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
只有秦宵賢和聶紅衣兩個人。
電梯下行。
聶紅衣一直沒說話,只是盯着跳動的數字。
“怎麼?感動了?”
秦宵賢靠在電梯壁上,笑嘻嘻地問,“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帥?”
聶紅衣轉過頭。
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職業裝,但裏面還是那件運動內衣。
“那個U盤裏……是什麼?”她問。
“動畫片。”
秦宵賢聳聳肩,“貓和老鼠。”
“噗嗤——”
聶紅衣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是秦宵賢第一次見她笑得這麼放鬆。
“你真是個混蛋。”
她罵了一句,但語氣裏卻帶着寵溺。
突然,她伸手按下了電梯的停止鍵。
“怎麼了?”秦宵賢一愣。
聶紅衣沒說話,直接撲了上來。
她雙手勾住秦宵賢的脖子。
秦宵賢也沒客氣,反手摟住她的腰。
“這可是監控底下。”
他在她耳邊喘息。
“那就讓他們看。”
聶紅衣媚眼如絲,眼神裏全是瘋狂,“讓他們看看。”
“嗯……”
——
重工集團大廈,頂層總裁辦公室。
窗外的夕陽是橘紅色。
聶紅衣背對着秦宵賢,站在穿衣鏡前整理衣服。
剛才在電梯裏,她那件黑色職業襯衫被扯掉了兩顆扣子。此刻,她正費力地試圖把領口攏好。
襯衫面料被汗浸透,變成半透明的深黑色,死死貼在皮膚上,清晰地勾勒出束縛邊緣勒進肌膚的痕跡。
“別扣了。”
秦宵賢坐在老板椅上,點了根煙,視線掛在她身上。
“反正都壞了,敞着吧。這兒又沒別人。”
聶紅衣動作一頓,透過鏡子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裏沒了殺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慵懶和疲憊。她的臉頰發紅,脖頸上還留着幾個紅印。
“你是想讓我這樣出去見人?”
她轉過身,索性不扣了,任由領口敞開,露出一大片雪膩的肌膚和那道深邃的陰影。
她走到秦宵賢面前,雙手撐在扶手上,把他圈在椅子裏。
“葉天,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很有成就感?”
“是挺有成就感的。”
秦宵賢吐出一口煙圈。
“一般人可消受不起。老子腰差點斷了。”
聶紅衣身子一顫,似乎想起剛才在電梯裏的瘋狂。
她吸了一口氣。
“說正事。”
她轉身走到辦公桌後的保險櫃前,輸入密碼,拿出一個檔案袋。
“你不是一直在查大哥和二哥的死因嗎?”
秦宵賢眼神一凝,收起了痞笑。
“你知道?”
“二哥死的那天晚上,我不在家。”
聶紅衣把檔案袋扔給他,聲音有些低沉,“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他說他發現家族的海外賬戶在洗錢,數額巨大,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他拿到了一把鑰匙。”
聶紅衣靠在桌沿上,雙手抱胸。那種呼之欲出的視覺沖擊力讓秦宵賢分神看了一眼。
“他說那把鑰匙能打開所有的秘密。然後他就掛了電話。第二天,他就淹死在了泳池裏。”
秦宵賢打開檔案袋。
裏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二哥葉虎的屍體,手裏緊緊攥着拳頭。
“屍檢的時候,手裏什麼都沒有。”
聶紅衣冷冷地說,“但我查過監控。那天晚上,他最後去的地方,是沈曼君的畫廊。”
“沈曼君?”
秦宵賢眯了眯眼。
線索又繞回去了。
沈曼君掌管財務,二哥發現洗錢,最後去了畫廊,然後死了。這邏輯鏈條很完整。
“所以,你懷疑是沈曼君幹的?”
“我誰都懷疑。包括蘇清歌。”
聶紅衣看着秦宵賢,“在這個家裏,爲了錢,什麼事幹不出來?你也一樣。”
秦宵賢眼神一凝,收起了痞笑。
“二哥的事先放一邊。”
他突然伸手,捏住聶紅衣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我們先把咱們倆的賬算清楚。”
“什麼賬?”聶紅衣眼神微閃。
“保安那次,是你的人吧?”秦宵賢盯着她的眼睛,“還有馬場那匹瘋馬。怎麼?紅衣姐是想殺我?”
聶紅衣拍開他的手,轉過身去拿煙。
“保安那是給你個下馬威。讓你在公司老實點。”
她點燃煙,吸了一口,“至於馬場……”
她停了一下,吐出一口煙圈。
“我只是讓王德發給你找匹烈馬,挫挫你的銳氣。瘋馬那是意外,或者是有人借刀殺人。我要是想殺你,你活不到今天。”
她說得很坦然,眼神裏沒有躲閃。
秦宵賢看着她。
信嗎?
信個屁。
在這個家裏,除了死人,誰的話都不能全信。
這番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把鍋甩給了“意外”和“借刀殺人”。但那匹馬被注射藥物可是實打實的,王德發也是她的死忠。
不過……
秦宵賢笑了。
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行。我信你。”
他走到她身後,把她圈在懷裏。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信你才有鬼。不過這身子確實潤,先用着再說。等查清楚了,再跟你算總賬。
聶紅衣身子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
她也知道秦宵賢未必全信,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
“說正事。”
她突然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拍在秦宵賢胸口。
“這是重工集團5%的暗股轉讓書。”
秦宵賢愣了一下。
他拿起文件看了看。是真金白銀的股份。按照現在的市值,這5%至少值幾個億。
“這算是……”
秦宵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指彈了彈那份價值連城的文件。
“算是封口費。”
聶紅衣別過頭,耳根紅得滴血,“你救了我的廠子,又幫我解決了聶風。這是你應得的。”
“而且……”
她轉過頭,眼神裏帶着一種偏執的信任。
“有了這個,你在董事會上就有話語權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刀。你想砍誰,我就砍誰。”
秦宵賢看着她。
這個女人,夠野,也夠狠。一旦認準了人,是把身家性命都往外掏。
“行。”
秦宵賢毫不客氣地把文件揣進懷裏。
貪財?當然貪。這可是好幾個億,不要是傻子。
“紅衣姐大氣。”
他站起身,走到聶紅衣面前,捧起她的臉,親了一口。
“以後這把刀,我一定好好磨。”
“不過現在,我得去見另一個女人了。”
“蘇清歌?”聶紅衣皺眉。
“嗯。正宮娘娘召見,不去不行啊。”
秦宵賢整理了一下衣領,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看了一眼。
“今晚把門鎖好。我怕我忍不住半夜又摸過來。”
聶紅衣抓起桌上的筆筒砸了過去。
“滾!”
秦宵賢大笑着關上了門。
……
半小時後。
葉家主宅,茶室。
這裏的氣氛和聶紅衣辦公室完全不同。
安靜,壓抑,透着檀香味。
蘇清歌跪坐在茶台後,正在泡茶。
她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立領旗袍。料子極好,泛着珍珠般的光澤,卻不透。領口的盤扣扣到最上面一顆,緊緊鎖住那修長的脖頸。
但這身衣服太修身了。
嚴絲合縫。旗袍像一層漆刷在她身上,把S型的曲線勾勒得驚心動魄。
隨着她抬手注水的動作,兩團渾圓被布料死死勒住,緊繃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炸裂。
“坐。”
她沒抬頭,聲音冷淡。
秦宵賢在對面坐下。
“老婆,這麼有雅興請我喝茶?”
蘇清歌沒理他的調戲。她燙杯、洗茶、沖泡。每一個動作都標準得像教科書,也冷得像機器。
“聽說聶紅衣給了你不少好處?”
她把一杯茶推到秦宵賢面前。
茶湯滾燙,冒着白煙。
“還行吧。”
秦宵賢看着那杯茶,沒動,“紅衣君也是爲了感謝我救了她的廠子。”
“救廠子?”
蘇清歌抬起眼皮,眸子裏閃過一絲光。
“葉天,你別忘了你姓什麼。你是葉家的人,不是聶家的贅婿。”
她身子微微前傾,壓迫感撲面而來。
旗袍領口的盤扣因爲這個動作被撐起,露出一點細微縫隙,隱約能看到裏面雪膩的肌膚。
“聶紅衣那個人,野心太大。你跟她走得太近,小心被她吞得骨頭都不剩。”
“老婆這是在關心我?”
秦宵賢笑了。
“我是在關心葉家的股份。”
蘇清歌冷冷地說,“把茶喝了。這是上好的大紅袍,別浪費。”
那杯茶還冒着熱氣,看着就燙嘴。
這是下馬威。
要是喝了,就是服軟。要是不喝,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宵賢看着蘇清歌。
這女人,平時裝得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手段倒是挺狠。
“行。老婆親自泡的茶,就是毒藥我也得喝。”
秦宵賢端起茶杯,沒有任何猶豫,一口灌了下去。
“咕咚。”
滾燙的茶水順着喉嚨流下去,像是吞了一塊燒紅的炭。
秦宵賢的臉瞬間紅了,額頭上暴起青筋,但他一聲沒吭,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放下空杯子,把杯底亮給蘇清歌看。
“好茶。”
聲音有些嘶啞,聲帶被燙傷了。
蘇清歌愣住了。
她沒想到這個廢物真的敢喝,而且喝得這麼幹脆。
看着他那雙因爲疼痛而微微充血,卻依然帶着笑意的眼睛,她的心裏一顫。
“你……”
“怎麼?心疼了?”
秦宵賢身子前傾,雙手撐在茶台上,湊近她的臉。
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帶着茶香和煙味。
“蘇總,茶我喝了。但這火……你是不是得幫我消消?”
蘇清歌下意識地往後縮,卻被旗袍的下擺絆了一下,身子不穩。
秦宵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
蘇清歌掙扎,但秦宵賢的手勁很大。
“別亂動。”
秦宵賢的聲音很低,“你這旗袍太緊了。再動,扣子就要崩開了。”
蘇清歌低頭一看。
果然,因爲剛才的掙扎,領口那顆盤扣已經岌岌可危,被那對沉甸甸的分量撐得變了形,露出一抹晃眼的雪白。
她的臉瞬間漲紅。
“流氓!”
“我是流氓。”
秦宵賢鬆開手,坐回椅子上,舔了舔被燙得發麻的嘴唇。
“但我是個聽話的流氓。蘇總讓我喝,我就喝。蘇總讓我站隊……”
他看着蘇清歌,眼神深邃。
“只要價錢合適,我也不是不能是你這邊的。”
蘇清歌整理好衣服,努力平復着急促的呼吸。
她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那個曾經唯唯諾諾的影子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貪婪、狡猾、卻又讓人無法忽視的狼。
“你想站隊?”
蘇清歌恢復了冷漠,但那緊致的旗袍下,身體依然微微發抖。
“那就拿出點誠意來。”
“什麼誠意?”
“沈曼君。”
蘇清歌吐出一個名字。
“查清楚她那個畫廊到底在搞什麼鬼。查清楚了,我就信你.”
秦宵賢笑了。
這葉家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狠。聶紅衣讓他查沈曼君,沈曼君查他,現在正宮也要查沈曼君。
看來這沈曼君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啊。
“成交。”
秦宵賢站起身,“不過這茶太燙了,傷了嗓子。下次,我想喝點別的。”
“你想喝什麼?”
“喝奶。”
秦宵賢視線在她胸口那片飽滿上停留了一秒,轉身就走。
“滾!”
身後傳來茶杯摔碎的聲音。
秦宵賢走出茶室,摸了摸火辣辣的喉嚨。
“真他媽燙。”
“不過……這正宮娘娘生氣的樣子,還真有點味道。”
當晚。
重工集團內部宴會廳。
這是一場慶祝工廠復工的慶功宴。來的都是集團核心高管和聶家親信。
水晶吊燈灑下暖黃色光,映照着滿桌的菜肴。
聶紅衣坐在主位。
她換了一身黑色晚禮服。高領長袖,把禁欲氣質推向極致。黑色絲絨面料緊緊包裹着她常年練武打磨出的身材,每一寸起伏都被勾勒出來。
腰部收得極細,顯得蜜桃臀圓潤挺翹。坐着的時候,腿部的布料被撐得有些緊,隨着動作泛起光澤。
秦宵賢坐在她身側,手裏端着酒杯,一臉玩世不恭。
“聶總,這杯酒我敬您。”
一個禿頂高管站起來,滿臉堆笑,“這次多虧了聶總,咱們重工集團才能轉危爲安。”
“是啊是啊,聶總真是女中豪傑。”
周圍一片附和。
聶紅衣舉起酒杯,點了點頭,眼神沒什麼溫度。
就在此時,她感覺腿上一熱。
一只手從桌布下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