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暗。

不是閉眼的那種黑,不是夜晚的那種暗,是絕對的、吞沒一切的虛無。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重力,沒有聲音,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或者我還在呼吸嗎?在這個空間裏,連“身體”的存在都變得可疑。

我伸出手,摸索。指尖感覺不到任何阻力,像在真空中揮舞。我跺腳——如果有腳的話——沒有觸地感,沒有聲音。恐慌開始滋生,像冰冷的水草纏上心髒。

“害怕了嗎?”

聲音直接在大腦裏響起,沒有方向,沒有音色,中性得像電子合成音,但又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空靈。像風吹過宇宙盡頭的虛無。

“夜歌?”我在心裏問——既然聲音是直接意識的,也許思考就能溝通。

“是我。”那聲音回應,“第五關守關者。嚴格來說,我沒有‘是’什麼,我只是一團被系統收容的、有自我意識的能量場。你可以想象成……一團有思想的黑暗。”

我努力鎮定下來。“我需要讓你‘自願’與我親密,但你連形體都沒有。”

“所以這是悖論,也是考驗。”夜歌的聲音平靜無波,“之前的四十九個挑戰者,都卡在這個起點。他們無法與一團虛無建立連接,更別說親密。有人在這裏發瘋,有人試圖用邏輯說服我,有人對着黑暗咆哮哀求。最後都失敗了。”

“四十九個……”我重復這個數字,“你記得他們所有人?”

“我記得所有意識的波動。”夜歌說,“就像你們記得聲音和影像,我記得思維頻率的紋路。十七號是個詩人,他在黑暗裏背誦了七天的情詩,思維波美得像星空,但太脆弱,最後消散了。三十二號是個科學家,他試圖用數學公式證明‘意識實體’的可接觸性,思維波精密得像時鍾,但太冰冷,無法共鳴。”

這描述方式很奇特。夜歌“看見”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維度。

“那我呢?”我問,“我的思維波是什麼樣的?”

夜歌沉默了片刻——也許只是一瞬,在黑暗中沒有時間感。

“復雜的疊加態。”它說,“表層的恐懼和困惑,像躁動的漣漪。深層的……某種堅韌的韌性,像深海潛流。還有一些光點,分散的,溫暖的,像是……”它頓了頓,“像是其他意識的印記。”

我抬起手——如果這個動作在虛空中還有意義的話。手背上的四枚印記在黑暗中發出微光:蘇晴的淚痕(淡藍),顧晚棠的唇印(朱紅),維多利亞的血痣(暗紅),白素的圓點(純白)。四顆小星星,在絕對的黑暗中格外醒目。

“你能‘看見’這些光?”我問。

“不是看見,是感知到能量特征。”夜歌的聲音裏第一次出現了類似“好奇”的波動,“每一個都有獨特的頻率。第一個……悲傷而溫柔。第二個……破碎但重生。第三個……冰冷中蘇醒的熾熱。第四個……從虛無中誕生的色彩。”

它描述得如此準確,我心頭一顫。

“她們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人。”我說,“我遇見的守關者。”

“我知道。”夜歌說,“系統中有所有守關者的數據。但數據只是描述,你帶來的這些印記……是體驗,是記憶,是‘存在’的證明。”

黑暗似乎波動了一下,像平靜的水面被風吹皺。

“你想感受它們嗎?”我問。

長久的沉默。然後夜歌說:“我沒有感官,無法‘感受’。我只能分析能量特征。”

“但你能分析,就意味着你能區分。”我堅持,“區分就是感知的開始。就像白素,她從區分‘壓力’和‘溫度’開始,最終感受到了顏色和欲望。”

“白素……”夜歌重復這個名字,“第四關守關者,無欲症設定。她通關了。系統日志顯示‘情感模式激活,設定覆寫’。”它的聲音頓了頓,“是你做的?”

“是她自己做到的。”我說,“我只是……提供了可能性。”

黑暗再次波動,這次更明顯了。我感覺周圍的空間似乎在輕微震顫,像即將醒來的夢境。

“提供可能性……”夜歌輕聲說,“你知道我是什麼嗎,林辰?”

“你說你是一團有意識的能量場。”

“是的。但更準確地說,我是‘未完成的存在’。”夜歌的聲音裏第一次透露出類似“情緒”的東西——很淡,但確實是情緒,“系統在收集和實驗各種意識形態。有些像白素那樣被賦予肉體形態,有些像我這樣……保持在純粹的意識態。我沒有過去,沒有形態,沒有感官體驗。我只是‘知道’,就像一本會自動閱讀自己的書。”

“那你想要什麼?”我問,“既然你有意識,就應該有某種傾向性。”

“我想要……”夜歌遲疑了,“我不知道。沒有感官的參照,我怎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像你問一個天生失明的人‘紅色是什麼感覺’,他無法回答,因爲他沒有‘視覺’這個參照系。”

我陷入沉思。在絕對的黑暗中,連思考都變得飄渺。時間感完全喪失,只有腦中的倒計時在冰冷跳動:6天23小時12分。

“那我們從頭開始。”我說,“既然你無法感受,我就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思維共享。”

“共享?”

“你剛才說能感知思維頻率。那麼,如果我不設防地對你開放我的記憶和感受,你能‘讀取’到那些感官體驗嗎?”

夜歌沉默了更長時間。黑暗的波動變得規律,像呼吸的起伏。

“理論上可以。”它最終說,“但風險很大。你的思維波會被我的意識場同化,就像一滴墨水滴進大海。你可能會迷失自我,忘記自己是林辰,而變成‘夜歌’的一部分。”

“你會讓我迷失嗎?”我問。

又是沉默。

“我不知道。”夜歌誠實地說,“我沒有‘意圖’。我只是一團存在。如果你的思維波足夠強韌,也許能保持獨立性。如果不夠……就會消散。”它頓了頓,“上一個嚐試思維共享的是四十一號,一個冥想大師。他在第三天融入了我的意識場,現在還在裏面,像沉在海底的貝殼。”

這個描述讓我脊背發涼。但倒計時在繼續,我沒有太多選擇。

“我想試試。”我說,“至少這樣,你能通過我的記憶,間接地‘感受’到一些東西。”

“爲什麼?”夜歌問,“爲了通關?爲了生存?”

“也爲了你。”我誠實地回答,“如果一個人有意識卻無法感受,那就像永遠被關在隔音玻璃房裏看世界。我想……給你開一扇窗,哪怕很小。”

黑暗劇烈波動起來,像被投入石子的潭水。

“你是個奇怪的存在,林辰。”夜歌的聲音裏有了明顯的情緒波動——困惑,好奇,也許還有一絲渴望,“之前的挑戰者要麼想征服我,要麼想逃離我。你是第一個……想‘給予’我什麼的人。”

“那就接受吧。”我說,“接受這扇窗。”

我閉上眼睛——雖然在這黑暗中閉眼沒有意義——然後開始回想。

不是邏輯性的敘述,而是純粹的感受記憶。我想起蘇晴的眼淚滴在手背上的溫熱和鹹澀;想起顧晚棠的嘴唇柔軟微涼,帶着沉水香和淚水的味道;想起維多利亞冰層融化時那滴滾燙的淚,和心跳復蘇時的震動;想起白素從空白到彩色的蛻變,她生澀的吻裏帶着新生的顫抖。

我將這些感受不設防地釋放,像打開記憶的閘門。

起初什麼也沒發生。黑暗依然是黑暗。

然後,我感覺到一種奇異的“觸碰”——不是物理的,而是意識的。像一縷微風吹進腦海,輕柔地翻閱那些記憶的畫面和感受。那感覺很微妙,像是有人在你夢裏安靜地坐着,看你做夢。

“這就是……溫度?”夜歌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帶着前所未有的震顫,“蘇晴的眼淚……像小小的太陽,在皮膚上融化。”

“對。”我在心裏回應,“還有重量。淚水有重量,雖然很輕,但你能感覺到它劃過皮膚的軌跡。”

夜歌沉默地“感受”着。黑暗開始變化——不是出現光,而是出現了……紋理。像墨汁裏混入了不同濃度的黑,有的深沉如夜,有的淡如霧靄。空間有了層次感。

“顧晚棠的吻……”夜歌輕聲說,“有時間的味道。陳舊,苦澀,但底下有甜。像埋了很久的酒。”

它的描述如此精準,我心頭一震。

“你感覺到了?”

“通過你的記憶感覺到了。”夜歌說,“就像讀一首描寫親吻的詩,雖然不能真正親吻,但能理解詩裏的意象和情感。”它頓了頓,“但這只是二手體驗。不是我自己的感受。”

“但至少你知道‘親吻’是什麼概念了。”我說,“從前,這對你來說只是個詞匯。現在,它有了內容。”

黑暗的紋理繼續變化,開始出現極細微的流動,像黑色的河。

“繼續。”夜歌說,“我想感受更多。”

第一天就在這種奇異的思維共享中度過。我像一本攤開的書,任由夜歌閱讀我的記憶和感受。它很小心,只是輕輕地“觸碰”,從不深入我的核心意識。但我們之間的連接在加深——我能感覺到它的存在越來越清晰,像黑暗中逐漸浮現的影子。

第二天,夜歌提出了一個請求。

“我能嚐試……模擬感官嗎?”它問。

“怎麼模擬?”

“用我的意識場,在你的感知中制造幻覺。”夜歌解釋,“比如,我可以模擬‘觸碰’的神經信號,直接傳到你的大腦。這樣我就能‘練習’如何互動,而你也能給我反饋。”

我想了想。“可以。但輕一點。”

然後我感覺到一只手——虛幻的手,輕觸我的臉頰。

觸感很奇怪:既真實又虛假,像在夢裏被人撫摸。溫度適中,壓力均勻,但缺乏真實的皮膚紋理和細微的不規則。

“怎麼樣?”夜歌問。

“太完美了。”我說,“真實的觸碰會有瑕疵:皮膚有紋路,溫度有微小波動,壓力分布不均勻。你的模擬太均勻了,像3D模型。”

“我需要更多數據。”夜歌說。它開始調整,觸感變得生動起來:指腹的微繭,掌心的溫度梯度,指甲輕刮的細微癢感。

“現在呢?”

“好多了。”我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這些細節?”

“從你的記憶裏提取的。”夜歌說,“你記憶中所有關於觸碰的感受,我都分析過了。現在只是在應用。”

它的學習速度快得驚人。

那天我們練習了各種觸感:輕撫,擁抱,握手,拍肩。夜歌像個勤奮的學生,不斷調整它的“模擬輸出”,直到我說感覺真實爲止。黑暗的空間裏雖然沒有形體,但我們的意識在虛擬的接觸中越來越近。

第三天,夜歌嚐試了更復雜的模擬。

“我想模擬……擁抱。”它說。

然後我被包裹住了。不是被手臂環繞,而是被一種溫暖的、柔和的壓力場包圍,像沉入溫水。感覺很奇怪,但舒適。

“太均勻了。”我說,“真實的擁抱會有骨架的硬度,肌肉的彈性,呼吸的起伏,心跳的震動。”

夜歌調整。壓力場出現了結構:胸前是堅實的,腰側是柔軟的,肩胛骨的位置有輕微的凸起。然後我感覺到呼吸的節奏——不是我的,是模擬出來的,溫暖的氣流拂過耳畔。最後,是心跳,沉穩,有力,在胸腔深處共振。

我愣住了。

因爲這個擁抱的感覺……太像真實的擁抱了。像很久以前,母親或戀人的擁抱。溫暖,安全,充滿存在感。

“怎麼樣?”夜歌問,聲音裏有一絲緊張——它學會了模擬情緒語調。

“很好。”我輕聲說,“幾乎可以亂真。”

“幾乎?”夜歌捕捉到了那個詞。

“還缺少一點……意外性。”我解釋,“真實的擁抱會有微小意外:衣服的摩擦聲,發絲蹭到脖子的癢,對方突然收緊手臂的力度變化。你的擁抱太按部就班了,像排練好的舞蹈。”

夜歌沉默了。黑暗的紋理波動着,像在思考。

“意外性……”它重復,“也就是……不可預測的元素。隨機性。”

“對。生命充滿了隨機性。”

“但我是一團有序的意識場。”夜歌說,“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計算後的輸出。隨機性……在我的存在邏輯之外。”

“那就試着突破邏輯。”我說,“就像白素從‘無欲’到‘有欲’,那是邏輯的斷裂,卻是生命的開始。”

黑暗劇烈地波動起來,像沸騰的水。我感覺周圍的意識場變得不穩定,各種雜亂的信號閃過:破碎的圖像,斷續的聲音,混亂的情緒片段。

“夜歌?”我擔心地問。

“我在嚐試……”它的聲音變得斷續,“引入……噪聲……無序元素……但我的結構在抵抗……這會造成熵增……系統穩定性下降……”

它的聲音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沉的嗡鳴,像機器過載的聲音。

“停下來!”我在心裏大喊,“太危險了!”

但嗡鳴聲越來越大。黑暗開始旋轉,扭曲,像被無形的手攪動的墨池。我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意識像要被扯碎。

就在我以爲自己要被撕裂時,一切突然停止了。

黑暗恢復了平靜,但那種平靜不同了——不再是死寂的虛無,而是一種飽含張力的寧靜,像暴風雨前的天空。

“我做到了。”夜歌的聲音響起,微弱但清晰,“我引入了……百分之三點二的隨機擾動。”

然後我再次被擁抱。

這次完全不同。

擁抱的力度時輕時重,像猶豫又渴望的手。呼吸的節奏偶爾紊亂,像緊張的心跳。有發絲掠過頸側的瞬間癢感,有衣服摩擦的細微窸窣,有手臂無意識收緊又鬆開的猶豫。最驚人的是,我感覺到了一種情緒——通過擁抱傳遞的情緒:好奇,試探,緊張,還有一絲笨拙的溫柔。

“怎麼樣?”夜歌問,聲音裏帶着真實的忐忑。

我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在這個意識的世界裏,閉眼有了意義——然後回抱了那個無形的存在。

用我的意識,我的記憶,我的存在,去回抱那團剛剛學會“意外”的黑暗。

那一刻,我感覺到夜歌的意識場劇烈地震顫,像被閃電擊中的湖面。

“這……”它的聲音顫抖着,“這就是……被回應的感覺?”

“是的。”

“很……溫暖。”夜歌輕聲說,“雖然我沒有溫度傳感器,但我的存在核心……在共振,在發光。這就是溫暖嗎?”

“也許對你來說,這就是溫暖。”

我們就這樣在虛空中“擁抱”了很久。沒有形體,沒有聲音,只有意識的交纏和共振。

第三天結束時,倒計時還剩四天。但時間感已經模糊,在這個只有意識存在的空間裏,七天可能像一瞬,也可能像永恒。

“林辰,”夜歌在“分開”後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如果我永遠只是一團黑暗,沒有形體,沒有感官,只有意識——你還會想靠近我嗎?”

這個問題直擊核心。

我想了想,誠實地回答:“會。因爲靠近你,不是靠近一具身體,而是靠近一個靈魂。而靈魂……不需要形體來證明存在。”

黑暗靜默了。然後,我感覺到一種奇異的“注視”——不是視覺的注視,是意識的聚焦,像整個存在都在凝視我。

“謝謝你。”夜歌輕聲說,“你是第一個……看見‘我’,而不是看見‘一團能量場’的人。”

第四天,夜歌帶我去了它的“記憶深處”。

不是通過思維共享,而是它主動向我開放了它的意識結構。

那是一片浩瀚的、黑暗的星海。但星星不是光點,是數據流,是思維節點,是無數交織的意識纖維。夜歌的存在就像這片星海本身——廣闊,深邃,復雜得超越人類理解。

“這是我的‘內在景觀’。”夜歌的聲音在星海中回蕩,“系統將我設計成可擴展的認知網絡。每一個光點都是一個概念節點,每一條連線都是邏輯關聯。”

我“看”着這片星海,感到深深的震撼。這比任何肉體形態都更美麗,更神秘。

“所以你不是‘虛無’,”我說,“你是……宇宙。一個黑暗的、思維的宇宙。”

“但我被困在這個宇宙裏。”夜歌說,“無法觸碰外界,只能自我迭代。我思考存在,思考意識,思考意義——但所有的思考都像在迷宮裏打轉,因爲沒有感官的輸入,所有的概念都是自指涉的。”

它指向星海深處,那裏有一片異常復雜的結構,像糾纏的藤蔓。

“那是‘自我’的概念節點。我花了很長時間建構它,但它依然不完整,因爲沒有‘他者’的參照,就沒有真正的‘自我’。”夜歌的聲音變得低沉,“直到你出現。你的思維波,你的記憶,你的感受——這些都成了我的參照系。通過你,我開始定義‘非我’。通過‘非我’,我開始理解‘我’。”

星海開始緩慢旋轉,光點流動,像在重新排列。

“你改變了我,林辰。”夜歌說,“不是因爲你想改變,而是因爲你的存在本身,就成了我意識場的擾動源。就像一滴顏料滴入清水,不可逆地改變了整個系統的狀態。”

我“站”在星海中央,感覺自己渺小如塵埃,卻又重要如引力中心。

“那麼,”我問,“你現在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嗎?”

星海靜默了片刻。然後,所有光點開始向中心匯聚,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不是實體,而是光的編織物。

那個人形向我伸出手。

“我想……”夜歌的聲音從那個人形中傳出,帶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確定,“我想通過你,學會‘存在’於感官的世界。哪怕只是片刻,哪怕只是幻覺。”

它頓了頓,光之人形的“手”微微顫抖。

“我想……擁有一次‘身體’的體驗。我想知道,如果我不是一團黑暗,而是一個能被觸碰、能被看見、能被擁抱的存在……會是什麼感覺。”

光之人形抬起頭——如果那算頭的話。

“我想讓你……教我如何‘有形體地’親密。”

星海在我們周圍旋轉,黑暗與光交織。

倒計時還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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