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竟然也被這樣對待,這世界還有什麼公道可言。”塗雪琪有些爲我抱打不平。
“他們養了簡思思十七年,感情當然比剛接回來的我要深厚,我理解他們,但我討厭他們要用我來襯托對簡思思無條件的信任和偏愛。”
“一邊把我接回來說愛我,一邊做傷害我的事,這算是什麼親生父母。”
塗雪琪眸色黯然,“原以爲我是養女才會遭受那種不公,沒想到即便你和父母有血緣關系也會如此。”
“那你還住在簡家沒事嗎?”,她有些擔憂地問我,“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簡思思會越來越得寸進尺。這次你自證了清白,那下一次要怎麼辦?”
我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也不打算逃避,只是現在我羽翼未豐,條件不足以去動搖他們的根基,只能見機行事。”
“不過我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東西都給她放好了嗎?”
塗雪琪點頭,“放心吧,做得很幹淨,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嗯了聲,隨即拿出一個銀行卡給她,塗雪琪狐疑道,“這……”
我輕笑了笑,“簡家的錢,不花白不花,先前簡思思害我過敏差點死掉,花他們一點錢,就當是他們爲心愛的女兒買單了。”
“你的戶口還在養父母家,你一直躲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我相信你也是不甘心的,如果有機會,你也一定想好好報答他們吧。”
塗雪琪點點頭,眼神閃爍起堅定,她接過銀行卡,“樂樂,我和你都會得到幸福的,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
在復仇的道路上能夠遇到同行者使我更開心了,只有經歷過同樣的事的人,才會深切理解我的想法和做法。
當天下午簡思思的芭蕾舞蹈比賽並沒有如他們想象中進行得很順利。
在她的表演途中,她突然肚子不舒服,讓她無暇再起舞,因而在旋轉動作中無力支撐摔倒在地
她捂着鬧騰的肚子,又痛又無力,更有強烈的腹瀉感,被父母緊張地送去了醫院。
簡思思被確診爲急性腸胃炎,畢竟她出發前,可是吃了她的好保姆秦姨給她熬的補湯,而我讓塗雪琪在湯裏加了料而已。
自簡思思害我過敏後,我一直想着如何去“報答”她,既然她要戳我痛處,我也得給她戳回來才公平。
所以上次她來月經,我偷偷拿她用過的衛生紙取樣她的血液,去地下機構做了個過敏源檢測,還順便把親子鑑定也做了,我想這份資料早晚用得上的。
檢查結果顯示她可能過敏的源頭,我便想用山藥試試她會不會過敏。
我承認這有毒的成分,因爲她也可能對山藥不過敏。
不過沒關系,只要我住在簡家,我往後還有機會還她,大不了關於檢測上提及的那些她容易致敏的東西,我都給她安排一遍。
上次她害我丟了半條性命,我不過是要她住院幾天而已,這下手還算輕的了。
這幾天沒有簡思思的幹擾,我做事也方便了許多。
塗雪琪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以便以後居住,她戶口還在她養父母家,想要和他們解除關系,就需要先解除戶口的事。
我請人做了場戲,讓塗雪琪假裝在外面借了高利貸,然後讓她狼狽逃回塗家尋求養父母的幫助。
養父母本來就對塗雪琪逃跑的事情有很大意見,一聽她欠下五百萬的高利貸,他們都驚訝不已,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催債的幾個彪形大漢便拿着上門找塗雪琪。
養父母第一時間就是撇清關系,可催債人可不講理,就認女債父還,還拿刀威脅他們。
養父母想報警,可塗雪琪苦苦哀求,“爸媽,不能報警啊……”。
她一把奪過養父的手機,哭哭啼啼道,“他們背後勢力很大,如果報警了,事後肯定會遭遇報復的。”
“而且,萬一調查起來,你們將我送去劉老板那裏的事,不就暴露了嗎?雖然劉老板沒有實際上將我怎麼樣,但以他愛面子的性格,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的。”
現在正是晚上十二點,養父母本來都睡下了,卻被突然回來的塗雪琪吵醒,又遇上幾個彪形大漢突然要他們幫塗雪琪還五百萬的高利貸,不還就要他們把房子抵押出去,這短時間許多的事讓他們頭腦還不太清晰,他們便被發揮演技的塗雪琪牽着走了。
加上塗雪琪說的話也確實在理的,他們之前把塗雪琪送到劉老板那,本來事沒成就讓劉老板惱火,如果因此讓警察查到劉老板,那他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塗雪琪見他們猶豫了,繼續哭泣道,“我本來只是想贏點錢,好幫爸媽的公司度過難關的,沒想到越陷越深,爸媽,你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一定要幫幫我啊。”
催債的大漢點了一根煙,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他身邊還有幾個帶刀的小弟,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塗老板,令千金也是爲了你們着想才誤入歧途的,我想你們一定會幫她的吧?”
塗雪琪的養父連忙撇清關系,“她不是我們家的親女兒,她自己欠債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家只有一個兒子。”
塗雪琪十分失望,“爸媽,我們可是在同一個戶口本啊,你們以前接我回來,不是承諾我們是一家人嗎?”
養父道,“你早點跟劉老板不就沒事了?還捅出這樣的大簍子,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養母也道,“對啊,我們養了你這些年,也待你不薄吧,你就給我們惹麻煩,真是白眼狼。”
塗雪琪道,“你們就幫我這一次吧,以後我什麼都聽你們的。”
催債的大漢有些不耐煩了,“行了,老子沒空聽這些家長裏短的,總之,如果你們是一家人,債務肯定要共同承擔,明天我就讓人過來收樓,你們做好搬家準備。”
養父連忙道,“大哥,我們不是一家人,她做了這樣的事,以後就不是我們的女兒了,明天我就從戶口本將她踢出去,並且斷絕關系,你們的債務還是問她,要拿她怎麼樣都行,我們不會也不敢報警的。”
大漢略微思考了一下,隨即目光色色地打量着塗雪琪,“小丫頭,看來你的家人護不住你啊,以後只能乖乖聽我們的話了。”
塗雪琪一臉悲憤,“你們休想!”
接着她又苦苦哀求養父母幫忙,養父母一刻都不能耽誤,希望趕緊丟了塗雪琪這個包袱,便連夜打了律師電話,起草斷絕關系的聲明書。
塗雪琪整個人幾乎崩潰,一個小時後,斷絕關系書順利送到,她手顫顫巍巍的籤下了自己的名字,豆大的眼淚忍不住溢出。
籤下這個協議書,等戶籍的事辦好,她就自由了,她發自內心的哭了出來。
追債的大漢押着塗雪琪罵罵咧咧出了他們家,直到看不見這門口,剛才還一臉凶相的大漢頓時就收斂了下來。
而我則坐在一輛車上,搖下車窗,看向走來的那一行人。
“姑娘,怎麼樣,我們的戲演的還不錯吧?”爲首的大漢道。
我點點頭,然後從包裏拿出了十萬的現金給他們,“叔叔幾個辛苦了,這點辛苦費拿去分了吧。”
雖然這幾位大漢看着面相很凶,但其實都不壞人,我便雇了他們演戲。
在此之前,我跟他們說了塗雪琪在塗家遇到的各種不公平待遇和虐待。
巧的是爲首的大叔鄭彪還是個女兒奴,他自己就有個七八歲的女兒,聽到有人這樣虐待女娃,他本來就氣憤填膺,都想揍那樣的父母一頓。
大叔以前也是混道上的,不過他成家有了女兒小敏後就金盆洗手了。
由於他的女兒是早產兒,所以她身體不好,動不動需要住院,家庭負擔很重。
我上次因過敏住院,在醫院和他的女兒有過幾次交集,所以大體上知道他的情況。
事實上有的人紋着大花臂,說話粗聲粗氣,但他依然是好人,可有的人表面人模人樣,實際上是豬狗不如。
大叔連忙道,“舉手之勞,這也要不了這麼多啊。”
我輕笑道,“要的,你們幫了很大忙。下次有機會,我還想找您合作。”
大叔和他身後的另外兩人對視了一下,我繼續道,“就當是爲了小敏,收下吧。”
大叔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了下來,“好,那往後有事,可以找我們。”
“嗯嗯。”我應下。
等他們離開,塗雪琪擦擦通紅的眼睛,看着我,“真的很感謝你的幫忙。”
“不客氣,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再說這花的是簡家的錢,就當是他們這些年欠我的撫養費,我們都不要有負擔,現在不花他們的錢,以後我也沒機會花了。”我輕鬆道。
塗雪琪聞言被我逗笑,“說到底,錢真的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利益也可以產生很多問題。”
我認可地點頭,“總之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吧,至於報仇什麼的,還需要一步步來。”
塗雪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