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山三個字, 直戳周禾的敏感神經。
幾乎是一瞬間,周禾全身緊繃。
不僅是周禾,就連站在她身側的關悅神情都變得微妙。
關悅聲音壓低,“禾禾……”
周禾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門外秦晉一行人已經消失不見。
事後周禾才知道,秦晉這次來醫院是幫院方處理一個醫鬧糾紛的官司。
一個患者腦梗用了進口的溶血栓藥。
誰知道,藥效太猛,當天下午患者就出現了腦出血昏迷的情況。
後來患者轉院、專家會診、依舊無濟於事。
最終救治無效死亡。
錯在院方。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周禾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病案。
關悅趴在她辦公桌上跟她八卦,“聽說秦晉被打了,嘖,活該,這種昧良心的錢都賺。”
周禾翻看病案,不甚在意。
這世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良心這種東西,不是沒有,是都建立在先利己後利人的基礎上。
關悅又說,“那個腦梗患者是誰的病人你知道嗎?”
周禾這下抬了眼,“誰的?”
在她們這個醫院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醫生着實不多。
畢竟她們屬於私立醫院。
來就診的病人,非富即貴。
所以對入職醫生醫術的高要求近似乎苛刻。
關悅擠眉弄眼,“新來那位。”
周禾了然。
新來那位,據說是關系戶。
至於是誰的關系,挺神秘的,不得而知。
兩人正聊着,醫生辦的門被‘砰’的一聲推開。
緊接着,就瞧見關悅剛剛口中的關系戶怒氣沖沖進門,坐在自己的工位,把一份病歷‘啪’的一聲摔得震天響。
隨後雙手環胸窩進辦公椅裏,雙眼通紅。
看樣子是剛剛哭過。
關悅看着周禾翻了個白眼,換了個話題,小聲跟她說,“晚上約愛因斯坦一起喝酒?”
愛因斯坦,她們倆另一個閨蜜的別稱,真名叫孟凝,是一名醫藥代表。
不比她們倆的純粹友誼,孟凝最初接近兩人一門心思爲了利益。
一來二去,三人情分竟這樣建了起來。
周禾接話,“愛因斯坦不是出差了嗎?”
關悅,“綠了、黃了、涼了、回來了。”
周禾挑眉。
關悅,“人被綠了,工作黃了,心也涼了,今天凌晨回來了。”
說完,關悅杏眼瞪周禾,“你沒看群消息?”
周禾實話實說,“沒有。”
她昨晚過得雞飛狗跳,別說看群消息了,充足的睡眠都沒能保證。
關悅知道她的情況,小聲嘀咕,“感謝我吧,不然今晚愛因斯坦指定掐死你。”
周禾配合,雙手合十,朝她拜了拜。
兩人閒聊完,各自投入工作。
周禾正忙着,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她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拿起手機按下接聽,“你好。”
周禾話落,電話那頭的人畢恭畢敬自報家門,“周小姐,我是時莊,是秦晉秦律的助理,秦律受了傷,想讓您幫忙做傷口處理,您現在方便嗎?”
周禾,“……”
聽不到周禾的回話,對方緊接着又道,“周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秦律說讓您別多想,
“雖然他昨晚保釋了周少爺又安排校主任接他回學校,還在秦家管家爲難您的時候給您解圍,您也說了您會報答他,但他不是那種協恩圖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