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歡,你進來,我有事找你。”
何悅站在屋房門,對着飯廳裏和何興財聊天聊得正歡的姜歡喊道。
背對着何悅的姜歡聞聲背一僵,心裏發虛。
可家中女王有邀,哪有敢不動的道理?
嘴角抽抽的應下,“誒,好嘞。”
起身看着何興財,笑得比哭還難看,“何叔叔,你就在飯廳待會兒,我去去就來。”
何興財別過臉,裝作沒看到姜歡臉上求他挽留的表情,“你去吧。”
這讓他怎麼救?
整個家裏地位就數他最低,排第二的姜歡都挪不過,他這個最沒地位的還敢越級去挑戰第一?
歡兒啊,不是叔叔不救你,是叔叔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求救失敗,姜歡只好認命的轉身,向着何悅走去,笑得一臉諂媚,“姐,你叫我啥事啊?”
礙於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姜歡平日裏都是直呼何悅的大名,唯有有求與何悅亦或者知道自己犯錯之時才會叫姐。
剛到門口,姜歡就覺得腰上一緊,眼淚說來就來。
何悅白了她一眼,“行了,別裝了,我根本就沒用力。”
下頜朝姜歡身後示意,“門關上。”
姜歡當即收起眼淚,揉了揉被掐的腰,撇嘴將門給關上。
何悅走過去在書桌前坐下,抬眼望向姜歡,“你現在演技是越發精湛了啊,那小眼淚叭叭的,說來就來。”
要不是她清楚自己的力道,還真會讓這丫頭給騙了。
姜歡關門後慢吞吞的挪着步子過去。
奈何這房間本就不大,還被隔成了兩間,也就剛好一張床以及一張書桌的位置,連個衣櫃都沒有,何悅的衣服都是收納在床下及書桌下的。
她的裏間就是一床加一衣櫃,至於書桌便直接遭她摒棄,理由是她那成績用不太着,要是實在需要的時候在床上擱塊板子就行。
沒挪幾步就挪到了何悅跟前,低埋着頭,手指攪着,活脫脫一知道自己錯了的乖寶寶。
可惜何悅這個“狠心”的女人可不吃她這套。
視線落在她身上,“對於你這幾天天天都從國營飯店打包菜回來的事好好交代一下吧。”
哎,姜歡嘆了口氣。
雖然知道這天遲早要到來。
但也到來得太早了些。
她還虧着本呢。
這兩天她天天跟着廖俊一塊兒下館子,本來自己吃吃就罷了,不打包回來也沒啥事。
都怪她這該死的道德心啊,總覺得自己在外頭吃好了,得給家裏的也改善改善夥食。
這不,剛過了兩天的好日子,因爲何悅今天下早班回家吃飯給碰上就要就此中斷了。
在女王的一再拷問下,家裏那些個哪有心眼子是女王的對手,個個都禁不住拷問,把她這兩天的事給抖得幹幹淨淨的。
姜歡也不想再仔細編理由了。
坦白從寬是她唯一的出路?
直接零幀起手,“那啥,我們廠裏的同事最近發了筆小財,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大方的請咱下館子,一不小心連下了三天,再一不小心又多點了些菜,爲杜絕浪費,所以我都給打包回來了。”
語罷小心翼翼地看着何悅,“姐,我這樣說你信嗎?”
大有一副你這不信,我還可以給你再編的趨勢。
空氣安靜了片刻。
姜歡哪裏受得了這種急劇的冷空氣降溫,必須得把場子重新熱起來,趕緊又開口道,“姐,你聽我給你狡辯、哦不,你聽我給你解釋。”
但一不小心嘴瓢把內心的真實想法給透露了出來。
這下好了,直接給幹到零下了。
留給何悅一記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姐,你說,還是你說。”
好在這回何悅總算沒沉寂下去,看着她開口問道,“姜歡,你是不是在廠裏耍朋友了?”
“啊?”姜歡突然一下子沒給連接上。
很快反應過來的她嘁的嘴角一歪,雙手往自己身上從上到下一劃拉,“何悅,你開什麼國際玩笑呢,你瞧我這樣子,像是耍了朋友的人?”
連姐也不叫了,就是覺得何悅懷疑她啥都可以,甚至可以批評她不可以占人便宜都行,就是不能懷疑她耍了朋友。
誰家耍朋友穿這身惡心穿搭的?
就這樣都還能談上對象,那她得有多大的人格魅力啊,背後定有佛光高照吧,讓人老遠一瞧她就是塊金子,等走近一瞧,原來泛着金光的還有可能是狗屎。
何悅也正因爲此才會懷疑,要不就是篤定姜歡肯定耍朋友了。
倒不是覺得別人不會看上姜歡,在她眼裏,她妹妹就是披張破布都是這江縣最好看的小姑娘。
而是以她對姜歡的了解,這丫頭要真是耍朋友了,那絕對會極其注意自己的穿衣打扮的。
要說前幾個月有耍朋友的跡象還有可能,但前幾個月除了愛打扮了些,也沒有像這樣天天出去又吃又拿的,覺得年紀到了,小姑娘有愛美之心也無可厚非,誰不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就連她有空的時候,也會想要買好看的衣服,就算不是穿給男朋友看的,自己看着也是高興的。
但看看現在的姜歡?
這丫頭自從出院後,那叫一個講究保暖,每天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那些個衣服看得她都搖頭的地步。
再看姜歡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
先開始一頓“媽媽”式的教育,“那你也不能老這樣白吃人家拿人家的,別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要想吃啥了,給嬢嬢和爸說一聲,咱自己去買回來自己做就是,你要嫌嬢嬢做的不合胃口,等我休息了,我給你做......”
“嗯、嗯。”姜歡只顧着點頭就行。
見姜歡那極其敷衍自己的樣子,何悅也沒再繼續念叨,直接轉移了話題,“正好提到這些,還有一件事我也和你說一下,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耍朋友的時候了,我這的有個條件還可以的,你哪天休息,我讓我們醫院裏的吳姐約個日子,一起去碰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