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丙字院的公雞就叫了，茅草屋頂沾着露。
張管事站在院子中央，拍了拍手：“新弟子來領東西！”
林夏趕緊起身，穿好昨晚的舊衣，跟着王宇往外走。
院子裏已經聚了十幾個新弟子，都穿着舊衣，眼神期待。
張管事面前擺着幾個木盆，裏面是青灰色的袍子。
“每人一件外門袍，縫着‘丙’字，別穿錯了。”
他拿起一件袍子，指着衣角的針腳：“還有塊下品靈石。”
林夏走上前，接過袍子和靈石——袍子粗布做的，有點硬。
靈石比拇指小，灰撲撲的，捏在手裏冰涼，還帶點雜質。
“每月初一再來領靈石，三月內引氣入體，否則滾蛋。”
張管事的話很沖，新弟子們都沒敢吭聲，低着頭。
林夏把靈石揣進懷裏，袍子搭在胳膊上，往回走。
剛到東屋門口，就聽見張磊的聲音：“我的靈石呢？”
劉平坐在床沿，手裏拿着自己的靈石，小聲說：“都一樣。”
張磊一把搶過劉平的靈石，比了比：“果然都這麼小。”
他看到林夏進來，眼睛一斜：“僞雜靈根還領靈石？浪費！”
林夏沒理他，把袍子放在床上，展開看——
衣角的“丙”字是用黑線縫的，針腳歪歪扭扭，不太好看。
王宇也回來了，把袍子疊好，放在枕頭邊，繼續看書。
張磊湊過來，看林夏的袍子：“你這針腳比我的還歪。”
“僞雜靈根就該穿差的，省得浪費布料。”
林夏還是沒說話，拿出《引氣訣》，坐在床沿翻。
張磊討了個沒趣，撇撇嘴，回到自己的床位，擺弄靈石。
劉平嘆了口氣：“我哥說，下品靈石靈氣少，雜靈根難吸收。”
“我看我三月後肯定要被趕走，還不如現在就走。”
王宇抬起頭，看了劉平一眼：“沒試怎麼知道不行？”
劉平搖搖頭：“試了也白試，雜靈根就是廢物。”
林夏合上《引氣訣》，站起身：“我去院子裏試試。”
他拿着書，走到院子裏，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盤膝坐下。
早上的靈氣比昨晚濃，光點繞着他轉，像小螢火蟲。
林夏按照《引氣訣》上說的，先集中注意力感知靈氣。
光點慢慢靠近，他用意念引導，想讓光點往丹田去。
可光點剛碰到他的衣服，就像被針扎了似的，散了。
“怎麼回事？”林夏皺起眉，又試了一次。
這次他更專注，指尖都在抖，光點再次靠近——
還是在離皮膚一寸的地方散了，連一絲靈氣都沒進去。
他翻開《引氣訣》，找到“引氣入體”的部分，再看一遍。
“靈氣駁雜者，需先濾雜氣，再導氣入丹田……”
林夏才明白，是他感知的靈氣太雜，所以進不了體。
他試着只引導那些看起來更亮的光點，避開暗點。
亮光點比暗點聽話，慢慢靠近，終於碰到了皮膚！
可剛碰到，就被旁邊的暗點沖散了，還是沒進去。
林夏嘆了口氣，摸了摸頸間的青梧葉——葉子沒熱，沒反應。
“難道只有遇到危險，你才會幫我？”他輕聲說。
旁邊傳來腳步聲，林夏抬頭，是王宇，手裏也拿着《引氣訣》。
“你也來修煉？”王宇問，聲音很輕，沒看他。
林夏點頭，往旁邊挪了挪，給王宇讓了點地方。
王宇盤膝坐下，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他的眉頭皺着，和林夏一樣，也在努力引導靈氣。
林夏沒再說話，繼續嚐試，一次又一次，都失敗了。
太陽慢慢升高，露水滴在地上，很快就幹了。
其他弟子也來院子裏修煉，有的在練拳，有的在打坐。
一個高個弟子突然歡呼：“我引氣成功了！我煉氣一層了！”
周圍的弟子都圍過去，很羨慕：“你是下品金靈根，就是快！”
張磊也湊過去，看了一會兒，回來時臉色更差了。
他看到林夏還在打坐，嗤笑一聲：“別裝了，僞雜靈根引不了氣。”
林夏沒睜眼，繼續嚐試，心裏卻更急了——別人都成功了。
又試了半個時辰，還是沒進展，林夏只好站起身，活動活動。
他走到院子的籬笆邊，看着外面的山路，想起了王婆婆。
“婆婆，我一定不會被趕走的。”林夏輕聲說，握緊了拳頭。
中午，夥房飄來飯香，是糙米飯和鹹菜的味道，很簡單。
林夏和王宇一起去領飯，胖師傅給每個人舀了一碗飯，一碟鹹菜。
劉平沒去，躺在宿舍裏，說沒胃口，不想吃。
張磊自己去領了飯，坐在院子裏吃，一邊吃一邊抱怨。
“這飯也太難吃了，比我家的還差，早知道不來了。”
林夏沒理他，坐在石桌上，慢慢吃飯——能吃飽就好。
王宇坐在他對面，吃得很快，吃完就拿出《引氣訣》看。
“你以前練過類似的嗎？”王宇突然問，抬頭看林夏。
林夏愣了愣，點頭：“練過《基礎吐納法》，能強身。”
王宇眼睛亮了點：“那或許對你引氣有幫助，能靜心。”
林夏心裏一動——對啊，《基礎吐納法》能讓他呼吸平穩。
下午，林夏又去院子裏修煉，先練了會兒《基礎吐納法》。
呼吸平穩後，再感知靈氣，光點果然更聽話了。
他只引導亮光點，避開暗點，這次光點沒被沖散！
慢慢的，光點鑽進了皮膚，順着胳膊，往丹田去！
林夏心裏一喜，剛想繼續引導，光點突然散了。
丹田處只剩點暖意，很快就沒了，還是沒成功。
“差一點！”林夏握緊拳頭，沒放棄，繼續嚐試。
王宇也在旁邊修煉，看到林夏的樣子，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夕陽西下時，林夏還是沒引氣成功，但比早上好多了。
至少光點能鑽進皮膚了，只要再努力，肯定能成功。
晚上，宿舍裏很安靜，劉平還是躺着，沒說話。
張磊在擺弄自己的靈石，時不時抱怨幾句。
王宇在看書，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得很認真。
林夏躺在床上，摸了摸頸間的青梧葉，又摸了摸懷裏的靈石。
靈石還是冰涼的，帶着雜質，他明天想試試用靈石修煉。
“明天一定能有進展。”林夏小聲說，慢慢閉上眼。
他夢到自己成功引氣入體，丹田處暖暖的，很舒服。
夢裏，他還御劍飛行，去看了王婆婆，王婆婆很開心。
第二天一早，林夏醒得很早，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他拿着靈石和《引氣訣》，去院子裏修煉——他想試試用靈石。
按照書裏說的，把靈石握在手裏，引導裏面的靈氣入體。
靈石裏的靈氣比空氣中的濃，卻更雜，還有很多雜質。
林夏試着引導，靈氣剛出來，就帶着雜質，很難控制。
試了幾次，都沒進展，靈石還變涼了點，靈氣少了些。
“看來靈石也不好用，還是得先濾雜氣。”林夏嘆了口氣。
他把靈石揣回懷裏，繼續用早上的方法，先練《基礎吐納法》。
太陽出來時，林夏又嚐試了一次，光點再次鑽進皮膚——
這次比昨天走得遠，快到丹田了，卻還是散了。
“總會成功的。”林夏沒灰心，繼續修煉，眼神很堅定。
他知道，三月期限很緊，但只要堅持，一定能引氣入體。
頸間的青梧葉貼在胸口，雖然沒反應，卻讓他很安心。
有它在，有《基礎吐納法》，有自己的堅持，肯定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