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天,姜歲起了個大早,進城買物資。該囤的東西,她都囤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綠葉蔬菜。
末世爆發是在秋末初冬,超級寒冬隨之降臨,雖然有溫室,但姜歲之前沒種過地,無法保證成功率。想要保證蔬菜攝入量,就只能想想其他的辦法。
比如冰凍蔬菜團子。
姜歲只有一輛電車,裝載量有限,只能來回的跑。
等她跑到第三趟的時候,接到了送貨商的電話,說她訂購的電車電池到了。這是姜歲囤積超級充電寶。
這個世界的電車發展比姜歲的世界更快,這些車可以輕鬆快捷的更換電池。而具有放電功能的電車,
就是一個巨形充電寶。
姜歲還剩了不少錢,所以大手一揮,買了二十組電車電池,還買了二十塊電動三輪的電池。
今天全都到貨了。
跟之前一樣,姜歲讓送貨商把貨放在附近的地方,然後姜歲自己開三輪,慢慢拉回去,存放在一樓的雜物間。
雜物間裏已經被姜歲堆滿了物資,看着成箱的物品,姜歲一陣安心。
該準備的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後面可以放慢節奏,把更多時間用在鍛煉身體上了。
拍了拍手,姜歲繼續出門,零零散散的繼續補充物資。
回來後,她熬着夜,瘋狂煮蔬菜,然後搓成不占位置的團子,分裝冷凍起來。
全部弄完,睡了會兒,姜歲早早的起床,嚴嚴實實的關上窗簾,鎖好門,最後驅車去往南城,參加姜家家宴。
高速半途休息,姜歲看到姜父發來的信息,讓她家宴的時候帶上謝硯寒,還問了謝硯寒的近況。
姜歲手機裏有謝硯寒的微信,但他們從沒聯系過,不過想想沒人虐待他,他應該過得比之前更好,便回了個中性詞“還行”。
姜父沒再說什麼,父愛極其淡薄。
但姜歲感情充沛,順手就問了姜父要錢,沒想到還真要到了,雖然只有幾千塊。
姜歲給謝硯寒發了條V信,跟他說了家宴的事,問他是自己去,還是她去接。
謝硯寒一直沒回。
接着上路,中途姜歲倒黴的碰見了堵車。
聽說是有野生動物跑到高速路上,導致前方出了連環車禍。
足足堵了一個多小時,姜歲終於穿過堵車的路段。
經過車禍現場,她看到翻倒的車輛,停了一串的救護車,消防車。路邊躺着用布蓋着的無辜死者,再往前,車禍始發的地方,姜歲看到了一片猩紅的血跡。
一只黑乎乎的動物,被碾爛在路面上,血肉痕跡長長的拉開,很是血腥。
只一眼,姜歲就心悸的收回了視線。
她不知道這個動物是普通的動物,還是因爲污染而畸變了的生物......她內心唯一確定的就是,家宴上見過女主角後,她要立刻馬上離開南城。
一分一秒都不能逗留。
她有種很不安的預感,污染就快要爆發了,末世即將來臨。
下午四點,車終於開進南城市區,姜歲停下來休息喝水。謝硯寒依舊沒回姜歲消息,她便不打算去接了,她要去商場逛逛街,順便看能不能買到點什麼好東西。
姜歲給謝硯寒留言,讓他自己去家宴酒店。
半小時後,姜歲到了南城最有名的大世紀商場。
開了一天車,她疲憊勞累,出了電梯就直奔咖啡廳,反正今晚要開夜車,不怕睡不着。
她坐在露天的位置,端起溫熱的海鹽芝士咖啡,香香甜甜的來了一口,頓時舒服得嘆氣。
旁邊就是甜品店,姜歲買了個切塊蛋糕,一邊吃吃喝喝,一邊看着手機。
大世紀商場分爲AB兩個區,姜歲在B區一樓,對面便是A區。
三樓,另一家咖啡廳。
謝硯寒坐在靠窗的位置,垂眼,看着那個捧着咖啡喝的女孩。
最近降溫得厲害,天氣已經轉涼,女孩穿了件南瓜色的毛衣外套,頭發依舊挽着,露出白皙纖細的後頸。她手臂撐着桌子,放下咖啡杯,捧起了手機。
周圍路人來來往往,她落在人群裏,卻格外醒目,以至於在她出現的第一秒,謝硯寒就注意到了。
也許是那件毛衣的顏色太暖了,像是被秋天烘烤成暖橘色的柿子。
“怎麼了?”對面的人見他忽然看向窗外,疑惑又緊張起來,“哪兒不對嗎?”
“沒有。”謝硯寒冷冰冰的回答,他今天穿着寬鬆的黑毛衣,愈發襯得他膚色蒼白,墨色碎發下,是一雙漂亮但陰沉的眼睛。
眼尾下壓,陰沉冰冷,沒有一點感情。
“只是看到了一個討厭的人。”
牧棋立馬往下看,人來人往,他不知道是哪個人。
倒是旁邊的李經理突然開口:“穿橘黃色毛衣的那個女孩。”
李經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文質彬彬,但略有禿頭,嘴角往下撇着,鬱鬱不得志的樣子。而牧棋則是個不過剛成年的少年,染着黃毛,還打着鼻釘,很是囂張叛逆。
他眯起眼睛往下看了看,又解鎖手機看了眼照片對比,可惜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那少女的正臉。
只猜道:“她就是我們今晚的目標嗎?”
謝硯寒沉默不語,表情冷冰冰的,唯獨視線,一錯不錯的緊緊盯着下方的那個女孩。
牧棋有些奇怪,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看心動對象呢。
但那怎麼可能呢?
這個女孩,今晚可是要被他們拉進小樹林,然後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回憶呢。
李經理忽然冷沉沉的說:“我聽說你經常因爲她而被謝家懲罰,她對你也十分不好,既然如此,不如 直接把她賣到山區,我保證她一輩子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樓下,女孩喝完了咖啡,吃完了精致甜品,站起身來。顏色溫暖的毛衣包裹着她,讓她看起像顆被曬得暖呼呼的小南瓜。
她朝着商場裏走去,纖細的身影很快被人群遮擋,只能瞧見那隱隱約約的一抹暖橘色。
謝硯寒仍舊沒有收回視線,只是冷漠寡淡的表情之下,似乎閃過了一絲興味兒,錯覺般,飛快消失。
“不着急,慢慢來。”
李經理頓時抬眸。
夕陽恰好落在謝硯寒輪廓分明的側臉上,他垂着眼睫,眉弓深邃,鼻梁挺立,少年的骨量感鋒利又漂亮,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可他氣質卻陰冷溼寒,像某種危險的蛇類,而他的內心,比他的外表更冷血,陰暗,缺失人性。
他平靜的說着“慢慢來”,但李經理聽出來了,他真正的意思是——“不着急,慢慢玩。”
直接把人賣走,有什麼趣味呢?
留下來,慢慢的折磨,才更痛苦,更有意思,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