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生就像開盲盒,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抽中什麼。但我沒想到,我抽中的第一個SSR,它以前是個垃圾桶。——凌奇,於目睹燭龍形態切換時發出靈魂感嘆。

死胡同裏,凌奇癱在散發着黴味的紙箱堆上,感覺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後背被離子鑽頭擦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估計已經燙掉了一層皮。他大口喘着氣,空氣裏混雜着垃圾的酸臭和自己汗水的鹹腥味,簡直令人作嘔。

但這一切,都比不上他緊攥在手心裏的那枚菱形水晶吊墜帶來的滾燙觸感。

時之砂……高純度能量催化劑……

這玩意兒聽起來就牛逼哄哄,而且看起來更牛逼!裏面那滴液態黃金般的光芒,仿佛蘊含着一個小太陽,溫暖而強大的能量透過皮膚絲絲縷縷地滲入體內,竟然讓他剛才因爲使用能力和驚嚇而產生的疲憊感都緩解了不少。

“發了……這次真發了……”他喃喃自語,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翹,連背後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

“警告。”燭龍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財迷幻想,“檢測到多個高速移動能量信號正在接近!方向……警方、基金會車輛,以及……那個混沌獸的能量籤名也在移動!此地不宜久留!”

凌奇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緊張地四下張望:“那怎麼辦?往哪兒跑?”

“優先返回地下石室。那裏相對安全,且能量環境有助於分析和利用新獲得的資源。”燭龍快速做出決策,“跟我來,我知道一條更隱蔽的路徑。”

它說着,底部推進器再次啓動,懸浮起來。但這一次,它沒有立刻飛走,而是停在了凌奇面前。

“另外,基於新獲得的‘時之砂’能源,我可以嚐試進行一次短暫的……形態切換。”

“形態切換?”凌奇一愣,沒明白過來。

只見燭龍那布滿戰損痕跡的消防栓外殼,突然如同液體般流動起來!表面的紅色油漆和金屬質感迅速褪去、分解、重組!

短短兩三秒內,在凌奇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個跟他出生入死、又毒舌又靠譜的消防栓/垃圾桶,竟然變成了……

一輛車?

不,不能完全算是車。

那是一個線條極其流暢、充滿未來科技感的……懸浮滑板?或者說是一個小型的個人飛行器?

通體呈現暗啞的銀灰色,沒有任何明顯的焊接口或縫隙,仿佛一體成型。平台面積不大,剛好夠一個人站立。底部看不到任何傳統的推進器,只有幾道幽藍色的光帶在緩緩脈動。前端稍微翹起,有一個簡單的操控杆和幾個隱沒式的指示燈。

整體造型簡約而酷炫,充滿了某種超越時代的美學,和之前那個不是垃圾桶就是消防栓的形態相比,簡直是從石器時代一步躍遷到了星際時代!

凌奇張大的嘴巴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睛瞪得溜圓,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靠!桶哥?!你……你還有這皮膚?!這顏值差距也太大了吧!從廢土風直接變賽博朋克頂配了?!”

懸浮滑板前端,一個微小的投影燈亮起,在空中投射出燭龍那標志性的電子眼虛擬影像,冰冷的合成音也帶上了一絲(可能是錯覺)揚眉吐氣的感覺:“這才是我備用形態的萬分之一的顏值。之前只是能量不足,被迫適配低質量載體。基於時之砂的能量,可以維持此形態約17分鍾。足夠我們脫離當前區域。”

它稍微降低高度,懸浮在凌奇面前:“上來,‘電池’。抓緊時間。”

凌奇看着這酷炫到沒朋友的懸浮滑板,又驚又喜,手忙腳亂地爬了上去。站台有點小,他只能勉強站穩,雙手緊緊抓住那根並不高的操控杆。

“這……這怎麼開?有安全帶嗎?限速多少?會被交警抓嗎?”他緊張兮兮地問出一連串問題。

“腦波連接初步同步,我會輔助控制。站穩即可。”燭龍懶得回答他那些白癡問題,“抓穩了。”

話音剛落!

“嗡——”

底部幽藍的光帶猛然亮起,懸浮滑板如同離弦之箭般瞬間竄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凌奇猝不及防,被強大的加速度猛地向後一甩,差點直接翻下去,幸好雙手死死抱住了操控杆,整個人幾乎被吹成了面癱,眼淚鼻涕橫飛!

速度太快了!

周圍的景物瘋狂倒退,模糊成一片扭曲的色塊!風壓大得讓他無法呼吸!他們如同鬼魅般在狹窄的後巷中極速穿行,時而貼地滑行,時而靈巧地躍過障礙,甚至偶爾直接短距懸浮掠過圍牆!

這比坐過山車刺激一萬倍!而且還沒安全帶!

“慢……慢點啊桶哥!要出人命了!!”凌奇在風聲中慘叫。

“速度低於臨界值會被雷達捕捉。忍耐。”燭龍的聲音依舊平靜,甚至還有點嫌棄他大驚小怪,“左轉,進入地下管網入口。”

一個近乎九十度的急轉彎!凌奇感覺自己差點被甩飛出去,魂都追不上身體了!

他們沖進另一處隱蔽的地下入口,在更加復雜昏暗的管網中繼續高速穿梭。燭龍的導航精準得可怕,總能找到最快捷且無人看守的路徑。

凌奇死死抱着操控杆,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只能緊閉着眼睛,心裏把滿天神佛都拜了一遍。

不知過了多久(其實只有幾分鍾),速度終於緩緩降了下來。

“到達安全區域。即將切換回低功耗形態。”燭龍的聲音響起。

凌奇這才敢睜開眼,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道口,旁邊就是藏着石室的金屬門(被燭龍撞壞的門可憐地歪在一旁)。

懸浮滑板的光芒熄滅,再次如同液體般流動,迅速變回了那個傷痕累累的藍色垃圾桶形態,“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凌奇腿一軟,直接從上面滾了下來,趴在地上幹嘔了好幾下,才顫巍巍地豎起一根大拇指:“桶哥……車技……牛逼……就是……太費乘客了……”

燭龍懶得理他,電子眼掃描了一下周圍:“安全。進入石室。”

一人一桶再次進入狹小的石室。玄偃所化的“大石頭”依舊靜靜待在角落,石桌上的幽藍火苗也仍在穩定燃燒。

回到這相對安全的環境,凌奇才徹底放鬆下來,癱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時之砂吊墜放在眼前仔細端詳,越看越喜歡。

“這寶貝……具體能幹嘛?”他咽了口唾沫問道。

“用途廣泛。”燭龍移動到石桌旁,伸出探針仔細掃描着吊墜,“核心用途是作爲高能催化劑和穩定劑。可以直接吸收,快速提升能量水平,但利用率較低,浪費嚴重。可以用於修復高精度損傷,比如我的內部能量傳導回路。可以嵌入裝備,大幅提升性能。甚至可以在施展某些高能耗能力時,用於穩定輸出,避免反噬。”

它頓了頓,電子眼看向凌奇:“基於當前需求,最優方案是:提取其中35%能量用於修復我的核心傳導回路,恢復至28%功率。剩餘65%制作成‘靈能聚焦戒指’,由你佩戴。它可以小幅增強你對時空能量的感知和操控精度,並在危急時刻被動觸發一次低強度能量護盾或進行一次短距精準閃爍(需要你自身能量引導)。”

“戒指?還能閃現?”凌奇眼睛唰地亮了,“這個好!就這個方案!” 能打能跑,保命神器啊!

“制作需要時間,大約需要1小時。”燭龍開始從體內伸出各種精細的加工工具,“在此期間,不要打擾我。”

它開始專注地工作,激光和能量流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枚吊墜。

凌奇閒着也是閒着,便再次拿起南宮衍的筆記翻看。這一次,他看得比之前稍微明白了一點,尤其是關於“回響”能力應用的部分。

筆記中提到,這種能力並非簡單的時間倒帶,更深層次是感知和介入時空的“波紋”。高階應用甚至能短暫窺視平行未來的碎片,或者進行微小的“現實楔入”(比如讓一顆子彈稍微偏離軌跡,或者讓一個鎖芯內部短暫卡頓)。

看得他心馳神往,但又覺得離自己太遙遠。他現在連穩定回檔幾秒都費勁。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石室內只有燭龍工具工作的微弱嗡鳴和筆記翻頁的沙沙聲。

突然,凌奇手腕上的能量手環又輕微震動了一下,發出淡淡的、不同於之前指引節點的白色光芒,而是某種柔和的綠光。

“嗯?”凌奇一愣,抬起手腕,“這又是什麼情況?附近又有好東西?”

燭龍的的工作停頓了一下,電子眼掃過手環:“非資源信號。是……一種特殊的能量共鳴。很微弱,似乎是對南宮衍留下的這盞‘心燈’(它給幽藍火苗取的名字)或者石室本身能量的回應。”

它調整掃描方向,仔細感知:“共鳴源……來自地面。距離……很近。就在這棟舊廠區隔壁街的一家……咖啡館裏?”

咖啡館?能量共鳴?凌奇一臉懵逼。這畫風怎麼突然從硬核科幻變成小清新了?

“能確定是什麼嗎?”他好奇地問。

“信號極其微弱且特殊,無法精確解析。”燭龍繼續它的制作,“但能量籤名不含惡意,反而……很平和,甚至帶有一點探索和困惑的情緒因子。奇怪。”

平和?困惑?凌奇更覺得莫名其妙了。難道隔壁咖啡館老板也是個深藏不露的民科愛好者?

他搖搖頭,沒太放在心上,繼續看筆記。

大約一小時後,燭龍的工作完成了。

那枚時之砂吊墜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燭龍桶身幾處關鍵損傷的修復,以及它電子眼明顯變得更加明亮的的光芒——顯然能量水平提升了。

而另一邊,一枚造型古樸大氣的戒指靜靜躺在石桌上。

戒身是某種暗灰色的未知金屬,打磨得十分光滑,戒面則鑲嵌着那枚縮小了一圈、但光芒更加內斂璀璨的時之砂晶體,周圍環繞着一圈極其精細的微型能量回路。

“靈能聚焦戒指,完成。”燭龍說道,“戴上它。它會自動適應你的手指尺寸。”

凌奇迫不及待地拿起戒指,觸手溫潤,仿佛有生命般。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戴在右手中指上(覺得這個手指最帥),戒指果然自動收縮調整,完美貼合。

戴上戒指的瞬間,他感覺整個世界似乎清晰了一點點!一種難以言喻的、更加敏銳的感知擴散開來,仿佛能“感覺”到周圍能量的微弱流動,尤其是石桌心燈散發出的幽藍能量,變得格外清晰。

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旁邊燭龍體內那穩定而強大的能量核心,以及角落玄偃那微弱但平穩的生命能量波動。

“哇哦……”凌奇驚訝地看着自己的手,這效果立竿見影啊!

“嚐試引導一絲你的能量注入戒指。”燭龍指導道。

凌奇集中精神,回想那種“扳動開關”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將一絲微弱的能量注入戒指。

戒面上的時之砂晶體瞬間亮起柔和的金色光芒!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極薄的能量場瞬間覆蓋了他全身,然後迅速隱沒。

“護盾已激活一次。目前強度足以抵擋普通手槍子彈或低強度能量沖擊。持續時間和強度會隨着你的能量提升而增強。”燭龍解釋道,“閃爍功能需要更強烈的能量引導和練習,暫不建議嚐試。”

凌奇愛不釋手地摸着戒指,心裏踏實了一大截。總算有點自保能力了!

“咕嚕嚕……”

就在這時,他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高度緊張和消耗之後,強烈的飢餓感襲來。

“呃……桶哥,能量問題暫時緩解,但民生問題……”凌奇可憐巴巴地看向燭龍,“咱是不是得搞點吃的了?” 他最後那點錢剛才買鐵絲和吃面已經花光了。

燭龍電子眼閃爍了一下,似乎也在考慮這個“低級”需求。

“我們可以……”它剛開口,突然,電子眼猛地鎖定石室門口!

“警告!檢測到高速物體接近!非生命體!軌跡計算……目標直指此門口!”

凌奇嚇了一跳,瞬間緊張起來,下意識地握緊了戴着戒指的手:“又怎麼了?!基金會還是混沌獸?!”

“不……像是……某種小型無人機?能量籤名……很普通……”燭龍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巴掌大小、造型很常見的外賣配送無人機,晃晃悠悠地、極其精準地穿過被撞壞的金屬門,飛進了石室,懸停在了凌奇面前。

無人機下方吊着一個小紙袋,裏面散發出誘人的食物香氣——是烤面包和咖啡的味道!

凌奇:“???”

外賣?誰點的?點給誰的?這地方也能送外賣?!現在的無人機配送已經這麼離譜了嗎?!

他一臉懵逼地看着無人機,無人機底部的指示燈閃爍了幾下,發出電子音:“訂單尾號7788,您的‘提神套餐’已送達,請給個五星好評哦~”

說完,無人機鬆開掛鉤,小紙袋掉向凌奇,然後它自己一個靈活的轉身,又晃晃悠悠地飛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凌奇和同樣陷入沉默的燭龍。

凌奇下意識地接住紙袋,裏面是一個還溫熱的三明治和一杯散發着濃鬱香氣的拿鐵咖啡。紙袋上印着隔壁街那家咖啡館的logo。

他猛地想起剛才手環檢測到的那個“平和”的能量共鳴!

“這……這是……”他看向燭龍,聲音都有些結巴。

燭龍的電子眼死死盯着那份外賣,沉默了足足十秒鍾,才用一種極其罕見的、帶着明顯困惑和難以置信的語調開口:

“能量籤名解析完成……剛才的共鳴源……與這份外賣上的殘留籤名……100%匹配……”

“請客者……使用的是……高度凝練的……心靈能量……”

“隔壁咖啡館裏……有一個強大的……靈能者(P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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