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抿住嘴。
笑容徹底消失。
陸笑麟露出一個不做人的笑。
“我早醒了,就想看看你什麼時候醒。”
“真能睡啊,林馥。”
“睜眼就誣陷我。”
“早上穿着高跟鞋踹了我兩腳,現在還疼呢。”
陸笑麟拎起一只高跟鞋,晃了晃,然後把裙子摁她頭上,壓着聲音,但沒壓住笑:
“我要穿衣服,不許偷看,讓我知道是誰把你放進來,她死定了。”
不好,甜甜!
林馥想起來了。
顧不得演戲,她扯掉裙子,從旁邊拿件男士襯衣往身上套,趕在陸笑麟前面沖出來。
“甜甜,快走!”
“嗚嗚,甜甜我啊,走不了了——”
周甜哭喪着臉,轉過頭來。
雞窩頭的女孩身前,站着西裝筆挺的男人。
是陸斯年。
林馥下意識拉緊衣服。
陸笑麟一邊提褲子,一邊往外走,看到陸斯年後,動作也像林馥一樣停住。
周甜嘴巴張得能吞雞蛋。
“我的媽……”
空氣凍結。
陸斯年的表情看不出什麼。
他拉了拉領結。
沒看林馥,也沒看陸笑麟。
只是對周甜說了句,“今天的事,你什麼都沒看到。”
……
周甜臉色寡綠。
跟被掏空的痞老板差不多。
睡得好好的,被敲門聲吵醒也就罷了,偏偏來人是陸斯年,偏偏又讓他撞見自己的親弟弟和未婚妻從一個房間,衣衫不整出來。
這咋收場。
說到底,陸笑麟怎麼會住在她三哥的公寓啊!
周甜張着嘴,眼睛亂轉,都不知道看誰了。
“哎,媽……哎呀,我沒喝多少,知道了,知道了,現在就回去……”
周甜接了個電話,悻悻看了眼告狀的陸斯年,又歉意地看向林馥,“阿馥,我媽叫我。”
林馥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沒事,你去吧。”
周甜夾着尾巴,灰溜溜離開。
屋裏就剩三人。
陸笑麟說:“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林馥說:“生米已成熟飯。”
陸笑麟對穿着自己襯衣的林馥說:“進去,穿你自己的衣服去。”
林馥拉了拉衣服,才不給大家轉圜的餘地。
晚星似的杏眼毫無悔過地看向陸斯年,淬過毒的櫻桃小嘴,輕言細語:“陸斯年,聽說你有個交往多年的女友,對麼?”
本就凝滯的空氣,越發僵。
陸斯年下頜動了動。
他走到沙發坐下,手搭在膝頭,應了一聲“是”。
林馥說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陸笑麟看向林馥。
林馥直勾勾看着陸斯年。
男人往後仰,捏住兩眼之間的穴位,閉着眼,聲音充滿疲憊:
“林馥,你明明知道,我會跟你結婚。”
盡管兩家婚約沒有明確說是誰。
可整個江城,誰不知道陸斯年的未婚妻是林家獨女?
他是長子,肩上是整個家族。
陸笑麟問:“你跟那女的還沒斷?是要留到過年嗎?”
陸斯年不吭聲。
兄弟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很濃。
林馥嗅着味就決定點火,“陸斯年,我受夠了,你帶那個女人回家過年吧,現在我跟阿麟發生關系,木已成舟。”
陸笑麟恨不得撕爛她的嘴。
怎麼有女人上趕着抹黑自己?
“誰跟你發生……”
林馥打斷陸笑麟,“我們沒做措施,要是懷孕……”
陸斯年打斷林馥,“那你就懷着笑麟的孩子嫁給我,反正都是陸家的骨血。”
林馥以爲自己聽錯了。
陸笑麟亦然。
林馥比誰都清楚,男人的疑心病究竟有多重。
前世她和陸笑麟一直保持距離,他依舊懷疑她,甚至因爲陸笑麟給兒子捐腎,就給他們蓋棺定論。
現在陸斯年竟然能容忍“綠帽”?
林馥說道:“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