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扯斷白若晴的輸液管,淡青色藥液噴濺協議文件。"同爲實驗體就要互相殘殺?"她將協議揉成團砸向沈硯之。沈硯之用激光筆在空中投影基因圖譜:"差異率0.3%,足夠抹殺。"
白若晴睫毛突然顫動,心率監測線劇烈波動。林夏撲到床前抓住她手腕:"當年實驗室裏,你爲什麼看着我被注射致幻劑?"白若晴嘴角抽搐,用指甲在林夏手背劃出血痕。
沈硯之將神經探測器插入病房主控端口,全息屏顯示"腦波同步率82%"。兩女太陽穴同時滲出冷汗,白若晴突然睜開雙眼,瞳孔呈現數據流般的綠色滾動條。她發出機械般的聲音:"檢測到重復坐標...執行清除..."
"閉嘴!"林夏一巴掌扇在白若晴臉上,指印很快浮現。對方脖頸處的電子紋身開始閃爍藍光,與林夏後頸的圖案完全相同。
沈硯之操作台亮起十二塊監控屏。其中三塊顯示軍方衛星軌道參數,六塊播放各層病房實時影像。最暗的那塊屏閃現"涅槃者管理系統v3.7"啓動界面。備用電源突然啓動,紅光籠罩控制室。
"每個重生者都是宇宙意志的錨點,但容不下兩個相同坐標。"沈硯之快速敲擊鍵盤,屏幕跳出"上級指令:立即終止所有涅槃者"。他扯斷服務器連接線,金屬門液壓鎖發出刺耳摩擦聲。
林夏將腦波共振儀貼片按在白若晴太陽穴,電流聲伴隨心跳逐漸同步。監護儀顯示兩人腦電波形成莫比烏斯環狀糾纏。白若晴忽然開口:"媽媽說過...鏡子裏的鬼最怕火..."林夏瞳孔收縮,想起母親墜樓前夜說過的童謠。
"這是當年我們約定的逃生暗號!你不記得了嗎?"林夏咬破指尖在白若晴掌心畫符號。白若晴芯片開始自毀,倒計時顯示"00:04:37"。她右手突然掐住自己咽喉。
沈硯之舉槍對準林夏:"要麼現在終結她,要麼永遠失去真相。"林夏扯下共振儀貼片,鮮血從太陽穴滴落白若晴額頭。"去找'她'",白若晴最後的遺言伴隨芯片爆裂聲響起。
神經頭盔自動注入冷卻液,林夏視網膜開始倒計時。聽覺漸失中聽到沈硯之的警告:"你會在記憶迷宮裏永遠迷失。"嗅覺殘留最後是消毒水混着鐵鏽的味道。
灰白空間中另一個林夏轉身。她穿着實驗室白大褂,胸前別着"首席研究員"徽章。抬手展示透明平板,顯示"涅槃者01號·最終測試"進度條99%。畫面定格在兩人完全相同的胎記位置——鎖骨下方的新月形印記。
林夏的意識在灰白空間中漂浮。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但節奏紊亂得不像人類的心跳,更像是某種程序的脈沖。四周的鏡面反射着無數個自己,每個都穿着不同的衣服,站在不同的場景裏:畢業典禮上的白裙子、醫院裏的病號服、陸氏集團的西裝套裝。所有倒影都在注視她,卻沒有任何一個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