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寶看他爹看過來,連連擺手。
“爹,你別看我啊,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陸大東看陸家寶連連擺手,還說不關他的事,心裏對兒子的愧疚化作戾氣,起身一把薅住小兒子的衣領:
“陸家寶!你跟你媽居然敢這麼對你大哥!”
“你們還是人嗎?!”
“那是你大哥!”
“你們不想管他,爲什麼不告訴我!”
說着啪啪給了他兩個大逼鬥。
陸大東的手可是幹農活的,兩巴掌給陸家寶打得眼冒金星,分不清東西南北。
陸大東對着他又是一腳,陸家寶被他爹踹翻在地,又給了他幾腳。
看陸家寶鼻血直流,王強適合開口:“陸叔,行了!難道你是想把責任都推到他頭上?”
陸大東抬起的手一滯,狠狠朝自己的老臉上扇了幾巴掌。
“哎,是我豬油蒙了心,聽信了他們母女的話,以爲他們好好照顧陸風,沒想到……”
沒等他說下去,周思思冷哼:“自己的親兒子指望別人照顧,你可真是陸風的親爹!”
“這麼長時間,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兒子,陸風變成這樣,不想自己的責任,還想怪到別人頭上,哼,真是個好爹!”
周思思對他扇自己的樣子,根本就同情不起來。
說這話做戲的成分更多。
因爲這老家夥,剛看了陸風一眼後,說了那麼多,再沒有靠近看他一眼。
不知道是嫌棄他身上的臭味,還是害怕跟他兒子對視。
周思思懶得再看他表演:“行了,要哭回去哭去,這裏沒人會可憐你!”
陸大東心裏氣周思思居然敢這麼拆他的台,可這裏這麼多人虎視眈眈,他只能求助的看向陸風。
他兒子雖然不服繼母,可還是很聽話孝順他的。
陸風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周思思不知道他對他爹是什麼想法。
陸風不說話,她也沒有立馬攆人。
衆人都看着陸風表態。
陸風看着他爹,語氣平淡:“你走吧。”
“兒子!”
周思思看陸風轉頭閉上了眼睛,立馬趕人:“聽到沒有,你兒子不想見到你,快走吧!”
王強上前一步,攔住陸大東的視線:“這事,我回去會跟局長說的。”
“王隊長……”
陸大東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局長知道了,他會面臨什麼。
可想到兒子的樣子,又沒有臉求情。
轉身拖起陸家寶,回自己家去了。
當天,陸家傳出了鬼哭狼嚎的叫聲,鄰居聽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鄭翠芝帶着陸家寶回了娘家,陸大東也把自己關在家裏,沒有出門。
鄭翠芝的娘家是隔壁村的,跟殺豬張是一個村。
此時殺豬張的女兒,張荷花,正在對鏡貼花環。
今天是鄭家答應送上門女婿過來的日子。
張荷花一大早就起來打扮自己,捯飭了一遍又一遍。
殺豬張看女兒這樣子,直嘆氣,對媳婦說道:“荷花媽,咱們給女兒找那麼個癱子女婿,到底是好是壞?”
滿臉擔憂,作爲父親,就算女兒長得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掌上明豬。
殺豬張的媳婦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錢都給了,這會人估計都快送到了,咱們女兒喜歡,就這麼滴吧。”
“實在不行,等女兒玩膩了,再送回陸家就是了。”
殺豬張無奈嘆口氣,點點頭。
張荷花擺弄着手中的紅紙,把嘴巴塗得紅紅的,殺豬張看着她那張香腸嘴,實在有些辣眼睛。
讓媳婦幫女兒弄,他出去村口迎迎人。
招上門女婿,又是個癱子,一切都從簡,除了家裏貼了紅紙,給女兒置辦了幾床新被子,就算妥當了。
現在就等鄭翠芝送人過來了。
殺豬張給了兩千塊,肉疼得很,不過女兒死活要陸風,鄭翠芝又咬死不鬆口,他咬咬牙也就給了。
殺豬張到村口等了一個多時辰,還沒有見到人,心裏惱火。
兩個村子離得不遠,這時候早該到了。
殺豬張等的着急,張荷花在家裏等不住,拉着她媽也來到了村口。
村裏人看張荷花打扮的樣子,連忙捂住了眼睛。
辣眼睛!
張荷花卻傲嬌的抬起了下巴,覺得今天的自己亮瞎人的眼!
村口坐在大樹下的大娘們對着張家人指指點點,殺豬張的老臉都有些兜不住。
張荷花還在那裏喊着風哥哥怎麼還不來,把他一張老臉都丟得七七八八。
可他就這一個女兒,只能閉眼咬牙忍了。
其他人說的話,就當是在放屁。
又等了一會,張荷花一眼就看到鄭翠芝的身影。
“是鄭嬸子!”
說完撒丫子朝着鄭翠芝母子跑去,等到了鄭翠芝身邊,就看到他倆,急忙問道:“鄭嬸子,陸風呢?”
“我還急着跟他入洞房呢!”
大樹底下的情報大媽們都石化了三秒!
不愧是大蟒蛇!
說的就不是人話。
張荷花她媽趕緊去捂女兒的嘴:“嘖,你注意一點,這不是家裏!”
張荷花才不管:“鄭嬸,陸風呢!”
鄭翠芝支支吾吾,她跟兒子被陸大東揍了一頓趕了出來,還說等局長來了,讓她自己去解釋!
她自身都難保了,還去哪裏給他弄陸風。
鄭翠芝也是怕了,對着張荷花她媽說道:“大妹子,這事黃了,我們辦不了。”
說完用小包遮住豬頭一樣的臉,想要趕緊回娘家去。
她這個樣子,真是太丟臉了。
鄭翠芝想走,張荷花卻不讓,肥手一下就拽住了她。
“鄭嬸,我問你人呢?你不把你繼子帶過來,就想走?我們可是給了你兩千塊錢的!”
看熱鬧的大媽們一聽,立馬議論了起來。
“兩千塊?殺豬張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張荷花說的繼子,不會是那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癱子繼子吧?”
“這也太畜生了吧,癱子都不放過!”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鄭翠芝只想趕緊走,卻甩不開張荷花的肥手。
“哎呀,行了!不就是錢嗎,還給你!”
說完鄭翠芝狠狠甩開張荷花的手,拉開小包,把一疊錢掏出來塞到了張荷花手裏。
“錢還給你了,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
“不行!”殺豬張眼神凶狠:“說清楚,不說清楚,別想走!”
“敢拿我殺豬張開涮,你最好想清楚!”
鄭翠芝被他的眼神嚇得後脖子一縮。
只好把陸風跟周思思已經領證結婚的事情說了。
“什麼!陸風領證結婚了!”
張荷花立馬就不幹了,跑回家拎起她爹的殺豬刀,就往陸家的方向沖。
她都已經做好洞房的準備了,怎麼能讓人半路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