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還在零星飄落,像是上天撒下的碎鑽,落在肩頭轉瞬即逝。陽光穿透雲層,在雪原上灑下斑駁的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與溪雪淺藍色的小身影交織在一起,在純白的雪地上勾勒出移動的印記。楚世傳、珍怡和葉爾蘭沿着凍原小路繼續往北走,積雪已經沒過腳踝,每一步踩下去,都會發出 “咯吱咯吱” 的聲響,在寂靜的凍原上格外清晰。
溪雪的動作格外靈活,它像一道淺藍色的閃電,時不時跑到前方幾十米處探路。它的鼻尖始終微微抽動,一旦感知到魔氣,就會立刻停下腳步,對着地面低吼,小爪子在雪地上刨出淺淺的坑 —— 這是在提醒三人前方有危險。剛才路過一處看似平坦的雪地時,溪雪突然對着地面狂吠,葉爾蘭用圖騰感應後,才發現雪地下藏着一道被魔氣污染的冰縫,若不是溪雪及時預警,三人很可能已經墜入深淵。
“按照這個速度,傍晚之前應該能到冰棱窟。” 葉爾蘭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冰紋圖騰,圖騰的藍光比清晨時更亮,紋路間的光芒流動得也更快,像是在呼應遠方的某種力量,“圖騰的指引越來越清晰了,我們離冰棱窟越來越近,甚至能隱約感應到冰魄的氣息。”
珍怡裹緊身上的馴鹿皮外套,指尖輕輕摩挲着靈鳥玉佩。玉佩貼在胸口,傳來淡淡的暖意,隨着他們不斷靠近冰棱窟,玉佩的青光也在微微顫動,像是在與冰棱窟深處的力量產生共鳴。“不知道大祭司現在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帶着擔憂,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短暫的霧團,“巴圖長老說大祭司能與雪怪溝通,要是雪怪已經被魔氣控制,大祭司會不會有危險?”
楚世傳放慢腳步,走到珍怡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發涼,顯然是被凍得,楚世傳用自己的掌心裹住她的手,傳遞着溫暖:“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大祭司的。《冰族古卷》上明確寫着,冰棱窟第三層有冰族的祭祀台,那裏是冰族最神聖的地方,大祭司很可能被關在那裏。而且我們有星戒、玉佩和葉爾蘭的圖騰,就算遇到危險,也能相互配合應對。”
他頓了頓,從背包裏拿出一張星砂御寒符,貼在珍怡的外套內側:“雪還沒停,氣溫越來越低,再貼一張符,別凍着了。” 珍怡看着他細心的模樣,心裏暖暖的,點了點頭,將臉往圍巾裏縮了縮,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三人又走了大約三個小時,太陽漸漸西斜,原本明亮的雪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橘紅色。前方的地平線上,漸漸出現了一片高大的冰棱 —— 那些冰棱通體呈透明的藍色,像是用最純淨的藍寶石雕琢而成,最高的有十幾米,底部粗得需要兩三人合抱,頂部卻鋒利如劍,直直地插在雪地裏,在夕陽的映照下泛着冷冽又璀璨的光。
冰棱之間彌漫着淡淡的白霧,霧氣不像普通的水霧那樣容易消散,反而像有生命般在冰棱間流動。霧氣中隱約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在晃動,那些影子忽大忽小,時而像人的輪廓,時而像野獸的形態,讓整個區域顯得格外詭異。
“那就是冰棱窟的入口了!” 葉爾蘭興奮地指着冰棱群中央的一個巨大冰洞,冰洞的洞口被冰棱環繞,像是天然形成的拱門,“大祭司以前跟我說過,冰棱窟的入口被冰族的古老符文保護着,這些符文只有神族轉世者才能激活,普通人就算找到入口,也進不去。”
楚世傳握緊掌心的星紋戒,戒面的冰藍光在看到冰棱群時,突然變得明亮了些,顯然是感知到了魔核碎片的氣息。他警惕地盯着冰棱間的白霧,聲音嚴肅:“大家小心,那白霧可能就是巴圖長老說的‘幻冰’—— 能讓人看到內心最恐懼的幻象,千萬別被它迷惑。”
話音剛落,溪雪突然對着白霧低吼起來,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鼻尖泛出濃濃的黑氣,身體緊繃,毛發炸得像個小球,顯然是感知到了強烈的魔氣。珍怡立刻反應過來,將靈鳥玉佩舉在胸前,輕聲念出玄清教她的防御咒語:“靈心護佑,青光爲盾!” 淡青色的光芒從玉佩中爆發,像水流般在三人周圍蔓延,很快就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罩,將三人一寵都籠罩在其中。
“白霧裏有很重的魔氣,大家千萬別靠近!” 珍怡的聲音帶着一絲緊張,光罩外的白霧似乎被青光吸引,正朝着光罩緩慢地流動,像是想要滲透進來。
就在這時,白霧中突然浮現出一幅幅清晰的畫面 —— 珍怡的眼前,靈心湖的木屋被濃鬱的黑霧籠罩,湖水變成了黑色的泥漿,溪雪倒在木屋前的雪地上,淺藍色的皮毛沾滿了黑血,奄奄一息;楚世傳則看到楚氏集團的大樓被無數魔兵包圍,大樓的玻璃幕牆被魔兵的武器擊碎,冷不丁渾身是傷地擋在楚雄才身前,卻被魔兵的匕首刺穿了胸膛,楚雄才也倒在血泊中,朝着他伸出手,似乎在求救;葉爾蘭的眼前,是冰族的臨時營地被黑衣人點燃,馴鹿皮帳篷在火中燃燒,巴圖長老被一個黑衣人用匕首刺穿胸膛,老人艱難地轉過頭,對着她的方向伸出手,嘴裏似乎在喊着 “保護好圖騰”。
“不 ——!” 葉爾蘭最先崩潰,她看着眼前的幻象,眼淚瞬間掉了下來,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長老!營地!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她想要沖出光罩,卻被楚世傳一把拉住。
“葉爾蘭,別沖動!這是幻冰!” 楚世傳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大聲喊道,“這都是假的,是幻冰制造的幻象,別相信它!”
珍怡也被眼前的幻象嚇得渾身發抖,她死死盯着溪雪的 “屍體”,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想要沖過去抱住溪雪,卻感覺到楚世傳的手緊緊握着她的另一只手。“珍怡,醒醒!” 楚世傳的聲音像一道光,穿透了她的恐懼,“你看,溪雪就在我們身邊,它好好的!這是幻冰的陰謀,別被它困住!”
珍怡猛地回過神,低頭看向自己的懷裏 —— 溪雪正擔憂地蹭着她的手,淺藍色的眼睛裏滿是關切,哪裏有半分受傷的模樣。眼前的幻象像是被打破的鏡子,瞬間出現了一道裂縫,黑霧和 “屍體” 開始變得模糊。珍怡深吸一口氣,握緊靈鳥玉佩,將更多的青光注入光罩:“對,這是假的!我們不能被幻象困住,我們還要找到大祭司,封印魔核碎片!”
楚世傳也集中精神,對抗眼前的幻象。他看着 “冷不丁” 和 “楚雄才” 倒下的畫面,心裏雖然疼痛,卻清楚地知道這是幻冰的詭計。他想起自己的初心 —— 不是爲了沉浸在恐懼中,而是爲了守護珍怡、守護家人、守護三界的安寧。只要他還活着,就絕不會讓幻象中的場景變成現實。
隨着他的意志越來越堅定,眼前的畫面也開始消散,魔兵的身影、倒塌的大樓,都像煙霧般漸漸消失。葉爾蘭在楚世傳和珍怡的提醒下,也慢慢冷靜下來,她握緊手腕的圖騰,在心裏默念着大祭司的教誨 “堅守本心,方能破妄”,眼前的營地火海和巴圖長老的 “屍體” 也漸漸褪去。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珍怡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聲音還有些顫抖:“幻冰的力量太可怕了,它竟然能精準地找到我們最害怕的事情,要是剛才沒能及時清醒,我們可能就永遠被困在幻象裏了。”
葉爾蘭點了點頭,手腕的圖騰泛着柔和的藍光,在前方的雪地上畫出一道清晰的路線,路線上的藍光比周圍更亮,像是在標記安全區域:“我的圖騰能感知幻冰的薄弱點,這些薄弱點的魔氣濃度較低,幻象的力量也較弱。我們沿着這條路線走,就能避開白霧的幹擾,安全到達冰棱窟入口。”
三人沿着圖騰畫出的路線,小心翼翼地穿過冰棱群。一路上,幻冰不斷制造出新的幻象 —— 有時是滿地的魔化生物擋住去路,有時是腳下的雪地突然變成萬丈深淵,但他們都靠着堅定的意志和彼此的提醒,成功避開了陷阱。
有一次,珍怡的腳下突然 “塌陷”,眼前出現了冰縫的幻象,她下意識地尖叫着後退,差點摔倒。楚世傳立刻扶住她,用星紋戒的冰藍光在她眼前晃了晃:“珍怡,別慌!這是幻象,你看,我們的腳還好好地踩在雪地上。” 珍怡定了定神,果然,腳下的雪地依舊堅實,剛才的 “冰縫” 已經消失不見。她感激地看着楚世傳,握緊了他的手,兩人的手心都滲出了汗,卻握得更緊了。
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三人終於穿過冰棱群,來到了冰棱窟的入口前。入口處的冰牆高達五米,表面刻着復雜的符文,這些符文呈銀白色,像是用星砂繪制而成,卻因爲魔氣的污染,部分符文泛着淡淡的黑氣,讓原本神聖的符文多了幾分詭異。
葉爾蘭走到冰牆前,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符文。她的指尖剛碰到冰牆,手腕上的冰紋圖騰就泛出明亮的藍光,與符文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冰牆上的符文也開始微微閃爍,像是在回應圖騰的召喚。“這些是冰族的守護符文,每一道符文都代表着冰族的一種力量。” 葉爾蘭解釋道,“需要星戒的星力和我的圖騰力量一起激活,才能驅散符文上的魔氣,打開入口。”
楚世傳點頭,走到葉爾蘭身邊,將星紋戒緊緊貼在冰牆上。星戒的冰藍光與圖騰的藍光交織在一起,像兩條靈動的光帶,順着符文的紋路流動。那些被魔氣污染的符文,在兩種力量的作用下,漸漸褪去了黑色,恢復了原本的銀白色。隨着最後一道符文被激活,整個冰牆開始緩緩震動,中間的部分慢慢向內凹陷,然後向兩側打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裏傳來陣陣寒風,帶着刺骨的寒意,即使隔着星砂御寒符,也能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冷。洞口深處一片漆黑,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讓人看不清裏面的景象。
“我們進去吧,小心裏面的陷阱。” 楚世傳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強光手電筒,打開後,刺眼的光束照亮了前方的通道。通道大約有兩米寬,三米高,兩側的冰壁光滑如鏡,上面刻着許多冰族的壁畫。這些壁畫是用某種紅色的礦物顏料繪制的,即使過了千年,顏色依舊鮮豔。
壁畫的內容很連貫,從冰族的起源開始 —— 畫着冰族的祖先在永凍之境定居,與雪怪共同生活;到千年前的星隕崖之戰 —— 冰族的神族戰士冰嵐手持冰制長矛,與其他神族戰士並肩作戰,對抗魔兵;最後是冰魄與魔核碎片的傳說 —— 畫着冰魄散發着藍色的光芒,將魔核碎片封印在冰棱窟深處,周圍還有雪怪和冰族族人守護的圖案。
珍怡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着壁畫,她的手指輕輕拂過冰壁上的圖案,像是在觸摸一段遙遠的歷史:“你看,這幅畫上的魔核碎片,形狀和顏色都和我們要找的冰魔核一模一樣。旁邊的冰魄,是圓形的藍色晶體,和大祭司權杖上的圖案完全一樣,看來冰魄真的是藍色的。”
葉爾蘭也湊過來看,眼神裏滿是崇敬:“大祭司說過,冰魄是冰族的聖物,是永凍之境的本源力量凝聚而成的,能壓制一切邪氣。千年前,冰魄就是用來封印冰魔核的,只是後來魔核的力量越來越強,冰魄的力量漸漸不夠了,才需要神族的星力幫忙加固封印。”
通道裏的寒氣越來越重,即使貼着星砂御寒符,也能感覺到冷意順着衣服的縫隙往裏鑽。楚世傳釋放出星力,在三人周圍形成一個淡藍色的光罩,光罩雖然薄,卻能有效擋住部分寒意:“冰棱窟分爲三層,我們現在走的通道連接着第一層,也就是祭祀台所在的地方。根據《冰族古卷》的記載,祭祀台的中央有一個冰棺,裏面放着冰族歷代首領和神族戰士的遺物,或許能從裏面找到關於冰魄的更多線索,比如冰晶盒的具體位置。”
走了大約十分鍾,通道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冰廳出現在眼前。冰廳的頂部很高,大約有十幾米,頂部的冰壁上鑲嵌着許多發光的晶體,像是天然的燈,將整個冰廳照亮,不需要手電筒也能看清周圍的景象。
冰廳的地面是平坦的冰面,反射着頂部晶體的光芒,讓整個冰廳顯得格外明亮。冰廳的中央,有一個圓形的祭祀台,祭祀台是用白色的冰塊砌成的,高約一米,直徑有五米,上面雕刻着與冰牆符文相似的圖案。祭祀台的中央,放着一個透明的冰棺,冰棺有兩米長,一米寬,裏面整齊地放着許多古老的物品 —— 有冰制的長矛、盾牌,有獸皮縫制的卷軸,還有一些用骨頭和石頭制作的飾品。
“我們去祭祀台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楚世傳帶頭朝着祭祀台走去,腳步放得很輕,生怕觸發什麼陷阱。溪雪緊緊跟在他身邊,小腦袋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鼻尖時不時抽動,感知着是否有魔氣。
就在他們距離祭祀台還有幾步遠時,冰廳的角落裏突然傳來一陣 “轟隆” 的巨響,像是有巨大的石塊倒塌。三人立刻停下腳步,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冰廳角落的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一只高達十米的雪怪,渾身覆蓋着厚厚的冰殼,冰殼的顏色是深灰色的,上面還凝結着許多尖銳的冰刺,看起來堅硬無比。它的腦袋很大,面部沒有明顯的五官,只有兩只泛着紅光的眼睛,像是兩顆燃燒的紅寶石,透着凶狠的氣息。雪怪的手裏拿着一根冰制的巨棒,巨棒的長度有五米,直徑比水桶還粗,顯然是它的武器。
“是雪怪!” 葉爾蘭立刻握緊腰間的冰制短刀,聲音帶着緊張卻又堅定,“它的胸口有大祭司留下的信仰印記,只要我們能喚醒印記,就能讓它恢復神智!”
雪怪看到他們,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音在冰廳裏回蕩,震得頂部的冰屑紛紛落下。它舉起手中的冰棒,朝着祭祀台狠狠砸來,目標正是楚世傳三人。
“快躲開!” 楚世傳反應極快,立刻拉着珍怡和葉爾蘭往旁邊跳開。冰棒重重地砸在祭祀台旁邊的冰面上,“砰” 的一聲巨響,整個冰廳都劇烈搖晃起來,冰壁上的冰塊紛紛落下,砸在地上發出 “砰砰” 的聲響。冰面被砸出一個直徑兩米的大坑,裂縫像蜘蛛網般朝着四周蔓延。
“珍怡,你用玉佩的青光吸引雪怪的注意力!” 楚世傳快速下達指令,同時釋放出星力,在雪怪周圍形成一道道鋒利的光刃,光刃朝着雪怪的四肢飛去,幹擾它的攻擊,“葉爾蘭,你用圖騰制造冰棱,纏住雪怪的腿,限制它的行動!我來尋找信仰印記的位置,伺機喚醒它!”
珍怡立刻照做,將靈鳥玉佩舉在胸前,調動體內的力量,一道強烈的青光從玉佩中射出,直直地朝着雪怪的眼睛飛去。雪怪對青光似乎很敏感,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擋住眼睛,原本要再次砸下的冰棒也停在了半空中。它憤怒地朝着珍怡的方向嘶吼,轉身就要朝着珍怡撲來。
葉爾蘭抓住這個機會,握緊手腕的圖騰,嘴裏念着冰族的咒語。地面突然震動起來,十幾道鋒利的冰棱從雪怪腳下的冰面中升起,像長矛般朝着雪怪的腿刺去。冰棱的速度很快,雪怪來不及躲閃,雙腿被冰棱緊緊纏住,雖然冰棱沒能刺穿它厚厚的冰殼,卻也限制了它的行動,讓它無法隨意移動。
“就是現在!” 楚世傳趁着雪怪被纏住的間隙,縱身躍起,星紋戒的冰藍光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保護罩,頂部墜落的冰屑砸在罩上,發出 “叮叮當當” 的脆響,卻未能傷及他分毫。他的目光緊緊鎖定雪怪的胸口 —— 那裏覆蓋着厚厚的深灰色冰殼,在冰廳頂部晶體光的映照下,隱約能看到一塊淡藍色的印記,只是印記被黑色的魔氣纏繞,像一層粘稠的蛛網,將原本的光芒死死壓制。
“印記在那裏!” 楚世傳大喊一聲,左手抓住雪怪胸前的冰刺借力,右手的星紋戒貼向那片淡藍色區域。冰藍光與印記的藍光剛一接觸,雪怪就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渾身劇烈顫抖,深灰色的冰殼上裂開無數道細縫,黑色的魔氣從裂縫中瘋狂溢出,像受驚的毒蛇般在空氣中扭曲。
“不行!魔氣太強,星力不夠!” 楚世傳能清晰地感覺到,星戒的冰藍光剛滲入印記,就被魔氣硬生生擋了回來,掌心甚至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痛感。他咬牙堅持着,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依舊不肯放棄 —— 一旦此刻退縮,雪怪很可能再次陷入瘋狂,到時候再想喚醒它,只會更加困難。
“楚大哥,我來幫你!” 葉爾蘭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她握緊手腕的冰紋圖騰,指尖泛出耀眼的藍光,“圖騰能引動冰族的信仰之力,我把力量傳給你!” 話音剛落,一道藍色的光帶從圖騰中射出,像水流般纏繞在楚世傳的手臂上,順着他的掌心注入星紋戒。
楚世傳只覺得一股清涼的力量涌入體內,星戒的冰藍光瞬間暴漲,原本被魔氣壓制的光芒變得更加銳利,像一把破冰的利刃,強行穿透魔氣的阻礙,滲入雪怪的信仰印記。雪怪的嘶吼聲越來越響,胸口的印記開始閃爍,淡藍色的光芒一點點驅散周圍的魔氣,那些黑色的霧氣像是遇到烈火的冰雪,漸漸消融在空氣中。
珍怡也沒有閒着,她將靈鳥玉佩舉過頭頂,青光化作一道柔和的光雨,灑落在雪怪身上。青光所過之處,雪怪冰殼上的魔氣消散得更快,連它眼中的紅光都淡了幾分。溪雪則繞到雪怪的腳邊,對着它的腿部釋放出淡藍色的淨化之泉,泉水順着冰棱的縫隙滲入,進一步削弱魔氣的力量。
三道力量同時作用在雪怪身上,它的身體突然僵住,緊接着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 —— 這一次的嘯聲不再充滿凶狠,反而帶着一絲解脫。胸口的信仰印記徹底掙脫魔氣的束縛,爆發出明亮的藍光,將整個冰廳都染成了淡藍色。雪怪緩緩低下頭,泛着紅光的眼睛恢復了原本的澄澈,像兩顆純淨的藍寶石,它看着楚世傳,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冰棒,龐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像是在表達感謝。
“成功了!我們真的喚醒它了!” 葉爾蘭興奮地跳了起來,眼眶裏滿是激動的淚水。她快步跑到雪怪身邊,鼓起勇氣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它胸前的冰殼 —— 冰殼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刺骨,反而帶着一絲溫暖,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起伏。
雪怪感受到她的觸碰,喉嚨裏發出低沉的 “嗚嗚” 聲,像是在回應她的善意。它用巨大的手掌輕輕碰了碰葉爾蘭手腕的圖騰,圖騰的藍光與它胸口的印記產生共鳴,形成一道細小的光鏈,仿佛在確認彼此的身份。
“雪怪,你知道大祭司阿司達在哪裏嗎?我們是來救他的。” 葉爾蘭抬起頭,看着雪怪的眼睛,聲音溫柔又堅定。她知道,雪怪能與大祭司溝通,它一定知道大祭司的下落。
雪怪點了點頭,轉身朝着冰廳深處的通道走去。通道位於冰廳的北側,入口處也刻着冰族的符文,只是這些符文比入口處的更復雜,泛着淡淡的藍光,顯然沒有被魔氣污染。雪怪走到通道前,用手掌輕輕按在符文上,符文瞬間被激活,通道的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裏面傳來陣陣微弱的光芒。
雪怪朝着冰廳深處的通道走去,顯然是要帶他們去找大祭司。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喜。
“太好了,終於有大祭司的消息了!” 珍怡激動地說,抱着溪雪跟在雪怪身後。
楚世傳看着雪怪的背影,心裏卻有些不安:“雪怪恢復神智是好事,但冰棱窟第三層的冰魔核還在,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而且暗影議會的人說不定還在後面追,我們得盡快找到大祭司,拿到冰魄。”
葉爾蘭點頭:“我會跟雪怪溝通,讓它加快速度。只要拿到冰魄,我們就能封印冰魔核,救出大祭司了。”
四人一寵沿着雪怪指引的通道,朝着冰棱窟的第二層走去。通道裏的符文越來越密集,冰壁上的壁畫也變成了冰族與魔兵戰鬥的場景。楚世傳知道,他們離冰魔核越來越近,一場更大的挑戰,正在前方等待着他們。但只要他們彼此守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 這不僅是爲了冰族,爲了靈心湖,更是爲了整個三界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