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早上九點整,林晚馨和陸淮裕一起從民政局出來。
婚前協議是陸淮裕擬定的,林晚馨看着沒什麼問題,當場就籤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就是到裏面提供資料,拍照登記蓋章,發證。
沒有那麼多復雜的程序,也沒有網絡上那麼多浪漫的流程。
就是在一個陽光正好的普通清晨,她完成了父母眼中的“人生大事”。
心底沒有那麼多的情緒波動,唯一有所觸動的,是那份結婚證拿到手裏的一瞬。
婚姻這個詞,對於她而言,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她從不奢望可以找到一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
只要各方面合適,她就會選擇結婚。
“結婚證可以給我嗎?”
那道溫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林晚馨這才恍然抽回自己的思緒。
她“哦”了聲,將自己手裏的結婚證遞給他。
陸淮裕打開看了眼,後隨着他手裏的那一本,一起裝入了風衣的口袋中。
他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像個提醒工作的小程序般,一句接着一句。
“我下午要飛加拿大,出差,大概要半個月,17天左右的時間。”
“期間有什麼事,你可以聯系段文,他會把我名下的房產整合發給你,你看想住在哪一套。周末讓他帶你去提輛車,來回上下班也方便。”
“其他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林晚馨雙手背在身後,手指交疊在一起。
她跟着他往車邊去,思緒有些沒連接上的隨口一問:“我不能聯系你嗎?”
陸淮裕先她一步走到車邊,他將後排的車門打開,後定定的望着她。
眼底的眸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多了一分溫情。
陸淮裕瞳孔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明亮的琥珀色。
陽光下像寶石一樣漂亮。
他緩緩開口:“可以。”
“但你得先加我的聯系方式。”
此話一落,林晚馨才後知後覺,他們連聯系方式都沒有。
她訕訕的笑了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準備加他。
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
結婚後,她才有老公的聯系方式。
上了車,司機自覺將車內的擋板升起。
“你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嗎?比如討厭狗或者飲食上有什麼要注意的?”
林晚馨乖巧的在一側坐好,她連連搖頭,“沒有,我沒有那麼多事。”
陸淮裕盯着她哼笑了聲,“你的意思是…”
他一字一頓,像是拿着一把棒槌,敲鼓般的敲在了她的心髒上。
“我,很,多,事?”
林晚馨驚了下,匆匆解釋:“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很好養活。”
陸淮裕同她對視的眼睛半眯起來,他臉上的笑意越漸加深,“沒有人會這麼形容自己。”
“和我說話的時候,不要用敬稱,也不要叫陸先生,總不能讓我一直叫你林小姐吧?這樣顯的我們很不熟。”
林晚馨在心底默默吐槽了句。
本來就很不熟啊……
她問:“那我要叫你什麼?”
“之前叫淮裕哥哥不是挺順口的嗎?”
林晚馨率先挪開和他對視的眸光,淮裕哥哥這四個字,在她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曖昧的羞恥的。
偶爾叫一聲兩聲,她就已經是盡力了,那麼曖昧肉麻的稱呼,她實在是不能經常開口說。
“那不是…話趕話到那了嗎?”
陸淮裕也不強迫她,只是輕勾了下唇,隨口道:“叫我淮裕吧。”
“那你呢?有什麼想被我叫的稱呼?”
很正常的一句話,但林晚馨聽在耳朵裏,莫名覺得有些微妙。
說不上來的微妙感。
“我都行。”
陸淮裕很輕的“嗯”了聲,後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聽不出心情好壞的丟出一句:“那你是挺好養活的。”
包括領證前他們籤署的婚前協議,都是他在提要求。
確定他的要求,她全都能接受,便同意籤字,並沒有屬於她的要求。
陸淮裕要出差半個月,林晚馨的生活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這婚結的,對她的生活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唯一有些不同的,大概就是她從自己的房子搬到了陸淮裕的家。
陸淮裕在觀京的房產有很多,她挑了套離路源集團近些,又離他們學校不那麼遠的大平層。
平時只有她和兩個阿姨在家,她不想獨自住在空蕩蕩的別墅裏。
大平層的面積就足夠用了。
晚上連夜趕教案,林晚馨一直到十一點都還沒睡下。
她到客廳接水的工夫,忽然聽見了玄關處傳來的開門聲。
這個點,家裏的兩個阿姨都已經休息了,不太可能半夜出門。
今天是31號,陸淮裕出差的第7天。
他走之前和她說過,這次大概要出去17天左右,連一半的天數都沒到。
但這個點,除了他,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再來家裏。
想着,她放下水杯,壯着膽子往玄關口去。
不是別人,正是要出差十幾天的陸淮裕。
他靠在牆邊,腦袋耷拉着,看着沒什麼精神。段文這會正蹲在地上,在鞋櫃裏找鞋。
“他的鞋,在邊上的櫃子裏。”
搬家的時候,只有家裏的阿姨和她在,阿姨不敢隨便動他們的物品,所以大部分的東西,都是她指地方,阿姨收納。
雖然是平層,但這裏的面積卻是一點都不小,玄關口光是鞋櫃就放了兩個。
知道陸淮裕有輕微的潔癖,她就讓阿姨,把他的鞋子單獨放在一個鞋櫃裏。
她的一部分可以放在衣帽間,所以和阿姨們用一個鞋櫃就可以。
段文規規矩矩的問好:“夫人。”
“陸總晚上九點多就到了觀京,但被李總拉去喝酒了,喝的有點多,要把阿姨叫起來嗎?”
林晚馨看着一側乖乖站那不動的人,和他道:“阿姨休息了,我來吧。”
“你也早點回去吧,辛苦了。”
段文應下,後點頭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段文出門,她才走過去盯着他看了會。
他靠在那一側,眼睛已經閉了起來。看着像是喝了不少酒,臉色散着紅潤。
稍微靠近些,就能聞見濃重的酒味。
沒有耍酒瘋,意外的安靜。
她抬手拽着他風衣的袖子,輕聲喚他:“陸淮裕?”
似是聽見了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琥珀色的眼珠,像淬着光的月亮般透徹。
他緩緩啓唇:“洗澡。”
林晚馨扯了下唇,溫聲道:“我們先把鞋換了,再去洗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