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夫君是你作爲我妻的本分,哪有推三阻四的道理?”
話鋒稍緩,卻依舊帶着不容置喙的掌控欲。
“昨夜是我急躁了些,讓你受了委屈,往後我會收斂性子,溫柔些便是。但不碰你——想都別想。”
蘇泠胸口一陣起伏,眼底怒意翻涌,指尖死死攥着衣袖,指甲幾乎嵌進肉裏。
她深吸幾口氣,硬生生壓下心頭的火氣,冷靜下來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你若實在有需求,盡可以納妾。納妾的銀兩、後續的用度——”
“我從嫁妝裏出,絕不推諉。”
“閉嘴!”
沈硯猛地低喝一聲,眼底怒意乍現,額角青筋隱隱跳動——
他竟被她氣得心頭發緊,那份不願讓別的女人介入的隱秘心思,在胸腔裏翻涌,卻絕不能說出口。
他強壓下心頭的躁火,語氣冷得像淬了冰。
“我現在一心撲在仕途上,只想往上走,沒空把過多的精力放在女人身上。”
“女人多了只會分心耗神,亂了方寸,反倒誤了我的正事。”
他盯着她的眼,字字鏗鏘,卻刻意避開了那份藏在怒火下的在意。
“此事不必再提。你是我的妻子,就該盡你的本分,其他的,想都別想。”
沈硯不願再與她糾纏,語氣冷硬地收尾。
“三日回門,你我需配合好,演好恩愛夫妻的模樣。”
“國公府那邊免不了有人說閒話、看笑話,你莫要置氣,也別露了破綻,做好該做的事便成。”
話音落,他不再看蘇泠一眼,徑直拂袖離去,衣擺掃過地面,帶起一陣凌厲的風。
蘇泠僵在原地,胸口氣血翻涌,怒意與委屈交織着昨夜未散的疲憊。
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身子晃了晃,險些站立不穩。
昨夜耗損了她不少氣力,此刻又被沈硯的霸道與蠻不講理激得心頭鬱結,只覺得頭暈目眩,腳下發軟。
不遠處的晚晴早已按先前吩咐遠遠候着,見姑爺怒氣沖沖地快步離去。
又瞥見自家小姐搖搖欲墜的模樣,嚇得心頭一緊,連忙快步上前,伸手穩穩扶住蘇泠的胳膊。
“小姐!您怎麼了?”
蘇泠靠在晚晴身上,氣息有些不穩,臉色蒼白得嚇人。
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眼底滿是無力的憤懣。
她搖了搖頭,聲音輕得像蚊子哼:“沒事……扶我回房。”
晚晴不敢多問,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她,放緩腳步往內院走去。
只覺姑娘的身子輕得像一片羽毛,渾身都透着難以言說的脆弱。
晚晴扶着蘇泠回到房中,看着自家小姐落寞地坐在床沿,忍不住低聲勸慰。
“小姐,您別難過,大人今日終究是幫了您的……”
“幫我?”蘇泠忽然低低笑了一聲,那笑聲裏滿是譏諷。
襯得她蒼白的臉色愈發脆弱,“他對我不過是利用。”
她說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渾身酸軟得提不起半分力氣。
從清晨醒來就被催着梳洗敬茶,一路強撐着應付婆母、與沈硯爭執。
到如今水米未進,昨夜的耗損與今日的鬱結齊齊涌上來,讓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姐,您是不是累着了?”
晚晴見她眉眼耷拉着,臉色白得像紙,連忙上前扶住她。
“您從早上到現在還沒進半分吃食,我這就去廚房給您尋些東西墊墊。”
蘇泠輕輕點了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晚晴匆匆跑到廚房,卻見灶上冷冷清清,只有幾塊幹硬的粗糧餅子,連點熱湯熱水都沒有。
她皺着眉回來,對着蘇泠紅了眼眶:“小姐,沈家廚房太過寒酸,實在無甚可入口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