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三人在審訊室排排坐,其中今霓和方樂怡乖巧的將雙手放在膝蓋上,背脊挺直。
而尤栗,從上車一張臉冷的不行。
她對面那個踹門進來的警官模樣周正,寸頭,穿着黑袖便服,下身是迷彩褲,拿着審訊本的手臂肌肉粗獷。
對上她的目光,兩個人的氣壓一個比一個冷。
“姓名”
“尤栗”
“職業”
“攝影師”
程序野手上動作未停,“在包廂都做了什麼?”
“愛。”
程序野握鋼筆的手停住。
“哎?”今霓點着點着的小腦瓜突然就呆住,急忙站起來,擺手,“沒沒沒,她說的是我們愛看帥哥跳舞,其他什麼都沒做。”
程序野看了眼繃着臉的尤栗,“情況都了解了,找家裏人來領。”
他說完要走,尤栗站起身,“程警官抓錯人連句道歉都沒就要走?”
走到門口的男人側頜,輪廓鋒利,“對不起。”
尤栗臉色難看,捏緊五指。
方樂怡快速聯系從小到大都愛管着她的死對頭,一個電話打過去,沈少白了解完情況,恨鐵不成鋼的問她要來地址。
而今霓指腹流轉在屏幕上,猶豫會決定給商鶴年打電話。
書房,商鶴年在一旁的沙發床已經睡下,突然接到今霓的電話。
他抬起手,拿起金絲眼鏡戴上,按下接通鍵,女孩軟聲細語的說:“老公,我在警局很想你。”
“……”
他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
不在家睡,跑到警局去的小混蛋。
真有出息。
他坐起身,捏揉下眉心,耳邊傳來她小心翼翼的音,“親親老公?”
“今霓”
男人的聲音有着沙啞的質感。
“嗯。”
“你等着。”
平淡的三個字聽出幾分危險。
新婚夜就給他找麻煩,說實話,今霓還是怪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外面下起大雨。
商鶴年半小時才到。
他親自開車進警局撈人,全程今霓乖的不行,跟在他屁股後面一個音都不敢發。
走出警局,他撐開傘,她自覺躲進去,“商鶴年,謝謝你呀,你人真好。”
“我現在挺不好。”
他步入煙雨中,淅瀝的水聲在傘面炸開,她垂下眼簾,踩住他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她嗓音輕輕的,商鶴年垂眸,女孩白皙透粉的臉頰上露出懊悔,卷翹的睫如蝶翼扇動,咬着水嫩的唇瓣。
她手指攪在一塊,沒注意看路,眼前有個水窪,他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今霓抬頭,與他夜色般沉寂的眸撞上,旁邊的路燈緩緩點綴碎芒,他看起來,也沒那麼冷冰冰。
只是……
“老公,疼。”
她轉下手腕,老男人的勁怎麼那麼大,骨頭都捏疼了。
商鶴年看她手腕泛紅的一圈,鬆開手。
“抱歉。”
“沒事,你要是想牽我可以說,不用偷偷摸摸的。”
商鶴年看着她曜黑的眸,燦若水晶,紅唇扯出壞笑,一臉自信明媚。
他無言。
身後,剛從酒局脫身的沈少白拽着方樂怡的手腕,罵罵咧咧甩上車。
“點男模,進警局,你長本事了。”
而尤栗,她的保釋書上籤的是程序野的名字。
警局門口,她失控打他,“程序野,你還知道回來,這一年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他們都說你死了。”
“活着爲什麼不來找我,爲什麼消失不見!”
程序野站在原地,任由她捶在身上。
“你混蛋…唔”
向來堅強的女人飆出眼淚,他低頭,寬大布滿槍繭的手覆住她的後脖,吻了上去。
身穿旗袍的女人被抵在柱子上激吻,站在雨幕中的今霓看的目瞪口呆。
這這這,對嗎?
少兒不宜的畫面今霓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商鶴年伸手擋住她的眼睛,帶着人轉半個身。
傘面的水灑落地面,銀色路燈照亮他溼潤半邊的肩膀。
“回家。”
上車系好安全帶,今霓還在頻頻往後看,滿臉都是成年人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商鶴年下頜緊繃,決定給她找點事做,“明天寫一千字檢討。”
“什麼?”
她揚聲,眼睛瞪的溜圓。
“爲什麼要寫檢討,我們都是被誤抓的。”
到紅綠燈,他停車,指尖輕點在方向盤,喉結溢出威壓的質問:“婚前誰說的乖巧懂事溫柔識大體,你哪個做到了?”
面對質問,今霓心虛扣手,不經意瞥過他浸在薄光中修長的指,雨水還在逗留,緩慢劃過凸起的青筋,有野性的張力。
她怔住,吞咽下口水。
“寫就寫嘛。”
目光下轉落在他沾上水霧的佛珠,看了許久,臉紅挪開視線。
到達靜園,商鶴年轉頭,發現今霓不知什麼時候睡着。
他喚了幾聲,她睡的沉。
傭人也已經休息,他嘆息聲,拉開副駕駛的門,俯身解開安全帶,撈過她的膝蓋抱入懷中。
雨幕中,透明煙花在腳邊砸開,男人撐着傘,單臂抱穩嬌小的她,一步步邁上台階。
巨大的體型差下,寬碩後背完全擋住懷裏的人,只隱約看見兩條西褲邊白皙晃動的小腿。
到主臥,將她放回床上,起身時忽然被抱緊脖子,房內燈線昏暗,牆面上女孩的影子湊近他。
唇吻住耳畔的那秒,商鶴年渾身僵硬。
被她吻過的地方漸漸紅潤。
她沒醒,只是將他當做床上的那只大熊。
垂下頭,唇滑過脖頸,揚頜湊近,商鶴年要控制她後腦勺的手掌停在半空,呼吸略沉。
她撞在喉結上。
繾綣,啃咬。
烈火迸出的星沫炸在腦海,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他眸色暗沉,青筋猙獰的手臂掐緊她的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