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法脈胎動
無相城,這座奇異而詭譎的城池,宛如一個巨大的神秘生命體,城牆由層層疊疊的《十住品》經卷緊密盤繞而成。
經卷散發着一股陳舊而潮溼的氣息,磚縫中不斷滲出羊水狀黏液,黏液順着城牆緩緩流淌,在陽光下閃爍着詭異的光澤。
玄奘帶着徒弟們踏入城門的瞬間,腕間蟬紋仿佛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喚醒,竟如靈動的小蛇般開始胎動。
那些金線沿着他的血管迅速向心髒攀爬,逐漸形成胚胎狀的《華嚴經》密文,密文閃爍着微光,似乎在訴說着不爲人知的佛理奧秘。
“師父!” 沙僧的聲音充滿了驚恐與詫異,他的第三只眼被那黏液糊住,眼前一片模糊。
當他下意識地將月牙鏟插入地磚時,更爲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鏟柄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瞬間長出人類臍帶,臍帶隨着某種神秘的節奏微微顫動,仿佛在與這座城的心跳同步。
“這城在呼吸!” 沙僧的喊聲在空氣中回蕩,讓衆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地底深處,突然傳來八百個嬰兒的啼哭。
哭聲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每一聲啼哭都裹着不同佛號,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召喚。
悟空的火眼金睛在這一瞬間突然蒙上胎膜,視線變得朦朧不清。
但透過這層胎膜,他卻看見了更爲驚人的景象:
街道兩側的商鋪,竟不再是尋常的建築,而是一個個巨大的子宮褶皺,褶皺內部散發着幽微的光。
懸掛的燈籠,也並非普通的照明之物,而是一個個未成形的菩薩胚胎,胚胎在燈籠內微微晃動,仿佛在等待着某種契機降臨。
“呆子別碰!” 悟空眼疾手快,一把打落八戒抓向肉瘤的手。
那團粉紅組織上,分明刻着 “歡喜地” 三個血字,字跡鮮紅如血,散發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就在衆人震驚不已時,城池中央的千眼佛塔突然有了動靜。
佛塔周身的千眼同時睜開,每一只瞳孔中都閃爍着神秘的光芒。塔頂傳來接引使者的聲音,聲音空靈而悠遠,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金蟬子,你已懷胎十月,該分娩法界了。”
這聲音如同重錘,狠狠地敲在衆人的心頭,讓他們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充滿了好奇與恐懼。
衆人懷着忐忑的心情,朝着千眼佛塔走去。
佛塔內壁布滿胎盤狀血經,血經散發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仿佛在訴說着無盡的秘密。
玄奘每登上一階,腳下的《十住品》就如同飢餓的猛獸,開始啃食他一段記憶。
初住胎裂,台階瞬間化作產鉗,以一種近乎暴力的方式撕開他的顱骨。
玄奘只覺一陣劇痛襲來,隨後,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 “發心住” 舍利被取出。
舍利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卻讓玄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
二住臍焚,臍帶毫無征兆地突然自燃,熊熊火焰瞬間將他籠罩。
在火中,浮現出他前世剜目喂鷹時的場景。
鷹隼腹中孵化的《十地品》書蟲,正貪婪地啃食着鷹的內髒,畫面血腥而詭異,讓玄奘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七住髓沸,他的脊柱如同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瞬間液化成《華嚴海印三昧》經卷。
經卷上的字句在他腦膜上烙出 “不退轉” 焦痕,焦痕散發着一股焦糊味,仿佛在宣告着他在修行路上的艱難抉擇。
“師父!” 悟空心急如焚,揮動金箍棒劈開第九住胎衣。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玄奘的髒器正發生着驚人的變異,心髒化作巍峨的須彌山,山上雲霧繚繞,仿佛是佛國的仙境;
肝髒流淌着香水海,海水清澈透明,散發着迷人的香氣;
脾髒表面浮着八萬四千禪寺,禪寺錯落有致,鍾聲悠揚。沙僧的骷髏項鏈仿佛也被這股神秘力量影響,突然咬住玄奘臍眼,大聲喊道:
“師兄!他在分娩整個華藏世界!” 這一喊,讓衆人心中的震撼達到了頂點,他們看着玄奘,仿佛在見證一個奇跡的誕生。
就在衆人不知所措時,接引使者的真身從塔頂垂落。
衆人定睛一看,竟是由玄奘第九世遺骸縫制的傀儡,傀儡的胸腔插着藥師佛的琉璃杵。
傀儡的聲帶爬滿菌絲,菌絲在空氣中搖曳,孢子在空中迅速拼成偈語:
“十住非住,住即無住。” 這偈語充滿了玄機,讓衆人陷入了沉思。
“好個禿驢騙局!” 悟空憤怒地咆哮道,他的獠牙咬碎傀儡左臂。
斷口處噴出的不是血,而是《淨行品》的標點符號,標點符號在空中閃爍着微光,仿佛在訴說着某個被隱藏的真相。
“原來修行境界,都是如來種在修行者體內的蠱蟲!”
悟空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將這一切的黑暗都燃燒殆盡。
玄奘此時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猛地撕開腹部,露出纏繞胎盤的因果鏈。
因果鏈上串着十個胚胎,每個胚胎都長着如來的面孔。
最末的 “法雲住” 胎兒突然睜眼,聲音稚嫩卻又充滿了神秘:
“金蟬,你可知十住修行的真相?”
它的臍帶連接的竟是雷音寺大雄寶殿的地基,在地基深處,八百羅漢的金身正在慢慢腐爛,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一幕,讓衆人心中充滿了震驚與恐懼,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個被隱藏在光明背後的黑暗世界。
“真相就是...” 玄奘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他將胎兒摔向佛塔。
胎兒在半空迅速膨脹成肉蓮,肉蓮散發着一股邪惡的氣息。
“十住境界是如來的臍眼,專門吸食修行者的悟性!” 玄奘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在衆人心中炸開。
天靈蓋下,蜷縮着龍樹菩薩的幹屍,幹屍正在用肋骨雕刻新的《十住品》僞經,這一切的真相,讓衆人感到一陣深深的寒意。
玄奘強忍着劇痛,將十個如來胚胎塞回腹腔。
蟬紋突然爆裂成金絲,如同細密的針線,將他的肚皮縫合出《華嚴經》目錄的形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大聲喊道:“告訴如來 ——”
他用力扯斷連接雷音寺的因果鏈,臍帶血在空中凝成血雨,血雨如紅色的花瓣,紛紛灑落。“
他的法界胎盤,該換尿布了!” 玄奘的話語充滿了力量,仿佛在向這個世界宣告着他的反抗。
整座佛塔在這一瞬間轟然坍塌,磚石落地即化作帶牙的《十住品》殘頁。
殘頁在風中飛舞,仿佛在訴說着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腐屍散發着一股惡臭,悟空卻大聲喊道:“痛快!早該掀了這產房!”
八戒的釘耙突然開花結果,每個果實裏坐着縮小版的玄奘,正用乳牙啃食 “十住” 概念,這奇異的景象,讓衆人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千裏外的靈山,突然發生地震。
如來的金身裂開十道縫隙,八百顆菩提子從裂縫滾落,每顆菩提子都刻着 “住即無住”。
阿難目睹師尊的臍部涌出黑色羊水,羊水如洶涌的潮水,將大雄寶殿的梁柱腐蝕成《十住品》菌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