發展得很好,有了司命只是讓更多的事情得以預防罷了。

有作爲司命的實力在那裏就已經是被別人虎視眈眈,更何況若是她沒有實力,不能爲三皇子所用,雖然她並沒有知道換那多消息,但也定然會遭到齊憲仁等人的放棄,而皇上對於無用之人,也從來沒有一個好結果,更何況那一群虎視眈眈的人。

若是這次沒有辦好,那群人定然回想盡辦法拉她下位。

“今日本沒有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們對於這件事的看法。”皇帝悠悠開口,“既然風司命如此保證了,那朕便放心把一切交於風司命了。”

“臣定不負皇上所望。”風卿雲不卑不亢的對着皇帝一拜。

最後在皇帝揮手讓他們告退下離開了宣政殿。

走出殿門,君望舒便笑着對風卿雲道:“這算是我同風司命第一次正式見面吧。”

風卿雲點點頭,回以一個微笑。

他們第一次見應該是冊封大典上,不過卻沒有過多接觸,都是遠遠看着。

“同想象中一樣,風司命果然是一位風華絕代的人。”君望舒誇道。

風卿雲不明白爲什麼君望舒會突然贊美了她一句,但還是恭敬的回了一句:“晉王殿下過譽了。”

可君望舒聽見風卿雲這話卻搖了搖頭。

“四哥。”不遠處傳來呼喚聲。

風卿雲望去,發現是五皇子君尋。

“臣見過蕭王爺。”風卿雲見君尋走近,對着君尋微微一拜。

君尋看了她一眼,沒有過多理會,反而是看向了君望舒。

“老皇帝沒爲難你吧?”君尋長相本就有些凌厲,現在微微蹙眉,顯得更加凶狠。

“阿尋!”君望舒都聲音帶着些責備。

風卿雲在一邊,不好離開,也不好插話,只能在一邊站着看。

聽見君尋一開口便是一個“老皇帝”,顯然他對皇帝的成見也很大,甚至連在外人面前都已經絲毫不掩飾的情況了。

“嘖,我知道。”君尋眉頭皺的更緊。

“放心,我無事。”君望舒柔聲說。

聽君望舒如此說,君尋放下心來,這才有空管風卿雲:“風司命定然還有很多事要做,便先離開吧。”

一開口便是趕人的話,不過風卿雲也確實不願意多待。

“那臣便不打擾蕭王殿下和晉王殿下了。”微微一拜,算是告辭。

風卿雲上了宮中的攆,攆夫抬着她朝着宮門走去。

君望舒看着風卿雲的背影漸漸變得渺小,開口問:“你覺得她怎麼樣?”

這“她”字,自然說的是風卿雲。

“這要等夷族使者走了後。”顯然也是想看到她的能力之後才君尋才願意下判斷。

君望舒笑了一下,“我倒是覺得這風司命很不錯。”

兩人邊說邊走。

君尋聽他如此說,開玩笑道:“怎麼,心動了?”

君望舒轉身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君尋自然知道君望舒說的是什麼,不過是說風卿雲能力應該不會差罷了。

“再怎麼樣,她也是風正華那邊的人。”君尋微微偏頭往旁邊的路上看了一眼,那是風卿雲離去的方向。

這話讓君望舒嘆了口氣,“我該說一句可惜嗎?”隨後又笑了一聲。

“應該。”

君尋明白,君望舒口中的“可惜”並不是說不能把風卿雲收入麾下的可惜,是對風卿雲未來的可惜。

其他人可能不明白,但是君尋和君望舒確實知道三皇子他們那一派的作風的,而那溫文儒雅的三皇子君懷瑾也從來就是他所表現的正直。

......

風卿雲到宮門後就換上了馬車準備直接回相府。

可是路過一家正在裝修的小樓時,便喊住駕車的車夫,說想下車去看看。

這正是風卿雲那日盤下的小樓,這幾天已經開始裝修了,到現在一樓已經裝修好了一半,再過個半月應該就能裝修好了,而那時候工人師父什麼的應該也能找好了,到時候再進一批貨,就可以直接開店了。

風卿雲走進小樓裏看了看,工人都認識她,並沒有阻止。

四處走了走,轉了轉,囑咐了工人頭子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這些工人是若雨找來的,風卿雲看了一下已經裝修好的地方,發現裝修精致,比她想象中還要好上一些,便安了心,不再過多過問。

剛回到府中,風卿雲便看到她母親的貼身丫鬟在門口等着自己,說是她母親想找她聊聊天。

謝青蘭的清華院種了很多花花草草,現在正是春日,許多花都開了,互相爭豔。

風卿雲到的時候,謝青蘭正在給花澆水,這些事情她總是喜歡親力親爲。

“雲兒來啦。”謝青蘭放下澆水的瓢,從丫鬟手裏接過來帕子擦幹手走了過來。

“娘親。”風卿雲露出微笑。

謝青蘭算是風卿雲心中爲數不多的柔情。

謝青蘭拉着風卿雲的手,往屋內走,又讓丫鬟去小廚房,讓小廚房做點兒點心來。

“之前給你繡的手帕繡好了,等會一並拿了回去。”謝青蘭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兒,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自風卿雲十一歲時,因爲那場大火離開大都,去往姑蘇養病的同時,也跟着他爺爺學習偵天之術,她已經十年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了。

而風卿雲回來後也很少有空能來看自己。她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是作爲丞相的妻子,又在大都之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都是明白的。

因爲明白,所以擔心自己的女兒。

夷族使者要入朝的事情她也聽說了,而其中的道理雖然想的不太深,但是也明白這件事情對自己的女兒定然有着影響,這才因爲太過擔心把她喊了來。

“夷族的事情......”謝青蘭看着風卿雲,猶豫着開口。

風卿雲沒有等謝青蘭說完話,自己便接道:“娘親放心吧,此事我自由安排,沒事兒的。”

風卿雲知道自己母親擔心自己,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現在她的處境並不好。

“相爺他有沒有說什麼?”謝青蘭問。

風卿雲搖了搖頭,“父親他信任我,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做了。”

聽見風卿雲的話,謝青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是娘親不能保護好你們。”

“沒有的事,”風卿雲拉着謝青蘭的手,“現在我能保護好你們久行了。”

我一定能好好保護你們的。

風卿雲心中這樣想着。

之後,兩人沒有再提這些憂心的話,而是聊起了其他的事。

因爲一些原因,謝青蘭並不能經常離開風府,很少能外出,風卿雲便給她講聽說的一些趣事。

兩人吃着點心,一聊便聊到了傍晚。

眼見着天要黑了,謝青蘭把手帕給了風卿雲後趕緊讓風卿雲回去。

......

就這樣,日子又過了五日,第六天,夷族的使者到了。

夷族使者很久之前便已經到了離大都不遠的地方休息,等着被傳喚入宮,而今天,入宮的詔書終於下來了。

夷族使者入宮,皇宮這才上起了爲數不多的早朝,而這次風卿雲也在內。

司命是個特殊的職位,她沒有朝服,但是早早的就換好了正式的衣服。

一身白衣,袖口與裙擺處都有着金色暗紋,勾勒出日月星辰的模樣,頭發被若雨挽成了好看的發髻,帶上了銀色發冠。

簡潔而不失穩重。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根據自己的品階站好,而風卿雲司命的職位不在這之內,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角落裏。

風卿雲倒是蠻這個位置的,能縱觀全局。

“宣——”內侍的聲音尖銳,有些刺耳,“夷族使者入朝——”

“宣夷族使者入朝——”

......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喊了下去,聲音漸行漸遠。

又等了一會兒,以爲穿着奇異的女子身後帶着兩位穿着同樣奇異的男子走近了大殿。

風卿雲打量着這女子:裏面穿着也橘紅色的抹胸,下身穿了一條紅色的紗裙,外面套了一件紅色紗衣,香肩在紗衣下隱隱約約,充滿風情。

明明是春天,卻穿的如同夏天。

“臣薩婭拜見皇上。”薩婭雙手伸直,右上再上左手在下,彎下腰身拜了下去。

聽見她說出自己的名字,文武百官傳來了細細的說話聲,皇上也眉頭微皺。

“奉可汗之命,薩婭前來拜訪君王朝,學習王朝禮儀。”薩婭聲音靈動,道來目的。

她雖如此說,可在場卻沒有一個人信這樣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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