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朋友圈,阮玉縈刷了會兒手機。
不一會兒,多了幾條評論。
周粥:【哇哇,激動!】
蔣塗文:【下次穿給我看可以麼?】
謝清珏剛從浴室出來,就看見群裏信息不停的響。
點開,看見沈寂白無聊的在那跟人打賭,他沒怎麼在意,眼尾瞟了下,發現這個賭約是關於他的。
沈寂白甩了張照片在群裏,圖上是阮玉縈前不久發的朋友圈。
底下的評論特意被放大截了出來。
沈寂白一臉玩味,在群裏挑了頭
【怎麼樣?我猜咱們謝總這回要栽,信不信他直接強奪人妻?】
溫庭筠在下面跟了句
【賭什麼?】
沈寂白:【就賭城南那塊地皮,敢不敢?】
溫庭之:【可以,我覺得阿珏沒那麼容易對一個女人動心。】
沈寂白:【你懂什麼?像他這種人,下一次凡塵才可怕,一旦體會了情愛便失控了。】
盛昱最後跟了句:【我也賭他不會動心。】
沈寂白露出勢在必得的神色,這次他未必會輸。
幾個人就當謝清珏不存在似的,聊的火熱。
謝清珏並不在意,反而覺得有點意思,他懶得回復這幾人,指尖卻頓在那條評論上許久。
阮玉縈是有男朋友的。
強奪人妻?他覺得有幾分可笑,怎麼可能?
他的涵養和禮教不允許他逾越,他承認,他此前的確對阮玉縈有幾分動心,所以他任由自己的心緒被她牽動,想看看他能做到多少。
但阮玉縈有男朋友,即使再沉淪,他相信自己也能克制,壓制住時刻脫籠而出的凶獸,不會做出過分舉動。
此前確有過妄念,但,他是謝清珏。
所以城南的那塊地皮,沈寂白注定是拿不到了。
在酒店裏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阮玉縈便打算去好好的挑一挑參賽要用到的雲錦。
來之前她就已經有了答案。
蘇城有一家店鋪,祖上都是織錦的匠人,故而她的目標很明確,要從這家店鋪中挑選一塊最好的。
這家店鋪在城西,離市區有點兒遠,阮玉縈打車過來,將近半個小時。
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家店鋪的客人倒是不少。
阮玉縈進來時,便看到了許多精美絕倫,華貴的布料,這便是雲錦。
這家店店面很大,一時,竟讓她挑花了眼。
店鋪裝潢比較老舊了,牆上掛了成衣,看一眼便已經彌足深陷。
都是純手工做的織錦,和布料打交道的這些年,阮玉縈一眼便能看出這背後付出的心血。
她逛了會兒,注意到牆上一塊被畫框裱了起來,滄浪色的雲錦,金絲牡丹暗紋流動,典雅大方。
只一眼,她便再也看不進別的布料了。
“小姑娘,有眼光,這一塊,是我們的鎮店之寶。”
提起自己的得意之作,南振寧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阮玉縈點頭,側眸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您是這家店鋪的老板嗎?”
“自然。”
鎮店之寶……確實不同凡響。
阮玉縈斟酌着,還是開口,“這塊雲錦的確是巧奪天工,您在背後一定是花了不心血的。不瞞您說,我來蘇城,其實是想要買一塊合適的雲錦,做成旗袍。”
看穿她的來意,南振寧臉色微變,“抱歉,鎮店之寶不賣。”
阮玉縈咬咬牙,“您開個條件,只要是我能辦到的……”
“不可能。”
“這一塊,我說什麼也不賣!”
她欲再說幾句,卻突然被打斷,南振寧看見來人,頓時迎上去,轉變了態度,原本冷硬的神色變得如沐春風。
“謝先生,您怎麼來了蘇城?”
眼眸一抬,阮玉縈便和謝清珏打了個照面。
他朝南振寧頷首,便站立在她面前。
“阮小姐,好巧。”
南振寧面色微滯,看了眼阮玉縈,疑惑,“二位認識?”
“嗯,阮小姐,是我的朋友。”
“原來是謝先生的朋友,除了這塊,其他您看上的,我送給您,就當是交個朋友了。”
阮玉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怎麼在這裏也能碰上謝清珏?
但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拿到雲錦。
她猶豫着還是開口,“這一塊我真的非常喜歡,想同您再商量商量。”
“那真是抱歉了。”
南振興面色不虞,她心道怕是難了,看來得另尋他法了。
越過謝清珏,和老板道了謝,她便離開這間鋪子。
六月的天還真是說變就變,明明出來時還晴空萬裏,天氣預報也沒有說要降雨,才出來多久,便下雨了。
並且雨勢還不小,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要停歇下來的架勢。
這地方偏,不好打車,阮玉縈只好站在門口等雨停。
眼看着豆大的雨滴砸下來,落到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激起一陣陣浪花。
不到兩分鍾,一輛黑色卡宴停在她身前。
車窗搖下,露出謝清珏那張清冷無雙的面孔。
“阮小姐,這裏不好打車,我正好要回酒店,順路送你回去?”
阮玉縈本想拒絕,可這天就像被捅了個窟窿似的,沒有要停歇的架勢,手機上顯示排隊打車的還有五十人。
她無奈妥協,道謝後硬着頭皮上了車。
後座堆了幾個禮品袋子,她只好坐上副駕駛。
雨下的大,雨水飄在了身上,車內開了空調,甫一坐下,便有幾分寒意滲進來。
下一秒,謝清珏遞了條幹淨的毛巾給她,空調溫度被他調高。
頓時好多了。
阮玉縈驚嘆於他的細心,沒再扭捏,道了謝接過。
到了酒店,時安早早地便舉着一把傘在酒店門口等着,卡宴停下,他便迎上來。
那把傘,舉到了阮玉縈的頭頂。
她怪異的看了時安一眼,你家老板在旁邊呢,你給我打傘幹什麼?
謝清珏從另一頭下車,雨水沾溼他的發絲,卻聽見他說,“先送阮小姐。”
阮玉縈神情復雜,想拒絕,停車的位置離酒店就幾步路,她跑過去就行了。
謝清珏卻沒說話,回了車上,坐在駕駛位上。
她不動,時安尷尬的笑,“阮小姐,我們家老板比較紳士呢,見不得您淋雨。”
阮玉縈哪信這話?
他謝清珏哪是什麼慈悲心腸?
想要攀上他被他扔出去的女人不知幾何。
但時安執拗,她也沒法。
莫名其妙的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回到房間,阮玉縈便給他發了條信息。
【謝先生,謝謝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