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重賞之下還真有勇夫,大家拍馬上前,你追我逐,耍刀舞槍,這嘴裏“嘰哩呱啦”地不知在叫些什麼,總之很有氣勢。過不多久,就看見了漢人的營地,四周也沒個遊哨,大首領手中大刀一舞叫了聲:“生擒大明小王爺。”
這下可好,爲了百女千金,大家奮勇上前,爭先恐後,只怕大明小王爺落在了別人手中。
正面三道絆馬繩,兩側斜面各一道,那就是成群成群地馬失前蹄,前面受阻,韃靼人一下亂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了遭襲的消息,那是祥王他們開始掩殺,三千鐵甲軍橫沖直撞。
後面受敵,前面受阻,韃靼人這才明白漢人早有準備,驚恐中忙從兩側突圍,想逃回自己的領地去。
見時候到了,趙烈和石盛同聲叫道:“兄弟,殺敵。”便各帶兄弟沖殺了出去。
往西突出去了三四千人,被趙鵬帶兄弟擋了一陣,石盛帶兄弟隨即趕到,混戰起來;而往東突出去的一股韃靼人被從東北來的一支人馬擋住了,趙烈帶兄弟拍馬趕到,撕殺了起來;來不及突出去的,全死在了祥王他們手上。
可憐的韃靼人,來了萬餘,逃回去一半,另一半非死即傷,都成了俘虜。
從東北來的這支人馬,就是昨天誠降,回去接家眷的韃靼人,只是人增加了五百多,都是奴隸。
爲了讓韃靼人感激自己,祥王也不把他們編人漢人的隊伍中,讓他們保護自己的家小跟着大軍走。
但野蠻的韃靼人就是好戰,就是要生擒大明小王爺,只是策略改變了,由白天變成了夜晚,進攻變成了偷襲。
如此一來,祥王他們也就沒了安穩覺,除了撕殺就是追殺,弄得疲憊不堪。
除韃靼人外,祥王還要應付前來尋仇的天魔會,六扇門,和神秘組織這些江湖人物。
季節也從初春來到了酷夏,他們過草地,走沙漠,翻山越嶺,有時吃的接不上還要挨餓,渴了還沒水喝,傷了都沒藥物,有不少人的傷口都化了濃,好在沒有死人,但艱難的處境,就象自己跌進了萬劫不覆的十八層地獄。
大大小小打了幾十仗後,祥王作了調整,趙鵬他們除了打前站,還負責斷後,搶牛羊,找水源,保證大軍的補給;德叔他們改爲保護兩國使者,遇敵時,專找部落首領和旗手殺;鐵甲隨自己和王妃沖殺,馬軍護糧草輜重;北方狼營負責勸降部落兵,打掃戰場,趕牛羊;遭遇強敵時,商隊護衛和使者侍衛,都必須聽從調度和敵人撕殺。
這沿途行軍打仗,風餐露宿,可謂艱辛凶險,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也難怪裕王不敢出來。
除了李公公,西伯利亞汗國特使,和商戶外,誰都傷了幾遍,往往是還沒來得及療傷包扎,又投入了撕殺。
撕殺也就罷了,可茫茫草原無邊無際,幾經沙漠酷熱難熬,這份罪還真不是人能受的。
這雖然是份苦差使,但有娘親這個夢,祥王怎麼也要到西伯利亞汗國,把公主娶回大明,那再大的艱辛和凶險也不會半途而廢。他讓李公公親手執筆寫《赴西伯利亞汗國迎親記事》,記下迎親路線,和沿途遇上的事。每回打完仗,他總要把自己的傷亡情況,對手是甚麼人,估計多少,打了多少,俘虜多少,都會如實地讓李公公記下。
這《赴西伯利亞汗國迎親記事》也記載了王爺的想法,作戰理念,和拓展大明朝版圖的構思。
祥王已完全把這次出塞迎親,當成是一次嚐試,看自己這上萬兵馬,經歷了長途跋涉後會是個甚麼模樣。
爲了將自己的這些兵力發揮到最極限,祥王也在不斷地調整對敵戰術,爲自己積累更多的經驗。
成吉思汗是這位小王爺的偶像,元朝的疆域是他追求的目標,對成吉思汗的崇拜超過自己的先祖朱棣。
黃修一曾多次在論天下時,對祥王講過世界的版塊,地理位置,四季氣候,歷史,人口,乃至軍隊。
祥王的雄心大於朱棣,不亞於成吉思汗,也綜合了大明可動用的人力、財力、物力,構思出了《大明王朝疆域》藍圖。他計劃動用百萬兵馬,其中三十萬馬軍攻城掠地,四十萬步軍守護城池,三十萬輜重來確保大軍的糧草和後備。往北先取韃靼、瓦刺;再往西攻占哈薩克、西伯利西、喀山、諾蓋、布哈拉、希瓦、阿斯特拉罕、克裏米亞這八個汗國;再轉向北方,在夏季全線推進,一舉吞噬莫斯科大公國;休整百日後,往西直取瑞典、丹麥、挪威、條頓騎士、普魯士公國、波蘭、立陶宛。北面,西部戰事結束,休整籌備,下一個就是軍事強國奧斯曼土耳其。
他和先生反復推敲過,若要征服擁有一千五百萬人口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約需要十年時間。
迎親是個機遇,娘親的夢是希望,手上的這些兵是基礎,他有成功的信心。
他們闖進了舉目望不到到天邊的遼闊沙漠,千裏黃沙荒無人煙,飛禽走獸在此絕跡,滾滾的熱浪貼着地面。
盡管是晴空萬裏,但天上卻沒有一絲的雲彩,光禿禿的太陽懸掛在頭頂,把沙漠烤得滾燙滾燙。
沙漠中那一撮撮的灌木叢和雜草,哪抵得住這般太陽的爆曬,葉子都卷成細條了。
忽然一陣狂風刮來,從滾燙的地面卷起一股熱浪迎面撲來,火燒火燎的,頓時讓人感到窒息。
時已午時,走在這片死海中的人畜,在太陽的烘烤下持感到疲倦,昏昏沉沉中都不想動彈。
荒無沙漠突然響起了一長串的駝鈴聲,隨即從沙丘後面緩緩地走出一隊駱駝來,足有上百峰之多,有單峰也有雙峰的,馱着貨,串成長長地一溜。這不是跨國販貨的商隊,也不是縱橫沙漠的馬賊,而是祥王的迎親隊伍。
緊隨在駱駝後面的是三千佩刀持槍的馬軍,口幹唇裂,大汗淋漓,溼透的衣服就象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但比起他們的輕裝,身後那三千鐵甲軍可說是苦不堪言,身負重甲頂着炙熱,這體內熱得就象是蒸籠般地難受。
這兩隊軍漢打着五六十杆大明旗幟,在馬鞍上搖搖晃晃地瞌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