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圍氣溫冷得快要結霜,透過面具可以看到雪夜瀾眸光跳動,恨不得插她幾劍。
鳳玖夕默默朝後推開幾步,好言相勸:“大佬,實在對不住,您先別生氣,我這裏還有兩個冰凝果,要不給你臉上敷敷。”她說着就從袋子裏掏出東西來,踮起腳麻溜往雪夜瀾臉上抹去。
雪夜瀾跟個石雕一樣一動不動的看她往自己臉上抹不知名的東西,貌似是被驚到了。
兩個冰凝果化水,她注視着雪夜瀾黑得滴水的臉色,表面淡定的一批,實則都憋笑出眼淚了。
男人臉上的巴掌印吸收了冰凝果的靈氣,恢復如初,嫩得跟剛剝了殼的雞蛋似的,鳳玖夕看着羨慕啊。
“女人,把手拿開。”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鳳玖夕現在特想把他面具摘下來,一睹尊容。
雪夜瀾見她盯着自己發癡不動,冷冰冰的打開她手,眸光深遠,這女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阿夕。
剛才大動了靈力,他心口火辣辣地疼,本就雪白的臉色看起來幾乎透明。
“大佬,你臉色不太好。”
雪夜瀾藍眸深的要將她嵌進心裏,微弱道:“阿夕,這一世本尊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鳳玖夕正想深究幾句,他已經倒了下去。
荒郊野外的,這都什麼事啊。
她看着倒下的男人,少頃,才呼出一口氣道:“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面子上,我且看看你怎麼回事。”
她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脈息,很亂,男人突然抓住了她手腕,昏迷中吐字清晰:“阿夕,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鳳玖夕唬了一大跳,他的臉上冒出虛汗,她來及想太多,爲了便於觀察他情況,順勢揭開面具。
一眼就看到他眉間妖異火鳳紋,那皮膚像是冬月裏新雪,兩片薄唇就如同雪裏的紅梅瓣,瞬間點亮萬裏冰封,鳳玖夕眸光怔了怔,這男人比她想象中還要沖擊人眼。
鳳玖夕眉間命宮那團熱氣又開始滾燙,像是連接到了男人身體某處,她迷迷糊糊拔開男人衣服,露出光潔性感的胸膛,有種神秘力量驅使她將手覆在男人滾燙的心腔處,無數熱氣竄進她身體裏,命宮裏又熱又脹,那股霸道的熱力似乎要把她全身經脈震碎,雪夜瀾眉心的火鳳紋奇異消失,鳳玖夕的手如同被他心腔裏那股靈力吸附住,用力放開時,被彈飛出去。
雪夜瀾快要醒來,衣服大開,上半身幾乎被鳳玖夕看透,她驚慌爬起來,如同一塊大石,撲向雪夜瀾,效果很明顯,男人沉悶的低咳了一聲,又被重重砸暈過去。
鳳玖夕甩了一把臉上的熱汗,暈乎乎的穿好他衣服,看他臉色正常,探手搭脈也恢復平穩,
荒郊野嶺的,這男人雖然強大,被自己剛才那一撞得不輕,未免被野狼叼走,好人做到底,下了一道紅色結界,轉身離開,摸了摸自己沒有異常的眉心,腦中浮現出無數問題…
回宮中,阮淑儀還沉睡着,羽涅卻不見了蹤影,她睡不安穩,直到天漸亮,房門才被打開。
次日,鳳玖夕逼問羽涅昨天去了哪裏。
羽涅坦白交代跟蹤她的事實。
“說,是不是國師派你來的。”鳳玖夕命令。
羽涅不緊不慢跪下道:“公主,奴婢對您忠心耿耿,其餘的恕奴婢不能相告。”
鳳玖夕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確實有難言之隱,冷淡說道:“本宮暫且不追問你別的,你怎麼證明你對本宮忠心耿耿。”
羽涅冷靜從袖子裏亮出一把匕首,交到鳳玖夕手裏,從容道:“公主如果不信,現在就可以用這把匕首殺了我。”
鳳玖夕順手將匕首抵到她頸前,刺出一條血線,羽涅面不改色。
鳳玖夕沉沉閉上眼睛,而又緩緩睜開,表情寧靜,“罷了,你是否對本宮忠心,看你日後作爲。”她收回匕首放入自己袖子裏,氣息幽幽:“本宮要處決你,也不急在這時。”
羽涅目光明淨,覆手一叩,金瞳中滿是堅定。
京兆獄離奇冰封事件炸開了鍋,至少在九璃國內不可能會有能在一晚悄無聲息冰凍數千名修者的高手。
唯一幸存着花萌萌被人裹成大圓球在當空的烈陽下抬進京兆府慶王面前。
“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花辭樹腦袋全被裹得嚴嚴實實,像只蠶繭,臉色凍得發紫,牙齒打抖比說話聲還大,“在下只聽到外面鬧哄哄的,其中還有一陣陰冷的笛子聲,幾個獄卒都被凍成了冰塊,接着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府尹道:“你爲什麼沒被凍住,殿下面前你再不老實交代,本府就命人扒了你身上的被子。”
花辭樹捂好三層棉被,牙巴磕得更厲害了,“我從小就自帶一股溫暖如春的氣息,沒有結冰,可能是體質的原因。”
此事作罷,花辭樹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關起。
羽涅回到蒹葭宮稟報。
鳳玖夕昨晚鬧出了不小動靜,只要花辭樹沒事,她還是消停點,眼下自己必須想辦法重回聖學院。
十二月二十日,宮中舉行紅梅宴。
大片的梅花,豔如朱砂,盡頭一抹寶藍色明媚身影漸行漸近,占據了衆人視線。
氣氛安靜下來,“母後,您怎麼讓蒹葭宮那個傻子過來了。”身穿玫瑰色紅裙的少女嬌嗔道。
“瑤兒,不許胡說,玖夕她現在不傻了。”
說到此,鳳玖夕已經走近,在各色注目禮下,姿態端雅的給鳳帝行禮。
右面一個小金杯砸了過去,鳳玖夕華裙邊沾染酒污。
“鳳玖夕,這裏是你一個傻子能來的地方。”鳳瑤態度驕矜,挑釁道。
“瑤兒,不得無禮。”鳳帝看似斥她,語氣卻寵溺。
鳳玖夕一臉萬事不留心的悠然,朝對面舉杯的月滄梧瞥去一眼,淡靜道:“父皇,您就別斥瑤姐姐了,是玖夕不好擋着她賞景的視線了。”說完她慵懶的朝後挪退一步。
鳳瑤的目光剛好落到對面月滄梧臉上,雪白的小臉染上粉霞,她趕緊避開視線,氣得站起:“鳳玖夕,你瞎說什麼。”
月滄梧平靜的飲下酒,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在座的都知道鳳瑤對國師月滄梧有意思,年及十六還拖着與白焰帝國二皇子的婚約。
“哦,是妹妹會錯意了。”她在鳳瑤嬌蠻的注目下,漫步走到月滄梧隔壁的空位上就坐,順便很有禮貌的舉起酒杯去敬月滄梧。
衆目睽睽下,向來高冷的月滄梧反常的彎起唇角,扣起杯子受了她一敬。
鳳瑤臉青。
宴飲期間,丞相陸雲荒道:“皇上,現今英王和阿察部落關系密切,青州那片烏煙瘴氣的。”
英王一直爲鳳帝心頭大患,阿察部落能人異士衆多,想要動青州那片地,不太容易。
鳳玖夕心靜如冰,“不如讓我試試。”
衆人以爲聽錯了。
鳳瑤擺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道:“鳳玖夕,你想引起父皇的注意,這樣說話未免太過愚蠢,國家大事能是你一個剛剛恢復心智的公主可以隨意插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