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
兵器落地聲響成一片。
幾百號巡城衛齊刷刷跪下。
頭磕在地上。
砰砰作響。
“願聽大將軍號令！”
巡城衛們跪了一地。
頭都不敢抬。
趙猛的半截身子還在那冒熱氣。
腸子流了一地。
血腥味沖鼻。
誰敢反對？
嫌命長嗎？
“沒人反對？”
“那就是都贊成了。”
馮潤拍了拍手。
很滿意。
他轉過身。
看着那群還在發抖的大臣。
尤其是兵部尚書。
臉白得像剛刷了漆。
“老大人。”
“別抖了。”
“再抖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馮潤走過去。
幫他正了正歪掉的官帽。
動作很輕。
但兵部尚書差點跪下。
“馮……馮大將軍……”
“下官……下官知錯了……”
兵部尚書雖然嘴上求饒，
可眼珠子卻在亂轉。
那雙渾濁的老眼裏，
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
只要馮潤死了，
只要北梁人進城，
他還是能憑着投降保住榮華富貴。
這小子不死，
他睡覺都不踏實！
“別介。”
馮潤咧嘴一笑。
“您是兵部尚書。”
“朝廷棟梁。”
“待會兒還得靠您督戰呢。”
“督……督戰？”
兵部尚書牙齒打顫。
“對啊。”
“北梁人不是來了嗎？”
“咱們去迎客。”
“走着。”
馮潤翻身上馬。
大手一揮。
“目標，東門！”
“全速前進！”
馮潤雙腿微微一夾。
胯下那匹烈性的汗血寶馬，
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恐怖氣息。
希律律！
馬兒前蹄跪地，
發出一聲哀鳴。
那是臣服。
是對百獸之王的本能畏懼。
馮潤摸了摸馬鬃，
那股霸王之氣稍微收斂。
馬兒這才敢顫巍巍地站起來。
……
東門。
這裏是京師的側門。
年久失修。
城牆都塌了一角。
平時也沒什麼人走。
只有幾只野狗在在那撒尿。
但現在。
這裏成了修羅場。
遠處。
塵土飛揚。
遮天蔽日。
地面在震動。
像是有無數面大鼓在敲。
咚咚咚。
那是馬蹄聲。
北梁鐵騎。
來了。
城頭上。
守軍早就跑光了。
只剩下幾面破旗。
在風中亂晃。
顯得格外淒涼。
馮潤到了。
帶着他的“丐幫”大軍。
五百太監。
三百宮女。
還有一群被強行拉來的大臣。
兵部尚書看着那破敗的城門。
絕望了。
“完了……”
“這怎麼守？”
“城門都爛了！”
“人家沖進來都不用撞門！”
“直接就進來了！”
大臣們哭爹喊娘。
有的已經開始寫遺書了。
馮潤沒理他們。
他跳下馬。
走到城門口。
看了看地形。
很滿意。
路窄。
坑多。
是個埋人的好地方。
“小的們！”
“幹活了！”
馮潤喊了一嗓子。
太監們哆哆嗦嗦地上前。
懷裏抱着陶罐。
像抱着親爹。
一個小太監死死咬着嘴唇，
嘴皮都咬破了。
他是個沒根的人，
這輩子都被人瞧不起。
可今天，
手裏這黑罐子沉甸甸的。
那是命。
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尊嚴。
要是能炸死個北梁蠻子，
到了地下見祖宗，
腰杆也能挺直了！
“看見那幾個坑了嗎？”
“把這玩意兒埋進去。”
“引線留長點。”
“別把自己炸飛了。”
“還有那邊。”
“那堆亂石後面。”
“也埋幾個。”
“動作快點！”
“沒吃飯嗎？”
馮潤一腳踢在一個小太監屁股上。
小太監連滾帶爬。
趕緊去挖坑。
宮女們也沒閒着。
搬石頭。
堵路口。
雖然沒什麼大用。
但看着熱鬧。
兵部尚書看不下去了。
“馮潤！”
“你這是在過家家嗎？”
“埋幾個破罐子就能擋住騎兵？”
“那是北梁精銳！”
“輕騎兵！”
“速度快如閃電！”
“你這是在送死！”
馮潤直起腰。
擦了擦手上的土。
看着兵部尚書。
笑了。
“老大人。”
“要不咱們打個賭？”
“賭什麼？”
“就賭這群騎兵。”
“能不能過這條線。”
馮潤用腳在地上劃了一道線。
距離城門。
還有五十步。
“要是他們過了。”
“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要是沒過。”
“你把你家那幾房小妾。”
“都送給我那群兄弟暖床。”
馮潤指了指身後的太監們。
太監們眼睛亮了。
雖然沒那功能。
但看着也養眼啊。
兵部尚書氣得胡子亂翹。
“無恥！”
“下流！”
“都什麼時候了！”
“還想着這種事！”
“你就等着死吧！”
“報——！！”
斥候滾了過來。
滿臉是血。
“大將軍！”
“來了！”
“北梁先鋒！”
“兩千輕騎！”
“距離東門。”
“不足三裏！”
三裏。
騎兵沖鋒。
眨眼就到。
空氣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除了馮潤。
他讓人搬了把椅子。
就放在城門口。
大馬金刀地坐下。
手裏還拿着個蘋果。
咔嚓。
咬了一口。
脆。
甜。
“把城門打開。”
馮潤嚼着蘋果。
含糊不清地說道。
“什麼？！”
兵部尚書以爲自己聽錯了。
“打開？”
“你瘋了？”
“本來就守不住！”
“你還打開？”
“這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大臣們也瘋了。
想跑。
但周圍全是馮潤的親信。
拿着刀。
誰跑砍誰。
“開。”
馮潤只說了一個字。
聲音不大。
但帶着殺氣。
守門的幾個老兵。
互相對視一眼。
咬着牙。
把那兩扇破爛的城門。
緩緩推開。
吱呀——
刺耳的摩擦聲。
像是在給大奉王朝送終。
門開了。
一眼望去。
一馬平川。
遠處。
黑線出現了。
那是騎兵。
黑色的盔甲。
黑色的戰馬。
像黑色的潮水。
涌了過來。
殺氣。
隔着老遠都能聞到。
那是屍山血海裏滾出來的殺氣。
地上的小石子開始跳舞。
噠噠噠。
那是地面的悲鳴。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子土腥味，
還夾雜着戰馬的汗臭。
遠處的鳥雀驚飛，
在半空中盤旋哀鳴，
似乎不敢落下。
這一刻，
連風都帶着血腥氣，
像是死神的呼吸，
噴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領頭的。
是一員猛將。
手持長槍。
面目猙獰。
身後的大旗上。
寫着一個大大的“梁”字。
“哈哈哈哈！”
狂笑聲傳來。
那是北梁先鋒官。
拓跋鷹。
他看見了東門。
看見了那破爛的城牆。
也看見了坐在門口吃蘋果的馮潤。
“大奉沒人了嗎？”
“派個小白臉來守城？”
“還把門打開了？”
“這是要請爺爺進去喝酒嗎？”
身後的騎兵們哄笑。
笑聲震天。
充滿了輕蔑。
在他們眼裏。
這京師。
已經是囊中之物。
裏面的金銀財寶。
女人。
都已經是他們的了。
“將軍！”
“小心有詐！”
副將提醒道。
“詐？”
拓跋鷹瞥了一眼地上的痕跡。
那是剛剛填埋過的新土。
他不屑地啐了一口。
“想挖陷馬坑？”
“就這群沒卵子的太監，”
“挖的坑還沒老子的酒碗大！”
“直接踩過去！”
“把他們的腦袋踩進泥裏！”
在他眼裏，
這不過是螻蟻最後的掙扎。
“傳令！”
“全軍沖鋒！”
“第一個進城的。”
“賞黃金千兩！”
“封萬戶侯！”
“殺！！”
轟！
兩千騎兵。
動了。
速度瞬間提到了極致。
馬蹄踐踏大地。
煙塵滾滾。
像一條黑龍。
張開血盆大口。
直撲東門。
五百步。
三百步。
兩百步。
越來越近。
地面震動得讓人站不穩。
城牆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大臣們癱在地上。
捂着耳朵。
閉着眼睛。
尖叫。
“完了！”
“死定了！”
“馮潤你個王八蛋！”
“做鬼也不放過你！”
馮潤沒動。
他還在吃蘋果。
咔嚓。
咔嚓。
很有節奏。
他看着沖過來的騎兵。
眼神平靜。
像在看一群死人。
一百步。
拓跋鷹臉上的獰笑。
清晰可見。
他甚至能看到馮潤嘴角的果汁。
“小白臉！”
“受死吧！”
拓跋鷹舉起長槍。
對準了馮潤的咽喉。
馮潤伸出小拇指，
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
仿佛那震天的馬蹄聲，
只是令人厭煩的蚊子叫。
他甚至還沖着拓跋鷹，
比了個大拇指。
然後，
緩緩倒轉。
指尖朝下。
這動作，
傷害性不大，
侮辱性極強。
五十步。
那是馮潤劃線的地方。
馮潤把蘋果核一扔。
【叮！檢測到大量經驗寶寶進入範圍！】
【觸發任務：藝術就是爆炸！】
【任務目標：全殲北梁先鋒軍！】
【額外獎勵：解鎖神級圖紙——紅衣大炮！】
【請宿主盡情釋放火力！】
馮潤眼底閃過一絲紅光。
紅衣大炮？
那可是攻城略地的神器啊。
這群北梁人，
真是送財童子！
他拍了拍手。
站了起來。
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歡迎光臨。”
“地獄。”
滋滋。
引線鑽進了土裏。
那一抹火星，
像是死神的眨眼。
拓跋鷹戰馬的前蹄高高揚起，
這一腳下去，
只要半息。
就能把馮潤踩成肉泥。
他甚至看清了馮潤眼裏的倒影。
那不是恐懼。
那是一團，
正在極速膨脹的，
橘紅色烈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