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封婉清笑着給謝琴喂了一口酸甜野果子,那是莊子上的長工發現獻上來的。
她旁邊是冷着一張臉看兩人的小桃。
“喲,我就知道,不過一個撿來的弟弟,能對他有多認真。”
“但見新人笑,誰管那舊人啊。”
嘰嘰喳喳的話在耳邊說個不停,小桃冷臉轉過身看着後面的封勇義。
“我聽得見,你能不能別在我後面說?”封勇義的聲音老遠他就聽見了,第一次覺得這麼煩。
“哼,那個醜八怪再醜都是我封家的人,別仗着不記得就湊上來。”
和他相反的是,封勇義心情別提多好了,還有空冷嘲熱諷。
小桃經過這幾天相處,早就看清楚封婉清對他的態度。
那是怕都不帶怕的,他眼珠子一轉,委委屈屈道:“你別罵我,我走就是了。”
封婉清扭頭一看,小桃委委屈屈那樣,還有封勇義像個鬥志昂揚的大公雞。
頓時怒了。
“封勇義,你幹什麼罵小桃?”
“我?罵他?”封勇義指指自己,再指指小桃,不可置信道:“我沒有!”
小桃立馬輕輕扯了扯封婉清的衣袖:“姐姐,我什麼都不記得,你救了我,我還這麼麻煩你,是我的錯...”
“沒有沒有。”封婉清承認,一開始是想捉弄一下這個整日冷臉的少年,後來發覺他脾氣還挺好。
冷臉是因爲要保持心靜不動氣,以免心疾犯了。
當劉府醫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愧疚了。
然後就經常帶小桃吃好吃的,做好玩的事彌補。
她溫柔哄道:“我們小桃最乖了,哪裏是麻煩。”
小桃睫毛輕顫,盯着她溫柔的臉,眼神柔和下來,輕輕點頭。
封婉清見他好了,扭頭對封勇義就是凶巴巴:“封勇義,閒得慌就去挑東西,這麼多人,誰能有你這麼會挑事啊?”
封勇義面對封婉清潑辣的態度都看慣了,但是在看到小桃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沖他冷笑之後。
火氣頓時上來了。
“你小子在背後陰我?別以爲我聽不出來!”
小桃縮在封婉清後面失落道:“姐姐,我還是走吧,是我這些日子打擾你了...”
封勇義擼一把衣袖:“你還裝?”
“是我說的你,跟小桃有什麼關系?”封婉清擋在小桃面前。
“你沒看見他才是挑事的人嘛?”封勇義又氣又委屈。
“你這麼大了,小桃還這麼小,你跟小孩計較什麼?”封婉清態度很明顯,就是偏袒小桃。
封勇義一拂袖子,怒氣沖沖往外走。
“不可理喻!”
封婉清氣走了人,把小桃拉過來坐着,抬頭就看謝琴一臉笑意看着她。
頓時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啊,琴姐姐,讓你看笑話了。”
謝琴笑着搖搖頭:“沒事,婉清妹妹這樣真有活力,我在家裏還沒見過這麼會氣人的人。”
她掃了一眼小桃,雖然是他在其中渾水摸魚,最氣人的也是他。
封婉清雙手抱胸,下巴一昂:“好啊,你這是在笑話我?”
她還沒說完,就噗呲一聲笑了。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小桃又被冷落了,不過這次他沒生氣,而是看着封婉清的笑容微微出神。
然後,很快回神了。
笑的真傻。
整個人都傻乎乎的。
無聊的他左右看,沒想到被他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那是...
封婉清她們也看到了,她招呼青禾過來問:“那是誰?今天莊子裏有客人要來?”
“大小姐,”青禾走過來說道,“老夫人身體抱恙,那是特意爲老夫人請來的大夫。”
謝琴想到了什麼,緊張的擰緊帕子。
封婉清觀察到他們的衣服不同,好奇道:“衣裳款式似乎沒在京城見過,他們不是京城人士吧?”
青禾點頭道:“大小姐好眼力,聽說大夫是從淮南來的,醫術頗爲高明。”
淮南?
好遠的地方。
封婉清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後道:“我得去看看祖母,你們兩個...”
“我跟你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
兩人態度截然不同,謝琴想一起,小桃說了不去,然後扭頭就走。
封婉清不意外,叮囑道:“那你別走遠了,等會出來我再來找你。”
小桃臉冷回答的倒是及時:“知道。”
封婉清拉住謝琴的手:“走吧,我們兩個一起去。”
謝琴臉色恢復如常點頭,腳步有些快,比她還搶先些走。
封婉清急着去看祖母,沒注意到這種細微的改變,還以爲是謝琴爲了跟上自己,所以配合着加快腳步。
“琴姐姐,你要是累了就慢些走,我先走快些過去了。”
謝琴搖搖頭:“沒事,溫老夫人身子不適,我們一起快些過去看看。”
兩人很快就來到老夫人的廂房。
和封蔓兒狹路相逢。
兩人對視一眼,封婉清搶先開口。
“李嬤嬤,祖母怎麼樣了?”
封婉清一眼就看見躺在床榻上的祖母,還有坐在床榻邊上把脈的大夫。
這大夫,長得很抓人。
蓄着美須,眉目清潤的君子模樣。
封婉清只一開始驚豔到,然後一心在祖母身上。
“祖母昨日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身體抱恙了?”
封蔓兒也面露擔憂:“大夫,祖母這是怎麼了?”
李嬤嬤沒想到這件事情被大小姐二小姐知道了,這下連琴兒小姐都在這裏。
她尷尬一笑看向老夫人,見她點點頭才道:“大小姐二小姐不必擔心,老夫人是這些天早起有些疲乏,這才讓大夫過來診治一番。”
封婉清有些生氣道:“這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沒有人告訴我?”
封蔓兒氣道:“定是你們看顧不上心,怠慢了祖母。”
李嬤嬤連忙告罪:“是近些日子發生的,都是奴婢們照顧不周。”
“好了,”溫桂芝坐起來,阻止兩人的責問,“是我不讓她們說的,祖母老了,身子不好也正常。”
“祖母仁善,不是這些下人看顧不周的借口。”封蔓兒頂着溫桂芝的視線,“若是娘知道,也定是要心疼的。”
【她來獻什麼殷勤,我才是最關心祖母的。】
封婉清有意站在她面前擋住她,嘟着嘴,有些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