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音律之道，一曲肝腸斷（好感）
夜色深沉，聽雨軒內卻並未沉寂。
姬千瀧盤坐於竹榻之上，並未立刻投入修煉，而是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錦瑟贈予的那本《無名古琴譜殘卷》。
書冊古舊，紙張泛黃，邊緣已有磨損，透着一股歲月的滄桑感。翻開書頁，映入眼簾的並非尋常的音符，而是一種極其古老、晦澀的符號與指法圖譜，間或夾雜着一些意義難明的注釋，似詩非詩，似咒非咒。
即便以姬千瀧如今提升後的神識，初看之下也覺得頭暈目眩，難以理解。這些符號仿佛自帶某種力量，幹擾着閱讀者的心神。
“系統，鑑定並解讀這本古譜。”姬千瀧在心中默念。既然系統回收價高達300情欲點，定然不凡。
【鑑定《無名古琴譜殘卷》……需消耗情欲點50進行初步解讀。是否繼續？】
50點？剛剛到手的250情欲點還沒捂熱乎！姬千瀧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想到其可能帶來的價值，還是咬牙道：“繼續！”
【情欲點-50。餘額：200。】
【解讀中……】
【解讀成功！此譜原名《七情仙音散佚章》，乃上古音修大能‘妙音天尊’觀摩天地情緒波動、萬物音律所創，後殘缺流失。】
【內容：現存殘篇主要記載兩部分：
1. 七情引： 以特定音律引動、放大聆聽者內心深處七種基本情緒（喜、怒、憂、思、悲、恐、驚）的秘法。修煉至大成，一曲可令萬衆同悲，亦可令千軍狂喜，亂敵心神於無形。亦可反向運用，安撫特定情緒，助人寧心靜氣。（嚴重殘缺，目前僅能解讀出“憂”、“思”二引的部分片段。）
2. 心弦印： 此譜核心秘術！需以特殊材質琴弦（至少靈器級）演奏，將自身神識與靈力融入音律之中，於聆聽者心神深處悄然種下一縷“心弦印”。此印無聲無息，平時毫無異狀，卻能與施術者產生微弱共鳴。施術者可憑主印感知其情緒狀態，關鍵時刻甚至能通過引爆心弦印造成心神沖擊，或通過共鳴傳遞簡短信息、強化某種情緒。（殘缺度極高，目前僅能解讀出“種印”與微弱“共鳴”之法，且效果、距離、持續時間大幅削弱。）】【警告： 修煉此譜需極高音律天賦及神識強度，強行修煉易遭音律反噬，神魂受損。】【系統提示： 檢測到宿主擁有‘爐鼎系統’，可將《七情引》與《合歡纏心並蒂訣》精神引導部分結合，《心弦印》可與‘合歡神念種子’互補參考，或能降低修煉門檻，產生奇妙效果。是否消耗100情欲點進行初步融合推演？】
姬千瀧心中巨震！
這哪裏是什麼普通琴譜？這分明是一部直指神魂、操控情緒的恐怖音律秘典！尤其是那“心弦印”，簡直就是爲他的爐鼎系統量身定做的輔助神技！雖然現在殘缺得厲害，但潛力無窮！
與《合歡纏心並蒂訣》融合？系統還能這麼玩？
“推演！立刻推演！”姬千瀧毫不猶豫。情欲點就是用來提升實力的！
【情欲點-100。餘額：100。】
【開始推演融合……】
【推演成功！獲得《七情引（憂思篇）》優化版、《心弦印（弱化版）》！】
【優化效果： 大幅降低修煉門檻，減少反噬風險。《七情引》效果減弱，但更易操控。《心弦印》種植成功率提升，共鳴範圍縮小至方圓十裏，感知情緒效果增強，但無法遠程引爆或傳遞信息，僅能近距離（百丈內）微弱強化或安撫某種情緒。】
【新技能： 憂思引（入門）、心弦印（未種植）。】
大量經過系統優化、變得相對簡單易懂的音律法門和神識運用技巧涌入姬千瀧腦海。雖然威力大減，但正適合他目前修煉！
“妙極了！”姬千瀧大喜過望。這50+100情欲點花得簡直太值了！
他當即按照優化後的法門，開始嚐試修煉《憂思引》。
他並未取出古琴，而是並起手指，以指代弦，於虛空中輕輕撥動。神識高度集中，依照那玄奧的韻律，調動體內靈力與情緒力量，試圖模擬出那能引動“憂”、“思”之情的特殊音律。
初時極爲艱難，手指僵硬，韻律古怪，完全不成調子。但他神識強大，對自身情緒和靈力的控制力經過《基礎雙修法》優化版和《靈犀一指》的錘煉，遠超同階。
一次，兩次，十次，百次……
他不知疲倦地練習着，完全沉浸其中。漸漸地，他的手指變得靈活，動作帶上了某種獨特的韻味。虛空之中，開始有極其微弱、卻直透人心的奇異音律誕生。
那音律不成曲調，卻仿佛能勾動人心底最深處的惆悵與思念，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回憶與感傷之中。
守在門外的林霜，冰冷的眼眸中首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她微微蹙眉，下意識地按住了心口，仿佛被那若有若無的音律觸動了某些塵封的、並不愉快的記憶。她猛地看向聽雨軒內，眼神充滿了驚疑不定。這位宗主，又在修煉什麼詭異的功法？
姬千瀧對此毫無所覺，他已完全沉浸其中。
不知不覺間，東方既白。
當他終於成功地將一段蘊含“憂思”之意的簡短旋律完整模擬出來時，只覺得神識消耗巨大，卻異常清明，對自身情緒的理解和掌控似乎又精進了一層。
【《憂思引》熟練度提升，達到‘初學’境界。】
【神識強度微幅提升。】
【情欲點+10。（領悟新技能）】
【情欲點餘額：110。】
他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疲憊卻滿足的笑容。抬頭看向窗外泛白的天色，沒想到一夜竟過得如此之快。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
“姬師兄，您起身了嗎？”是錦瑟的聲音，帶着幾分期待和忐忑。
姬千瀧整理了一下衣袍，打開竹門。
只見錦瑟依舊抱着她那把琵琶，俏生生地站在晨曦中，眼巴巴地望着他，顯然是一夜思索，又有了新的感悟或疑問，迫不及待地前來請教。
姬千瀧看着她，心中忽然一動。剛剛練成的《憂思引》和《心弦印》，不正需要一個實踐對象嗎？錦瑟心思單純，對自己又頗爲信任崇敬，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錦瑟師妹，來得正好。”姬千瀧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我昨夜觀摩你贈予的古譜，略有所得，創出了一段小曲，或許對你突破瓶頸有所幫助，你可願一聽？”
錦瑟聞言，眼睛頓時亮得驚人！師兄竟然一夜之間就從古譜中有所得？還要彈奏給她聽？這簡直是天大的機緣！
“願意！師妹萬分願意！”她連忙點頭，激動得臉頰緋紅。
姬千瀧將她引入院中，在石桌旁坐下。他自己則取出了那張普通的古琴。
他並未立刻開始，而是先運轉《基礎雙修法》優化版，調整自身狀態，將一絲“憂思”之情醞釀於心。同時，暗中運轉《心弦印》的法門，將一縷極其微弱的神識之力附着於即將產生的音律之上。
“此曲無名，乃我心有所感，信手而作。師妹靜心聆聽，或有所悟。”姬千瀧緩緩說道，聲音平和，卻帶着一種莫名的感染力。
錦瑟立刻正襟危坐，屏息凝神，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姬千瀧，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姬千瀧深吸一口氣，十指輕輕搭上琴弦。
他並未完全照搬《憂思引》的旋律，那太過直白和刻意。而是將其精髓融入了一段自己即興創作的、略帶悵惘與思念的曲調之中。
叮咚……淙淙……
琴音響起，初時如清泉滴落，空靈寂靜。漸漸地，旋律變得婉轉低回，仿佛月光下的獨自徘徊，又似細雨中的無聲嘆息。那音符仿佛有了生命，絲絲縷縷，纏繞人心，悄然勾動着聆聽者內心深處那些關於離別、關於遺憾、關於求而不得的淡淡憂傷。
姬千瀧的神識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憂思引》的力量，將其柔和地化入琴曲之中，潤物細無聲。
同時，那一縷附着了他神識印記的“心弦印”，也隨着這充滿感染力的音律，悄無聲息地飄向錦瑟。
錦瑟已經完全沉浸在了琴音之中。
這曲子……好奇特！明明沒有多麼復雜的指法，旋律也算不上多麼高深，卻偏偏每一個音符都仿佛敲擊在她的心坎上！她這些日子練習《碧海潮生》屢屢受挫的，對音律之路的迷茫與渴望，還有那些深藏心底、不足爲外人道的小小愁思……竟都被這琴音輕而易舉地勾動了出來！
她不知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面。那不是悲傷，而是一種情緒被徹底理解、被共鳴、被宣泄的感動！
就在她心神完全敞開，沉浸在音樂與自身情緒中時，那一縷“心弦印”悄無聲息地觸及了她的心神，如同一點溫柔的雨滴，融入了她的心湖，沒有激起絲毫波瀾，便悄然種下。
【心弦印種植成功！目標：錦瑟（樂器學徒）。】
【當前可感知其大致情緒波動，可在百丈內微弱強化或安撫其‘憂’、‘思’類情緒。】
琴音嫋嫋散去，餘韻悠長。
小院內一片寂靜，只有晨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
錦瑟依舊沉浸在那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共鳴中，久久無法回神。淚水依舊不停地滑落，她卻渾然不覺。
姬千瀧沒有打擾她，他知道，此刻的錦瑟正處於一種可遇不可求的頓悟狀態。她的音律瓶頸，正在這極致的情緒共鳴中悄然溶解。
過了許久，錦瑟才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從水中掙脫出來一般，回過神來。她慌忙擦去臉上的淚水，臉色通紅，羞赧得無地自容：“師兄……我……我失態了……”
姬千瀧溫和一笑：“音律之道，首重真情。師妹能如此投入，說明已得其中三昧，何來失態之說？感覺如何？”
錦瑟聞言，仔細感受自身，隨即美眸猛地瞪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
“我……我感覺……感覺心中暢快了好多！之前那種滯澀感……好像消失了！”她激動得語無倫次，“而且……而且我對《碧海潮生》的理解……好像完全不同了！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彈了！”
她下意識地抱起琵琶，手指輕輕撥動弦絲。
嗡……
一聲琵琶音響起，清越激昂，帶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與圓融！仿佛真的有了潮水涌動、海浪澎湃的意境！
雖然只是短短一聲，卻與之前截然不同！
瓶頸，破了！
【錦瑟（樂器學徒）突破音律瓶頸，對《碧海潮生》的領悟達到‘精通’境界！】
【因其深度沉浸於宿主引導的情緒共鳴中，對宿主好感度大幅提升！】
【錦瑟對宿主好感度+30！當前好感度：90（情根深種，視爲音道知音與引路人）！】
【叮！羈絆獎勵：情欲點+200，神識強度小幅提升，獲得錦瑟專屬技能‘琴音療愈’（被動）——當錦瑟在附近彈奏寧靜曲調時，宿主傷勢恢復速度、靈力恢復速度小幅提升！】
【情欲點餘額：310（110+200）！】
成了！姬千瀧心中暗喜。好感度直接飆到90！還獲得了如此實用的被動技能！
“恭喜師妹，突破瓶頸，自此音律之道，海闊天空。”姬千瀧含笑祝賀。
錦瑟放下琵琶，站起身，走到姬千瀧面前，竟是直接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師兄點撥之恩，授藝之德，錦瑟沒齒難忘！此生願追隨師兄左右，研習音律，永不相負！”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無比的虔誠與熾熱的情感，那不僅僅是學生對老師的尊敬，更夾雜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傾慕與依賴。
姬千瀧被她這大禮弄得一愣，隨即心中了然。《憂思引》加上《心弦印》的效果，配合她自身的頓悟，產生的效果似乎好得有點過頭了……
他連忙起身將她扶起：“師妹言重了。你我互爲知音，互相探討，共同進步即可，不必行此大禮。”
觸碰間，他能感覺到錦瑟的手臂微微顫抖，臉頰紅得如同晚霞。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姬師弟可在？溫婉卿奉約前來。”
只見溫婉卿正站在院門外，手中捧着一個精致的玉盒。她看到院內的情景（錦瑟臉紅紅地剛從地上被扶起，眼中含淚，神情激動），不由得微微一愣，眼神變得有些微妙。
姬千瀧面色不變，自然地對錦瑟道：“錦瑟師妹，你先回去鞏固感悟吧。”
錦瑟也意識到有外人來了，連忙低下頭，聲如蚊蚋地應了一聲：“是，師兄。”然後抱着琵琶，像只受驚的小鹿般，低着頭快步從溫婉卿身邊走過，離開了聽雨軒。
溫婉卿看着錦瑟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姬千瀧，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她步入院中，將玉盒遞給姬千瀧：“姬師弟，幸不辱命，這是你要的定顏丹。昨日多謝師弟援手，那地脈紫芝效果極佳，玉角麟駒已無大礙，花總管很是高興。”
姬千瀧接過玉盒，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枚龍眼大小、散發着淡淡瑩白光澤和清涼氣息的丹藥，正是定顏丹。
“溫師姐客氣了，各取所需而已。”姬千瀧合上玉盒，微笑道。
溫婉卿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錦瑟離開的方向：“師弟真是好手段，不僅精通靈植醫理，連音律之道也如此擅長，難怪能讓人……傾心相待。佩服，佩服。”
她顯然誤會了剛才院中的情景。
姬千瀧也不解釋，只是淡淡道：“師姐過獎。不過是同道中人，互相切磋罷了。”
溫婉卿掩唇輕笑：“師弟不必謙虛。日後若再有需要，或是……需要某些丹藥助興，可以再來找我。”她拋給姬千瀧一個“我懂的”眼神，然後便告辭離去。
姬千瀧：“……”這誤會好像有點深了。
不過，定顏丹總算到手了！
他握緊玉盒，目光投向合歡宗內門方向。
蘇嫣然，你的心願，我這就爲你達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