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青推了下午的會,沒讓司機送,他自己驅車來到美術館。
快到閉館時間了,人不算多。
偶爾幾個來打卡的小姑娘看到謝沉青時,一臉興奮,躍躍欲試了好幾分鍾才跟上去,壯着膽子說。
“你好,請問可以加個微信嗎?”
謝沉青眉眼冷肅,聲色平緩,“抱歉,我結婚了。”
小姑娘啊了一聲,下意識看他的手指,沒看見婚戒後不死心,剛要說些什麼,再次被看出她心思的謝沉青打斷。
謝沉青指了指她後面的美術館,“我太太是這家美術館的創辦人,她叫樓藏月。你們來之前應該做過攻略了。”
謝沉青說完便闊步離開,不再給兩個小姑娘任何機會。
幹淨利索,果斷決絕。
推門時,謝沉青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婚戒是他在巴黎時買的,就結婚當天戴過一次。
新婚夜,他怕刮到樓藏月,洗澡的時候放在了浴室的大理石台上。
第二天臨時起意決定出差,走得匆忙就忘記了。
謝沉青仔細想了想,樓藏月似乎也沒帶婚戒。
婚戒大概不知道被她扔哪去了。
“藏月。”
樓藏月在做收尾工作,魏亦然有事先走了。
忽然聽見熟悉的清冷聲,她抱着箱子回頭看過去。
“你怎麼來了?”
謝沉青看着有些亂七八糟的樓藏月,俊美分明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
他走過去,動作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箱子,黑眸清涼,“來處理爛桃花。”
“放哪?”
“那邊。”樓藏月指了指門口,“箱子拆一下疊平壘起來,一會阿姨來收的時候方便些。”
謝沉青嗯了一聲,走到門口,四處張望尋找些什麼。
“我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真來了。”
樓藏月跟過去,把美工刀遞給他,“人我已經打發走了,以後應該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
謝沉青接過美術刀,開始拆箱子。
他的手指根根分明,很白也很長,手背虯筋明顯,紙箱子在他手裏都變得有幾分高級。
樓藏月倚在他旁邊的牆壁上,“周家真的要破產了?”
樓藏月想起周燦燦說的話。
幾萬名員工,還有殘疾人。
確實有些於心不忍。
“周家破產,但生意還會繼續,只不過換個老板而已。”
這樣啊,那樓藏月就不放心了。
她見謝沉青拆完了,又去抱了幾個回來,順口一問,“老板換成了誰,你嗎?”
謝沉青抬起頭,沉定而認真地看着她,“你。”
樓藏月詫異,“我?”
“我已經讓人安排經理人替你打理了,每年象征性參加一下股東大會,年底等着分紅就行。”
樓藏月被天上突然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怎麼突然我就成了老板?”
“資金鏈斷裂,周家急於脫手,謝氏及時注資收購,整個流程應該一個月就能完成。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去籤一下字。”
樓藏月,“你剛剛還說只需要象征性參加股東大會。”
謝沉青笑得內斂,“我幫你籤也行。”
樓藏月,“可以嗎?”
謝沉青把所有的箱子都拆疊平,收好美術刀。
他輕拍手掌上的灰塵,“我們是夫妻,當然可以。”
樓藏月點點頭,又問,“晚上什麼局?”
“幾個發小的私人聚會,不用緊張。”
樓藏月輕哼一聲,“我沒緊張,我就是想問問是什麼場合,我好換衣服。”
謝沉青掃了樓藏月一眼。
她今天穿的比較簡單一點。
白襯衫加牛仔褲,及腰長發用鯊魚夾隨意夾在圓潤的腦後。
耳釘是貝母的,和項鏈是一套。
謝沉青想起些什麼,淡淡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果然沒看見婚戒。
“不用換,這樣就行。”
發小的私人聚會,主打一個隨意。
“樓藏月,婚戒呢?”
樓藏月聞聲一愣,婚戒這兩個字有點陌生,她認真想了想,“不知道啊。”
謝沉青,“……”
“周末再去買一對。”
樓藏月,“哦。”
對呀,婚戒呢?
去聚會的路上,樓藏月一直在回憶。
她記得婚禮上明明還戴着,後來回了婚房。
不是現在住的瀾悅大平層,是四環邊上的獨棟別墅太和居。
那天,彼此都挺緊張的,至少樓藏月覺得她很緊張。
是樓藏月先洗的澡。
她洗完出來時,謝沉青坐他們的婚床上,在刻意的氛圍燈光下,他的五官深刻立體,眉眼漆黑,輪廓深挺,有種過分的英俊。
“我洗完了。”
樓藏月換了一身紅色絲綢的睡裙,蕾絲邊的,深v,後背是鏤空的,露出一大截纖白的肌膚。
謝沉青聞聲,抬眸睨着她。
視線從她白靜的臉蛋上劃過,順着纖細的脖頸,精致的鎖骨,最後落在纖薄布料包裹不住的酥軟。
謝沉青發現自己有點失控,他壓不住體內竄起的燥意。
喉嚨很幹,喉結滾得厲害。
樓藏月也沒好到哪去,她清楚的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甚至。
爲了取悅謝沉青,樓夫人專門找人給她上了兩天的課,學了些怎麼取悅男人的手段。
樓藏月很羞恥。
渾身緊繃的厲害。
她躡手躡腳上了床,蠶絲被太滑,她踉蹌了一下,後腰被一只滾燙的手托住。
她仰頭,迎上謝沉青壓下來的眸子,心跳如雷。
樓藏月下意識舔了舔嘴角,腦海裏回憶着上課學的內容,還不等她發揮,謝沉青便抱着她走進了浴室。
樓藏月哎呀了一聲,緊緊勾住他的脖子,不敢看他,“我,我洗過了。”
“陪我再洗一次。”
樓藏月,“……”
後來發生的事順理成章,她學的那些沒什麼用武之地,更無施展的機會。
她記得,她意識破碎時,謝沉青扣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樓藏月很確定,那個時候她看到了二人手上都戴了婚戒。
“第一次做完的時候明明還戴在手上啊,怎麼沒有了?”樓藏月不解。
恰逢紅綠燈,謝沉青停下車。
他扭頭看向樓藏月,她的側臉被車外的霓虹燈影映襯的很好看。
“是第二次——呃——”
樓藏月察覺謝沉青看自己,也抬頭看過去,話還沒說完便猛然回過味來。
綽綽夜色中,謝沉青看見樓藏月的臉色,從白皙逐漸到緋紅,幾乎是眨眼的功夫。
他笑了笑,“原來一路上你在回味我們的新婚夜。”
“不是!”樓藏月急急解釋,“我是在復盤婚戒到底去哪了!”
“那復盤出來了嗎?”
“這不是才復盤完第一次。”樓藏月漂亮的臉色紅紅的,嬌嗔明媚。
謝沉青心思動了動,“還記得一共幾次嗎?”
樓藏月反應過來後,杏仁眼瞪得溜圓,又羞又忙,“謝沉青,你說什麼虎狼之詞!”
她的小嘴一張一張的。
謝沉青下顎緊繃起來,在紅燈結束的前一秒,他扣住樓藏月的手腕將她拽向自己的同時,用力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