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炷香後。
一道挺拔人影在石室中穿梭。
秦七葉手掌翻飛，天羅地網勢已練得爐火純青，八十一只麻雀盡數被他攔在胸口三尺之內。
眼角餘光瞥見小龍女目瞪口呆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他順勢收起內力，佯裝狂喜地朝着小龍女撲去：
“小姨！我練的怎麼樣？”
熾熱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
就在秦七葉雙手環住小龍女的脖子，即將收緊之際。
小龍女腰肢輕扭，秀發掃過秦七葉的衣袖，便打算從他腋下避開。
卻不料，秦七葉的動作比她更快，雙臂驟然下沉，精準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將人結結實實地抱入懷中。
“唔！”
小龍女嬌軀一顫，身子瞬間僵硬。
男子身上的炙熱體溫透過輕薄紗衣傳來。
她能清晰感受到男子胸腔有力的跳動，與自己慌亂的心跳莫名共振。
愣怔了足足十數秒，小龍女猛地回神。
反手一掌拍在秦七葉肩頭，將人推開半尺，身子從男人懷裏滑出。
她想起話本中的流程，此時還不是這般親近的時候。
這和她計劃的不一樣！
秦七葉揉了揉被拍的肩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尷尬，心中卻是狐疑起來。
他總覺得小龍女似乎對自己有好感，那偶爾露出的熾熱眼神，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樣。
方才抱她時，分明感受到小龍女身體也並不抗拒。
難道是不喜歡這個類型的？
也對，原著中的楊過前期確實是小奶狗。
但這個世界的楊過，明顯已經長歪了。
話說回來，小奶狗哪有我這種成熟穩重又帥氣的老狗有魅力？
“小姨，我只是太高興了。”
他順勢道歉，仔細觀察着小龍女的反應。
小龍女蜷了蜷指尖，掌心似乎還殘留着他腰腹的溫熱觸感，胸腔中激蕩的情緒久久未平。
她強自板起臉，刻意壓下心頭的異樣，轉移話題：
“你拳腳功夫底子尚可，便將玉女劍法一起教了，仔細瞧好。”
小龍女抬手從袖中甩出一條白綢，綢帶凌空一甩，“唰”地一聲繃直如劍。
她足尖輕點，身形如蝴蝶般在石室中起舞，白綢帶着凌厲的勁風，劃破空氣發出“咻咻”聲響。
玉女劍法清靈飄逸，招式間透着陰柔之美，時而如流泉奔涌，時而如月影橫斜。
晨光透過石壁縫隙灑在小龍女身上，映出淡淡彩霞。
秦七葉看得目不轉睛，待小龍女演示完畢，他拿起石室角落的木劍，抬手演練。
他故意將劍法耍得磕磕絆絆，動作笨拙僵硬，如同初次握劍的孩童。
小龍女卻看得有些癡了，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追憶，竟“咯咯”的笑出了聲。
秦七葉回過頭，眼中露出驚豔之色。
小龍女見狀，耳尖微微泛紅，下意識偏過頭去。
察覺到不對後，又忙轉回腦袋，努力收斂笑容，佯裝無事的走上前去。
她從身後輕輕貼上秦七葉的後背。
清冷香風瞬間將他包裹，讓他心頭一陣發癢。
“手要穩，心要靜。”
她的聲音輕柔，略帶一絲嚴肅，指尖卻控制不住地發顫。
她一手輕輕搭在秦七葉的腰間，另一只手則握住他持劍的手腕。
努力揚起的臉頰，早已紅透。
秦七葉能清晰感受到身後柔軟的觸感。
小龍女的胸膛貼着他的後背，呼吸拂過他的耳廓，微涼的氣息，讓他脖頸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刻意放慢呼吸，將後背完全靠在她身上，涼意與炙熱交融。
秦七葉的手臂微微收緊，不經意間與小龍女的手臂相觸，腦海中，莫名想起一段兒時學劍的記憶。
那年他三歲，進山時，救回了一個被毒蛇咬傷，從山上滾下來的小女孩。
小女孩約莫六七歲，小臉蠟黃，皮膚黝黑，腳踝處被毒蛇咬傷。
爲了報恩，也曾教過秦七葉幾招劍法，便如眼下這般。
可惜那時的秦七葉空有一腔熱血，奈何資質堪憂。
尤其是在練武這方面。
難道……
不！怎麼可能！
“你在想什麼？”
忽地，小龍女清冷的聲音從耳側傳來。
秦七葉驀然回神，猛地轉身，順勢將小龍女攬入懷中。
他低下頭，目光灼灼地盯着小龍女的眼睛。
那寒潭般的眸子中，倒映着他的身影，泛起絲絲漣漪。
“小姨，你生的真美。”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沙啞，像是情難自禁的呢喃。
小龍女的嬌軀瞬間僵硬，臉頰“唰”地染上紅暈，紅暈從耳根蔓延至脖頸，好似玉花初胎，明豔絕倫。
她下意識想將人推開，雙手抵在秦七葉的胸口，卻沒使出絲毫力道，只是仰着頭怔怔地盯着他。
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抖，抿着唇，聲音細若蚊蚋：
“你，你這是做什麼？”
“自娘親離世後，便沒人再待我這般好。”
秦七葉收緊手臂，將人抱得更緊，聲音帶着一絲刻意流露的委屈，
“小姨護我、疼我，還傳我高深武學，我只是……只是太高興了。”
小龍女盯着他，眼中波光流轉。
良久，將抵在他胸口的手緩緩放下，下意識撫上秦七葉的臉頰，指尖冰涼的觸感帶着一絲憐惜與幽怨：
“那你可會再離開我？”
再？
秦七葉眸光一凝，這個“再”字，像一根細刺，扎進他的心頭。
她說的是楊過嗎？
他盯着小龍女的眼睛，那雙眸子裏情緒復雜，有期待，有恐懼，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執念。
他不動聲色地鬆了鬆手臂，微微搖頭，淡淡吐出兩個字：
“不會。”
小龍女眼中剛閃過一絲狂喜，仿佛漫天陰霾都被驅散，卻被他接下來的話澆了一盆冷水：
“但我有大仇要報，不可能永遠留在古墓。”
“你的仇人究竟是誰？”
小龍女猛地抓住他的衣襟，柳眉緊蹙，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那純粹的殺意，不帶絲毫猶豫。
聞言，秦七葉輕挑眉梢：
“小姨不知我的仇人是誰？”
小龍女搖頭，眼中透着擔憂之色：
“我只聽你說要報仇，對方是大宗師，並沒聽到你說仇人的姓名來歷。”
秦七葉眸光一沉，手撫上小龍女的頭頂，輕輕摩挲着她烏黑的發絲：
“小姨是要幫我嗎？”
“那是自然！”
小龍女毫不猶豫地點頭，眼底閃爍着熾熱的光芒。
然而，兩人都未曾察覺這動作的不妥。
就像是理應如此一般。
秦七葉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裝作激動地再次抱住她。
他將頭埋進小龍女的發絲間，貪婪地吸着她身上清冷的香氣。
“小姨，你真好。”
他的聲音悶悶的，帶着一絲哽咽。
小龍女身子顫了顫，素手緩緩抬起，剛要搭上秦七葉的肩膀，卻被他猛地鬆開。
她愣了一瞬，手僵在半空。
秦七葉順勢牽住她的手，指腹像是無意的劃過她的手心，笑道：
“我們繼續練功吧。”
小龍女低頭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指尖微微蜷縮。
感受着他掌心裏的炙熱，訥訥地點了點頭。
她看着秦七葉拉着她走向石室中央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總感覺，兩人的“身份”似乎倒轉過來了。
讓她有些慌亂，卻又莫名覺得安心。
像是話本裏“姑娘終於接受王爺”的情節，心頭泛起一絲甜意。
她偷偷抬眼，看着秦七葉的側臉。
陽光透過石室縫隙灑在他臉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讓她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