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能吵一路,不會因沉默憋死。
厲牧時買了兩包栗子,她們一人一包。
栗子剛出鍋,用牛皮紙袋裝着,抱在懷裏溫熱香甜。
景格:“小叔你要嗎?”
厲盈:“小叔不吃零食。”
景格:“我知道,小叔請客,問一問是基本的禮貌。”
“阿姐,”有栗子可以吃,厲盈話控制不住,“你知道我們班的宋小玉嗎...”
兩人就這麼把話聊開了。
都沒等厲牧時的回答。
男人往後視鏡淡無痕跡地瞥了眼。
很短促。
蜻蜓點水一般。
“阿姐,”厲盈又問,“你早上坐公交遲到了嗎?”
景格:“沒有。”
厲盈:“明天我坐公交,讓司機送你,咱倆輪着來。”
景格:“吃吧,堵嘴。”
厲盈:“到家再吃,小叔不讓在車裏吃東西。”
景格咕噥:“幸好我也沒吃哦。”
厲盈:“阿姐你知道小叔龜毛?”
景格:“我猜的,感覺差不多。”
厲牧時:“。”
她們倆是不是忘了當事人就在這裏?
把她們送到家,厲牧時就調頭回了公司。
這晚厲戰沒回來。
實際他是住校的,只是景格來了,父母命令他必須回家,直到景格離開。
他不在,景格反而輕鬆很多,畢竟每次吵完架,她都有種心力耗盡的疲憊。
晚飯景格又沒吃,但把那包糖炒栗子吃完了。
張媽不大放心:“是不是一整天都沒吃飯?”
景格避重就輕:“栗子很多,頂飽。”
“不是這個呀,”張媽哄道,“一天不吃飯,就吃點栗子,營養什麼的都跟不上。”
景格捏自己臉給她看:“您看我這肉,我還要營養嗎?”
張媽作勢打她。
景格嬉皮笑臉的。
“那甘蔗吃嗎,”張媽又問,“我給你蒸熱了,或者打成汁吧。”
提到甘蔗,景格不由得想起昨晚:“不知道凶手抓到了沒。”
張媽兀自道:“打成汁吧,栗子吃太多,該噎着了。”
說罷,去廚房幫她弄甘蔗汁了。
景格仔細回想昨晚的情況,凶手的臉依然被一團白霧籠罩,她死活想不起來。
“阿姐——”
突如其來一道聲音。
景格猝不及防從椅子上閃開,眼神驚恐,手臂肉眼可見地布滿一層雞皮疙瘩。
厲盈也被她的反應嚇到了:“阿姐...”
“哦,盈盈啊,”景格猛地喘氣,“怎麼了?”
厲盈:“阿姐你怎麼了?”
景格緩緩鬆了口氣:“沒事,有點緊張。”
厲盈:“你緊張什麼?”
景格:“...在想事情,想事情。”
“哦,那我下次動靜輕點,”厲盈說,“阿姐我有道口算做不出來。”
景格讓她把題目拿過來。
都是簡單的計算題,只是厲盈基礎沒跟上,看每一題都似熟非熟。
景格給她列了重點,又補充幾項三四年級的知識點,搞完這些小丫頭已經哈欠連天。
景格掐她臉。
給她掐得嗷嗷叫,抱着習題落荒而逃。
景格抿抿唇,喊住她:“晚上還跟阿姐睡好嗎?”
“......”厲盈詫異,“阿姐你昨晚沒睡好吧。”
她是想繼續睡來着,都沒臉提。
景格:“沒關系,你不在,我都睡不着。”
厲盈歡快地跑了:“那我先去洗澡!”
景格捧着臉,悄摸摸籲了口氣,懊惱不爭氣的自己。
手機響了。
是上司安娜的電話。
一接通就大發雷霆,責問她某份訂單的價格是怎麼回事,比供貨商給的價多了兩分錢。
聽完,景格說:“我現在開電腦檢查...”
“不用了,”安娜語氣很冷,“立刻來公司!”
說罷把電話掛了。
景格拎上電腦包,快速用手機叫了輛滴滴車,跟張媽交待了一聲,也沒時間聽張媽說把司機叫過來送她去的話。
坐到車子後排,景格打開電話,調出手機上留存的供貨單,一筆一筆的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