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文靜殿中聆秘辛，菩提樹下悟真言
文靜菩薩的清修之所位於妙諦庵最深處，靠近後山禁地的一隅。那是一座獨立的小殿，殿外古木參天，綠苔斑駁，顯得格外清幽寂靜，甚至帶着幾分遺世獨立的冷清。
釋凡和淨心師太來到殿外，整了整衣袍，方才恭敬地通報求見。
“進來。”文靜菩薩那清冷平淡的聲音從殿內傳出。
兩人推門而入。殿內陳設極其簡單，一蒲團，一矮幾，一盞長明燈，此外便再無他物。文靜菩薩正背對着他們，站在一扇敞開的窗前，望着窗外一株虯枝盤結的古菩提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弟子淨心/釋凡，拜見文靜菩薩。”兩人躬身行禮。
文靜菩薩緩緩轉過身。今日她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雖然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深邃和…一絲極其微弱的疲憊？
“不必多禮。”她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尤其在釋凡身上停留了片刻，“昨夜之事，我已知曉。你們做得不錯。”
她的語氣聽不出褒貶，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淨心師太恭敬道：“皆是分內之事，不敢當菩薩誇贊。只是幽冥教賊心不死，後山禁地隱患未除，弟子心中難安。”
文靜菩薩微微頷首，走到蒲團前坐下，示意兩人也坐下。釋凡和淨心只好在她對面的地上盤膝坐下，感覺像是被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喚你們來，正是爲此事。”文靜菩薩緩緩開口，“後山禁地，關乎百年前一樁舊事，亦與當朝皇室、乃至天下氣運，有所牽連。”
她語出驚人，釋凡和淨心都屏住了呼吸。
“百年前，妙諦庵曾出一位驚才絕豔的弟子，法號‘妙隕’。”文靜菩薩的聲音平淡，卻仿佛帶着歲月的回響，“她於佛法、修行之上天賦極高，卻因癡迷於探究生死輪回、虛空奧秘，最終誤入歧途，與一隱秘邪教‘幽冥教’有所牽扯。彼時幽冥教勢力遠非如今可比，其教主更是野心勃勃，妄圖開啓所謂的‘幽冥通道’，接引異界魔神之力，禍亂蒼生。”
釋凡心中劇震，果然與幽冥教和通道有關！
“妙隕師叔祖彼時已被蠱惑，於後山禁地暗中布置，欲行那逆天之舉。幸得當時庵主與數位隱世前輩及時發現，聯手鎮壓，雖最終將其擊潰，封閉了通道雛形，但亦付出慘重代價。妙隕師叔祖身死道消，其執念與部分邪陣殘留之力卻盤踞禁地，形成隱患。此事被列爲庵內最高機密，歷代僅住持與戒律堂首座知曉，並需立誓看守，防止後人誤入歧途或邪教餘孽再啓禍端。”
淨心師太恍然：“原來如此…難怪戒律堂卷宗對此事記載語焉不詳，只強調禁地危險。”
文靜菩薩繼續道：“了塵身爲當代戒律堂首座，自是知曉此事。幽冥教以她幼妹相脅，逼她尋找並重啓那殘留的邪陣節點，其目的，恐怕絕非僅僅接引魔神之力那般簡單…”
她頓了頓，目光似乎穿透了殿牆，望向了遙遠的方向，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極其罕見的凝重：“當今聖上…嗯，就是那個摳門的皇帝，近年身體每況愈下，且子嗣艱難，朝廷暗流涌動。幽冥教此時活躍，其背後，未必沒有某些爭奪大位的勢力的影子。若讓他們成功開啓通道，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縫隙，引來的異界污穢之氣也足以侵蝕龍脈，動搖國本，甚至…制造更大的混亂，以便其渾水摸魚。”
釋凡聽得目瞪口呆！這特麼已經從一個庵堂保衛戰升級到國家甚至世界安危的層面了？這畫風突變得也太快了吧！而且這文靜菩薩說起皇帝來，那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一個陌生人，甚至還有點…嫌棄？
淨心師太也是臉色發白，顯然被這巨大的信息量和其中蘊含的危機震撼了。
“菩薩…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淨心師太聲音有些幹澀。
文靜菩薩收回目光，看向他們：“加固封印，清除殘留邪氣，徹底毀去那邪陣節點，乃根本之法。然此事非一人之力可爲，需從長計議。當下之急，乃提升爾等自身實力，穩固庵內防御，應對幽冥教後續之反撲。”
她說着，目光再次落在釋凡身上：“你，根骨奇特，佛緣深厚，且身負…嗯，頗多‘機緣’。”她似乎刻意在“機緣”二字上微微停頓了一下，聽得釋凡心頭一跳。
“禁地邪氣對尋常佛元有侵蝕之效，但對某些至純至剛、或蘊含特殊生機的力量，反而有克制之效。”文靜菩薩意有所指，“或許，你的那些‘家傳’本事，屆時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場。”
釋凡冷汗都快下來了，這位前皇後娘娘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他硬着頭皮道：“弟子…弟子定當盡力！”
文靜菩薩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從袖中取出兩枚薄如蟬翼、觸手溫涼的玉符，遞給二人：“此乃‘靜心玉符’，佩於身上，可守靈台清明，抵御一定程度的精神侵蝕與邪氣污染。日後探查禁地，或與幽冥教徒交手，或有用處。”
釋凡和淨心連忙雙手接過，只覺玉符入手，一股清涼安神之意便順着手臂蔓延而上，果然是好東西！
【叮！交易成功！尼姑‘文靜菩薩’已接受宿主給予的‘聆聽教誨與接受任務的承諾’。】
【萬倍返還觸發計算中……】
【計算完畢！恭喜宿主，獲得：特殊物品‘菩提子’*10000顆！】
【備注：古菩提樹所結之實，蘊含微弱佛法真諦，長期佩戴可緩慢提升悟性，靜心凝神，抵御心魔，對參悟佛門神通有加成。】
【叮！與文靜菩薩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8/100 - 依舊深不可測，但至少是正數了！）】
菩提子！還是整整一萬顆！這東西聽起來就比靜心玉符高級啊！而且文靜菩薩的好感度竟然漲了3點！雖然依舊很低，但至少不是零更不是負數了！釋凡心中狂喜。
“多謝菩薩賜寶！”兩人齊聲道謝。
文靜菩薩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再次轉身望向窗外的菩提樹，似乎陷入了沉思。
釋凡和淨心師太恭敬地退出了小殿。
離開文靜菩薩的清修之所，兩人都感覺心情沉重了許多，但也更加清晰了目標。
“沒想到此事竟牽扯如此之廣…”淨心師太嘆道。
釋凡倒是很快調整好了心態，笑道：“師太，危機亦是機遇。既然菩薩都說了我的‘家傳’本事可能有用，那咱們就更得好好‘準備’了。”他特意加重了“家傳”和“準備”的語氣。
淨心師太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和無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罷。那便依仗師弟的‘家學淵源’了。需要何等‘材料’，盡管開口。”
釋凡嘿嘿一笑，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把那一萬顆菩提子和之前那些好東西“合理”地派發出去了。
兩人正走着，忽然看到前方了塵師太正站在一株梅樹下，似乎在等他們。
了塵師太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眼神中也重新有了光彩，見到二人，立刻迎了上來，恭敬行禮：“住持師姐，釋凡師弟。”
“了塵師妹，不必多禮。素心姑娘可安好？”淨心師太關切道。
“多謝師姐關心，舍妹服了藥，已然睡下，只是受了些驚嚇，調養幾日便好。”了塵師太感激道，隨即神色一正，“師姐，師弟，我方才仔細回想與幽冥教接觸的細節，想起一事。那爲首的黑幡使，曾無意中提及，說他們教主近日似乎得到了一件什麼…‘鑰匙’，對他們的大計至關重要，似乎…與皇室某件失落的寶物有關。”
鑰匙？皇室失落的寶物？釋凡和淨心師太對視一眼，立刻想到了文靜菩薩剛才提到的“爭奪大位”、“動搖國本”。
“可知是何寶物？”淨心師太急忙追問。
了塵師太搖頭：“具體不知，那人語焉不詳，似乎也知之甚少。只隱約聽到什麼‘星晷’、‘洞悉天機’之類的詞…”
星晷？洞悉天機？聽起來像是某種用於觀測星象、推演命運的寶物？
釋凡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之前澄觀師太提到的星象示警！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了塵師太又道：“還有，他們似乎對庵內一人…頗爲忌憚，曾嚴令我等不得主動招惹，除非萬不得已。”
“哦？是誰？”淨心師太問。
了塵師太的目光看向了釋凡，神色有些復雜：“他們忌憚的…是釋凡師弟。”
“我？”釋凡愣住了。幽冥教忌憚他？爲什麼？因爲他壞了他們的事？還是…因爲他們看出了他身懷系統？不可能吧！
了塵師太道：“具體原因他們未曾明言，但我隱約感覺，似乎與師弟身上某種…極其特殊、難以捉摸的氣息有關。那黑幡使曾言，此子變數太大，其運道軌跡混亂不清，難以測算，最好暫避其鋒。”
釋凡聞言，心中稍安，看來不是系統暴露，而是系統帶來的“萬倍返還”氣運讓那些擅長邪門歪道的家夥感到頭疼？這倒是個好消息！
淨心師太若有所思：“看來，釋凡師弟確是應對此次劫難的關鍵之人。”
了塵師太點頭贊同，她看着釋凡，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看起來十分古舊的小冊子，遞給釋凡：“師弟，此乃我年輕時於戒律堂古籍中偶然發現的一篇殘訣，名爲《金剛三昧經》的某種運用心得，似乎對淬煉靈識、穩固心神有奇效，尤其擅長對抗各種迷惑心智的邪術。我資質有限，未能深研，今日便贈予師弟，或能助師弟更好的運用那…‘家傳’本領。”
釋凡接過冊子，只見封面已經模糊不清，但入手便能感到一股沉穩剛毅的氣息。這分明是一門極其高深的佛門靈識修煉法門的殘篇！
【叮！交易成功！尼姑‘了塵’已接受宿主給予的‘接受饋贈並提供信息的承諾（間接）’。】
【萬倍返還觸發計算中……】
【計算完畢！恭喜宿主，獲得：神通‘金剛怒目’！】
【備注：佛門護法神通，可瞬間爆發強大精神力量，震懾邪魔外道，破除虛妄幻象，對靈體、心魔有額外傷害。】
【叮！與了塵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95/100！！！）】
金剛怒目神通！了塵師太這好感度刷得也太值了！
釋凡大喜過望，連忙鄭重道謝：“多謝了塵師姐厚贈！”
了塵師太見他喜歡，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師弟喜歡便好。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三人又商議了一番加強庵內巡邏、尤其是後山禁地方向的警戒事宜，了塵師太主動承擔了最危險的夜間巡查任務，以示戴罪立功之心。
了塵師太離去後，釋凡看着手中的《金剛三昧經》殘篇和腦中新得的神通，心中豪氣頓生。幽冥教？黑幡使？皇室陰謀？放馬過來吧！看小爺我用萬倍返還的寶貝和神通砸死你們！
他正琢磨着找個地方試試新神通，忽然看到明鏡師太（柳依依）笑嘻嘻地從前面的月亮門鑽了出來，手裏還拿着她那面從不離身的、光可鑑人的銅鏡。
“釋凡師弟！淨心師叔！”明鏡師太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好奇地打量着釋凡，“聽說師弟你昨晚幹了件大事？厲害呀！快跟師姐說說，是不是又發現了哪位前輩留下的厲害法寶了？”
釋凡：“…” 這謠言傳得也太快了吧！而且方向越來越歪了！
淨心師太忍俊不禁，搖了搖頭：“明鏡，莫要胡鬧。釋凡師弟自有他的機緣。”
明鏡師太吐了吐舌頭，又湊近釋凡，壓低聲音道：“師弟師弟，你看我這鏡子，最近老是照不出東西，時靈時不靈的，是不是也該沾沾你的福氣，找位‘前輩’幫我修修啊？”她眨着大眼睛，一臉期待。
釋凡看着她那面據說能映照人心（但目前看來主要功能是臭美和偶爾失靈）的銅鏡，又看了看系統空間裏那一萬面剛剛到貨的【懺悔之鏡】…
他臉上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實則是在憋笑）的笑容：“明鏡師姐，或許…小僧還真有點‘家傳’的修鏡子手藝…”
淨心師太在一旁看着釋凡又開始忽悠（造福）同門，無奈地嘆了口氣，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妙諦庵有了釋凡，真是越來越“熱鬧”了。而前方的路，似乎也因爲這份“熱鬧”，而多了幾分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