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油燈下,沈珩伏案疾書,改良水車的圖樣在宣紙上漸漸成型。他沒有照搬大虞朝現有的龍骨水車或筒車,而是結合現代流體力學和機械傳動原理,設計了一款“復合式齒輪水車”。圖樣上,水車主體由木質葉輪、多級齒輪組、提水筒和支架構成,葉輪浸泡在河水中,借助水流沖擊力轉動,通過齒輪組變速後帶動提水筒循環升降,將河水精準輸送到引水渠中。

爲了適配縣內小河的水位變化,沈珩還特意在支架底部設計了可調節的榫卯結構,只需撬動木楔就能調整水車高度,無論是汛期還是枯水期都能正常使用。他在圖樣旁詳細標注了各部件的尺寸、選材要求和組裝方法,甚至畫出了齒輪咬合的細節,確保木匠能看懂並精準制作。

天剛蒙蒙亮,沈珩就帶着圖樣趕往縣城。王明德早已在縣衙等候,見到沈珩遞來的圖樣,當即召集了縣裏的工匠頭目一同查看。工匠頭目接過圖樣,越看越震驚,手指着齒輪組的結構說道:“沈顧問,這齒輪咬合的設計太精妙了!現有水車要麼提水慢,要麼受水位限制,您這設計竟然能一舉解決這兩個難題!”

王明德雖不懂機械原理,但見工匠頭目如此認可,也滿心歡喜:“沈顧問果然名不虛傳!本縣令這就調撥木料、鐵件,組織人手按照圖樣制作,爭取早日建成!”

沈珩補充道:“縣太爺,木料需選用堅硬耐水的榆木或橡木,齒輪軸要用鑄鐵加固,避免長期浸泡變形。另外,我建議先在沈家村附近的河段建一座試點水車,測試成功後再在全縣推廣,這樣更穩妥。”

“就按你說的辦!”王明德當即拍板,任命沈珩爲總指導,負責水車的制作和安裝事宜,還調撥了二十名經驗豐富的木匠和鐵匠供他調配。

回到沈家村,沈珩立刻組織人手開工。合作社的鄉鄰們得知要建能自動提水的水車,都主動前來幫忙,有的去山裏砍伐木料,有的幫忙搬運鐵件,有的在河邊平整場地,幹勁十足。沈珩則穿梭在工匠之間,手把手指導他們制作齒輪、組裝葉輪,耐心講解每個部件的作用和組裝要點。

有農戶好奇地問道:“珩兒,這水車真能不用人推就把水抽到田裏?”

沈珩笑着解釋:“這水車靠水流的力量轉動,水流越急,轉得越快,提水越多。以後天旱的時候,咱們再也不用半夜起來挑水澆地了,這水車日夜不停都能把水送到田裏。”

農戶們聽得連連驚嘆,對水車的期待更甚。經過十天的忙碌,一座高達三丈的復合式齒輪水車終於在河邊組裝完成。水車的葉輪浸泡在河水中,木質支架穩穩地扎根在河岸,提水筒整齊地排列在輪軸上,遠遠望去氣勢恢宏。

測試當天,王明德特意帶着縣裏的官員趕來觀摩,周邊村落的農戶也紛紛涌來,把河岸圍得水泄不通。沈珩指揮工匠打開水車的制動裝置,隨着水流沖擊葉輪,葉輪緩緩轉動起來,帶動齒輪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提水筒依次沉入水中,再滿載着河水升起來,將水精準地倒入旁邊的引水渠中。

“轉起來了!真的轉起來了!”

“水真的被抽上來了!這水流還這麼大!”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陣陣歡呼,農戶們激動地跑到引水渠旁,看着清澈的河水順着渠道流向附近的農田,一個個喜極而泣。之前天旱的時候,他們爲了澆地,每天要往返河邊幾十趟,累得直不起腰,還常常因爲缺水導致莊稼減產。現在有了這水車,再也不用受缺水的苦了。

王明德看着奔騰的河水和農戶們喜悅的笑容,對沈珩贊不絕口:“沈顧問,你爲我縣百姓立了大功啊!有了這水車,再也不怕旱災了!本縣令這就上報州府,爲你請功!”

試點水車大獲成功後,王明德立刻在全縣推廣。沈珩則根據不同河段的水流情況,微調水車的設計參數,指導工匠在全縣各地修建了二十多座改良水車,還開挖了縱橫交錯的引水渠,將河水引入千畝農田。

恰逢當年夏季遭遇大旱,周邊州縣的農田大多因缺水幹裂,莊稼枯死大半,唯獨沈珩所在的縣,因爲有改良水車供水,農田裏的莊稼長勢喜人,尤其是合作社種植的紅薯和玉米,耐旱性本就強,再加上充足的水分,更是鬱鬱蔥蔥。

秋收時節,縣裏的糧食產量較往年翻了一番,不僅解決了百姓的溫飽問題,還向州府上繳了大量餘糧。張知府得知後,親自來到縣裏視察,看到轉動的水車和豐收的農田,對沈珩的才能大加贊賞,當即決定向朝廷舉薦沈珩,爲他申請嘉獎。

不久後,朝廷的嘉獎令就傳到了縣裏。沈珩被封爲“承務郎”,賞白銀二百兩、綢緞十匹,還被賜予了一塊“濟世英才”的牌匾。王明德也因爲政績突出,被提拔爲州府通判。

嘉獎令宣讀的那天,沈家村張燈結彩,比過年還要熱鬧。鄉鄰們簇擁着沈珩,舉着“濟世英才”的牌匾,在村裏的曬谷場舉行了隆重的慶祝儀式。趙德昌也特意趕來祝賀,帶來了豐厚的禮品,還提出要與合作社擴大合作,共同開發農具和食鹽生意。

“沈小郎君,如今你聲名遠揚,又有朝廷嘉獎,正是擴大產業的好時機。”趙德昌說道,“我建議咱們合夥開設一座大型工坊,批量生產改良曲轅犁、水車部件和優質食鹽,賣到更遠的地方去,定能大獲成功!”

沈珩早就有開設工坊的想法,只是之前缺乏資金和官府的支持。現在有了朝廷的嘉獎和趙德昌的資金支持,正是實現計劃的好時機。他當即點頭答應:“趙老丈所言極是!開設工坊不僅能擴大生產,還能吸納更多農戶就業,讓更多人受益。我們可以先選址建坊,再招募工匠,盡快投入生產。”

兩人一拍即合,當場敲定了合作細節:趙德昌出資白銀五百兩,負責提供原材料和銷售渠道;沈珩出技術,負責工坊的生產和技術革新;合作社則組織農戶參與生產,按出力多少分紅。

而周扒皮得知沈珩獲得朝廷嘉獎、還要開設大型工坊的消息後,氣得臥床不起。他派去暗中監視沈珩的人,不僅沒找到沈珩的差錯,反而看到沈珩步步高升,聲名越來越響。管家在一旁勸道:“老爺,現在沈珩有朝廷撐腰,又有趙德昌合作,咱們根本鬥不過他,不如就此作罷,免得惹禍上身。”

“作罷?我咽不下這口氣!”周扒皮猛地坐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沈珩想順順利利開工坊?沒那麼容易!我已經讓人去聯系鄰縣的鹽商和農具商,他們也怕沈珩的產業做大搶了生意,願意和我聯手,給沈珩的工坊使絆子!”

管家心裏一驚,勸道:“老爺,這樣太冒險了,要是被官府查到,咱們就完了!”

“查到又如何?”周扒皮冷笑道,“我只是牽線搭橋,具體的事讓他們去做,就算查到,也牽扯不到我身上。我倒要看看,沈珩的工坊能不能開得起來!”

沈珩對周扒皮的陰謀毫不知情,此時他正和李大叔、沈老實一起,在村裏附近的官道旁選址建工坊。這裏交通便利,便於原材料和成品的運輸,周邊還有充足的勞動力。農戶們得知要建工坊,都主動前來幫忙,有的平整土地,有的搬運磚瓦,幹勁十足。

夕陽下,沈珩站在工坊的選址地,看着忙碌的人群,心中充滿了憧憬。改良水車的成功,讓他進一步獲得了官府和百姓的認可;開設工坊的計劃,又將讓他的產業邁出重要一步。他知道,未來還會有更多的挑戰,但他有信心憑借自己的知識和技術,克服一切困難,帶領鄉親們在逆襲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讓大虞朝的歷史,因爲他的到來而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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