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晟擔心姐姐,連忙上前抱着她的胳膊,葡萄大的眼睛裏盛滿了擔憂。
“姐姐生病了,晟兒要陪着你。”
蘇窈也正有此意,國公府暗藏危機,弟弟生性單純,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比較好,她笑着和陸景瀾揮手告別。
“景瀾,那我們姐弟先回去了,再見。”
陸景瀾十分矜持地點點頭:“那好吧,蘇姑姑,你要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去看你。”
蘇窈淺淺一笑,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小譚氏也從病榻上爬了起來,強打起精神爲兒子的未來鋪路,她把兩個妹妹叫到了身邊,親切地握緊二人的手,眼眶紅紅的。
“二妹,四妹,你們倆留下來陪大姐幾日吧,大姐許久未回家,都有些認不出你們了。”
陸瑾只當妻子病重想念親人,主動幫忙挽留。
“芸娘時常掛念你們,兩位妹妹就留下來住幾日吧。”
話說到這種地步,譚二娘想不答應都難,只能乖巧地道了聲好。
至於譚四娘一聽可以住在國公府,頓時喜上眉梢。
“大姐,我真的可以留下來嗎?”
“四妹,大姐還能騙你不成。”小譚氏見目的達成,臉色也罕見的好了起來。
只要人留下來,她有的是辦法把人送到丈夫床上,等生米煮成熟飯,丈夫不情願也沒辦法,至於兩個庶妹由不得她們拒絕,她可以先拿繼室的位置誘惑她們。
“娘親,我回來了。”陸景瀾和蘇窈姐弟告別後回了家。
小譚氏剛把兩個妹妹安頓好,聽到兒子的聲音,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來,朝一旁的陸瑾說:“夫君,景瀾回來了。”
陸瑾對唯一的兒子寄予厚望,冷硬的面容也染了幾分笑意。
“娘,蘇姑姑身體不舒服,你可以叫大夫看看嗎?”
陸景瀾心裏還記掛着蘇窈,小手攥着母親的衣擺懇求。
小譚氏垂眸輕笑,斂去了眸底的暗色,語氣輕如飄絮:“景瀾很喜歡蘇姑娘呢。”
陸景瀾也毫不掩飾自己對蘇窈的喜歡,“母親,蘇姑姑做的點心可好吃了,每次孩兒去了,蘇姑姑都會投喂好多,我好想和她住在一塊,這樣我就每天能吃糕點了。”
陸瑾熟悉兒子的性子,對外人向來冷漠:“芸娘,看來這位蘇姑娘性情不錯,能得了景瀾的喜歡。”
小譚氏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腳下也有些虛浮,可爲了不引起丈夫和兒子的疑心,她只能附和着說:
“景瀾,母親馬上派人去請大夫。”
同時遞給月枝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月枝,你拿着我的府牌去請李大夫。”
雪鬆院
陸承驍回到自己的院子後,胸中的那股怒火還是未散,一想到害他的女子竟然在府裏住着,他就渾身不得勁,朝屋外喊了聲:“雲青!滾進來。”
在外面待着的雲青茫然無措,只能圓滑的滾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自家爺的臉色。
“三爺,您喚屬下有事嗎?”
陸承驍漆黑的雙眸瞬間轉冷,瘦削的唇瓣抿成一道直線,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擰出水來。
“給我查!蘇窈來國公府有何目的。”
雲青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三爺竟然讓他查一個女子,難道鐵樹終於要開花了嗎,誰敢信主子都當爺爺的輩分了,還是童子雞。
他邀功似地問:“三爺,需不需要告訴老夫人。”
陸承驍眯着眼,忽然嗤笑了一聲,精致的鳳眼微微上揚,唇角的冷笑譏誚意味更重。
“雲青,你這麼喜歡告訴老夫人,需不需要我把你送給我娘啊,嗯?”
雲青身子一個哆嗦,立馬明白這姑娘惹上事了,麻溜的表忠心。
“三爺,我對你的忠心天地可鑑,我這就去查。”
陸承驍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蘇窈,這次可是你自己主動撞到本公子手上的。
“蘇姑娘,您近日是否憂思過慮,偶有頭疼。”
月枝親自帶着李大夫來到了幽蘭院,李大夫把過脈後,煞有其事地問:
蘇窈訝然,和李嬤嬤對視一眼,緊張地盯着李大夫:“大夫,我這嚴重嗎?”
李大夫搖頭:“蘇姑娘,只是小病而已,您憂思過慮,老夫開幾貼藥,保證藥到病除。”
蘇窈稍稍放心,她深知擁有一具健康身體的重要性,活着才是硬道理,死了就真的都沒了。
“那麻煩您了,月枝,這次多虧了世子夫人,我都不知道怎麼謝她。”
月枝奉主子的命令前來,淺笑道:“蘇姑娘,談什麼謝不謝的,我家夫人和你投緣,把你當自己的親姐妹對待,既然李大夫說無大礙,那我就回去交差了。”
希望你最好不要生出妄念,最後這句月枝心裏默默補充。
蘇窈笑意微頓,那股怪異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她怎麼覺得月枝話中有話。
“秋葵,幫我送送月枝姑娘。”
等李大夫也走後,李嬤嬤心系蘇窈的身子,立馬去煎藥,蘇窈素手托着粉頰,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
“小姐,該喝藥了,溫度剛剛好。”李嬤嬤端着煎好的藥走過來,秋葵也拿着和廚娘換來的蜜餞。
蘇窈低頭看了眼烏漆嘛黑的湯藥,一股惡心涌到喉間,可爲了身體,她只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小姐,快漱漱口,再吃一個蜜餞,淡淡苦味。”秋葵心疼極了,忙遞去一杯清水,和一塊蜜餞。
蘇窈連吃了好幾塊蜜餞才把口中的苦味壓下去,不由發出感慨。
“唉,之前在家一年到頭都不生病,剛來就喝藥,看來國公府還真不好待啊。”
李嬤嬤抹了抹淚:“小姐,都是老奴不好,一路顛簸,沒能照顧好您。”
蘇窈連忙安撫:“嬤嬤,您別多想,我就是隨口一說,人哪有不生病的,世子夫人看起來還不錯。”
難道真的是她疑心病,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