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女兒自從練習三哥哥所授拳法後，飯量增加，睡眠香甜，夜間不再失眠。父親也和女兒一同練習吧。”林黛玉拉着林如海的胳膊撒嬌。
賈謝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林黛玉，她的眼神中重現了童年時的純真，這讓他意識到這才是她這個年齡段應有的模樣。他暗自思忖，與榮國府裏那個總是警覺自衛、言辭尖銳的林黛玉相比，此刻的她顯得更爲貼切。
林如海輕笑着答應：“好吧，既然如此，我來試試。”
林黛玉隨即認真地說：“那我來指導父親。”說罷，她便領着林如海在庭院中演練太極拳。
賈謝早餐後，即刻帶領親兵馳騁向揚州大營，他打算盡快整頓大營，預計不久後，揚州大營將全力以赴出動。
第二十六章 斬
揚州大營坐落在城西十裏之外。賈謝抵達營門前，劉成早已率領十位統領恭候多時。
“參見指揮使大人。”衆人行軍禮。
“不必多禮。”賈謝在衆將領的陪同下步入中軍校場。
“召集所有將領！”賈謝下令。
鼓聲四起，揚州大營的校場立刻沸騰起來，士兵們蜂擁而至。
轉瞬之間，校場分成十個千人方陣，劉成帶來的衛士則緊隨賈謝左右。
劉成悄悄對賈謝說：“大人，揚州大營編制萬人，實際八千有餘。其餘營員額不足百人，唯有第三營缺員七百，簡直令人震驚。”
賈謝心中計算，一個營本該千人之衆，七百人的空缺，這需要何等貪婪。他決定拿這個第三營開刀，以儆效尤。他的目光銳利地從十位統領身上掃過，最後落在那個只有不到三百人的千人隊上。
“第三營統領是誰？”賈謝問。
“第三營統領甄凡，拜見指揮使大人。”一位年輕無須的男子走出隊列。
“金陵甄家？”賈謝語氣平靜地問。
“不錯，甄家奉聖夫人是末將的曾祖母。”青年統領不以爲意地說。
“那麼，你給本爵解釋一下，你們營的情況究竟如何？”
“啓稟大人，那些士卒剛好都請假回家了，因此才出現了這番情景。”年輕統領帶着一絲譏諷的笑意，目光挑釁地掃過賈謝，似乎胸有成竹。
其他統領心中暗自思忖，這個甄凡，平日裏依仗甄家勢力，素來對他們不屑一顧，如今卻碰上了硬茬。衆人都在暗中等待着看好戲。
“探親？甄凡，你以爲我賈謝是易於 ** 的嗎！”賈謝冷笑一聲。
“你又能如何？難道要打擾老太太嗎？我看還是算了，以免雙方都尷尬。”甄凡自信滿滿，認爲在江南，賈謝對他無可奈何。
“劉成，依軍法，甄凡所犯罪應如何論處？”賈謝憤怒地質問。
“依軍法，應當斬首，以儆效尤。”劉成回答。
“來人！把甄凡綁起來。”
賈謝身後的士卒立刻沖上前，將甄凡牢牢綁住。
“賈謝，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們兩家有舊親，你難道不怕老太太責罰嗎？”甄凡此時有些害怕，但爲時已晚。
“我奉皇命整頓江南軍務，像你這樣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賈謝下令，“來人，拉出去，斬首示衆。”
此時的甄凡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傲氣，被嚇得大小便 ** 。押解他的士卒輕蔑地掩鼻。
“賈謝，你不能殺我，我是聖夫人的玄孫。賈謝，你……”甄凡悔恨交加，不該招惹這個煞星。
不久，士卒提着甄凡的首級回來復命。看着甄凡死不瞑目的表情，衆將心中都感到一陣寒意，暗自慶幸自己不要落在賈謝手中。這讓賈謝今後的行動減少了阻礙。
賈謝揮揮手，士卒便捧着甄凡的首級離去。
處決警示結束後，賈謝說：“本爵離京時，皇上 repeatedly 囑咐，務必嚴格整頓軍備。”稍作停頓，他又說，“考慮到你們的情節不算嚴重，本爵給你們一個機會，限你們三日內補充兵員，否則，本爵雖認識你們，但軍法不認人。”
“感謝指揮使大人開恩。”衆將單膝跪地行禮。
“都散了吧！”賈謝揮手。
待衆人散去，賈謝問劉成：“有沒有可用之人？”
“王超與王彪，兩人同宗同出，素爲布衣，若得大人恩澤，定當生死相報。”劉成這樣答復。
賈謝注意到了這對相似的面孔，他們身材魁梧，非心機深沉之輩，使用起來讓人安心。
當賈謝再次踏進巡鹽御史府，天色已黯。晚餐後，他與林如海步入書房，商談事宜直至盡善盡美。
“此舉牽涉甚大，唯恐消息外泄，迫使對方鋌而走險。你我無懼，但妹妹居於府內，不得不加倍小心。”賈謝提醒道。
“賢侄過慮了，我巡鹽御史府雖不敢比鐵桶，卻也堅固難摧。”林如海不在意地回應，神情自信。
賈謝心中暗想，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林如海過於自信，或許因此招致禍端。
“小侄仍覺得宜小心行事。對林家之人我不甚擔憂，只是姑母身邊的隨從，須得留意。賈甄兩家交好，或許甄家在賈家安插了眼線。”賈謝不便直說王夫人可能出賣了林如海，只能含蓄提醒。
林如海面色變幻，沉默良久，終道：“多謝提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立即派人監視他們。”
賈謝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慶幸自己及時提醒了林如海。
第二十七章 嶽父
“何故如此擔憂我與你妹妹的安全？”林如海帶着幾分戲謔地看着賈謝。
賈謝心中一緊，表面卻嚴肅地說：“若姑父有任何閃失，妹妹必定痛心疾首，她剛恢復的身子也將再度受損；若妹妹遭遇不幸，姑父也將心如刀絞，失去生存之志。這些情形，都是小侄不願意見到的。”心中卻暗罵老狐狸。
林如海不言，只是目光空洞地望向賈謝。賈謝無奈地說：“小子確實喜愛妹妹，欣賞她的高潔智慧，但僅此而已，絕無他心。”
“還算誠實。”林如海對這個贏得了自己女兒芳心的小子，總體上感到滿意。
“這算是答應了？”賈謝心中暗喜，趕忙跪下，“感謝姑父成全。”
林如海面色一沉，卻因念及女兒未知的模樣，嘆了口氣道：“起來吧，我自會與大哥商量此事。”
賈謝心中舒暢無比，對黛玉的傾慕自不待言，驚喜降臨之速，令他措手不及。
“聽聞軍中事務，你處置果斷，手段狠辣，頗有嶽父當年的風采。”他繼續說道，“但甄家之事恐難善了，甄老太太不會輕易放過你，回去後怕是要承受家中長輩的責備。”
賈謝嚴肅回應：“甄家之事不需憂慮，至於家中長輩，我身負大義，無懼其責難。”言辭間難掩喜悅，待察覺後，尷尬地笑了。
林如海表情微僵，心想賈謝果然得寸進尺。然而念及他在戰場上的英勇，即使皇帝也要禮讓三分，若賈謝忠心不二，榮華富貴自是手到擒來。
林如海觀察賈謝對女兒的深情，將女兒托付給他也安心。他在沉思。
“既然姑父將妹妹的終身交付於我，我定當真心相待。若姑父無後，我願將次子過繼，延續香火。”賈謝心中暗想，林如海若在，姨娘、小妾總能生出一子半女。
林如海聞言感動不已。“好，好，好！賢婿如此，我死而無憾。”話語中帶着淚光，自幼子夭折後，香火斷絕成爲他心中的痛點。如今心願已了，自是欣喜萬分，以看待兒子的目光注視賈謝。
賈謝感到不適，心想：難道不是我的兒子嗎？
賈謝未曾深知古人對過繼香火的重視。林黛玉嫁他爲正室，次子便是嫡次子，在古代，除非親兄弟，幾乎無人願意過繼嫡子。這是林如海的難題，他一個三品官員的女兒，不可能爲人做妾。他對過繼一事已不抱希望。
沒想到賈謝給了他意外的驚喜，但林如海仍有所顧慮：“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我在賈家的處境，嶽父應已知悉。我相信父親不會爲難我，我會寫信說明此事。”賈謝堅定地說。
“賢婿這番話，令老夫欣慰。”林如海頷首，隨即又說，“此乃喜事，應暢飲一番！”
賈謝攙扶着假裝醉酒的林如海回房安歇，恰好與趕來的林黛玉相遇。
林黛玉身着一件素雅的淡青色百褶長裙，外搭粉色對襟小襖，夜色燈光下顯得尤爲清新脫俗，讓賈謝不禁愣了神。
“看什麼看，小心你的皮！”話音未落，自己卻先笑出聲。
賈謝回過神來，解釋道：“今日高興，與嶽父多飲了幾杯。”話音剛落，他意識到說漏了嘴，忙改口。
“呸！你叫誰嶽父！你這個口無遮攔的壞蛋，今天我絕饒不了你！”林黛玉羞得滿臉通紅，追上前去就要擰賈謝的嘴，眼中淚光閃爍。
“妹妹莫氣。我確實是得意忘形了。”賈謝連忙道歉，隨後嚴肅地說：“雖然我有些得意，但妹妹終身相托，卻是事實。妹妹放心，我賈謝定當守護妹妹一生。”
林黛玉聽後，臉上羞得仿佛要滴出水來。心中卻泛起一絲甜蜜，口中說：“你快離開這裏吧，我有什麼放不放心。”
目送賈謝遠去，林黛玉對這個在榮國府除了寶玉之外，唯一能與自己交心的三哥哥，早已心生好感。一路上的關心照顧，與寶玉的單純喜愛不同，這個三哥哥懂得她，關心她，那份細致入微的關懷，早已滲透進了她的心。
賈謝回到自己的院子，興奮得難以入眠。林如海已表同意，他與林妹妹也表明了心跡，等於走出了明確的一步。在林黛玉將成爲自己妻子的美夢之中，賈謝漸入夢鄉。
轉眼三天後，賈謝再次來到揚州大營。
第二十八章 上眼藥
賈謝注視着揚州軍整齊的隊伍，經過三日的整編訓練，已具備了一定的戰鬥力。特別是王超、王彪兩兄弟麾下的兩個營，隊列嚴謹，寂靜無聲，是一支精兵可用。
甄凡的那一營，人員滿編後暫時由劉成統領。
“爾等加緊訓練，本爵有重任交付。”
衆將齊聲回應：“謹遵指揮使大人的命令！”紛紛單膝跪地，展現忠誠。
金陵甄府，甄應嘉憤然大怒，“這無知小兒竟敢輕視我甄家。殺害我家族之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甄家衆人義憤填膺，堂下有一婦人淚流滿面，正是甄凡的母親。
“懇請老爺、老太太爲凡兒 ** 雪恨。”婦人哭泣着哀求。
“閉嘴！怎能如此？派人刺殺他？且不說你是否能夠成功，即便僥幸成功，我甄家也將面臨滅頂之災。那人是國朝一等名爵，若他在江南遇害，朝廷必將震動。再說，他武藝高強，萬女真人中也能來去自如，你確定能殺得了他？”甄家老太太怒斥。
“平日告誡你們約束子弟，不要過於囂張，可你們始終不聽。如今養成無法無天的性子，這下碰上硬茬了吧。其中的是非曲直，你不可能不知道。”甄老太太再次怒斥。
“這不能就此罷休。若是如此，我甄家在江南如何立足？”甄應嘉謹慎回應，對母親仍存敬畏。
“你還想如何？如果你的下屬在你面前跋扈無禮，不知悔改，你會怎麼做？這並非對方的過錯，何況他還占據了大義。”甄家老太太目光嚴厲地看着兒子，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