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彎腰去檢查,身後忽然伸過來一雙手,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沈慕白?”江星遙驚呼一聲。
沈慕白抱着她,繞過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他的情緒顯然還沒有完全平復,呼吸依然急促,眼尾還帶着那一抹未褪去的殷紅。但他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已經沒有了瘋狂,只有一種快要溢出來的、粘稠的疼惜。
他蹲在床邊,捧起江星遙受傷的那只腳。
腳心被劃破了一道小口子,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流血了……”沈慕白盯着那滴血,聲音顫抖,仿佛那是傷在他心尖上,“姐姐爲了救我,流血了。”
“小傷,不疼的。”江星遙想要縮回腳,卻被他緊緊握住。
沈慕白低下頭,虔誠地、輕柔地吻在她的腳心。
溫熱的唇瓣觸碰到傷口,江星遙渾身像是過電一般顫栗了一下。
“沈慕白……”
他抬起頭,那張蒼白俊美的臉上帶着一種近乎病態的執着:“姐姐保護了我。姐姐趕走了壞人。”
這是第一次,有人擋在他面前。
不是爲了利用他,不是爲了虐待他,而是爲了保護他,甚至不惜對抗那些可怕的人,不惜自己受傷。
這一刻,在沈慕白那荒蕪又扭曲的世界裏,江星遙這三個字,徹底和“生命”畫上了等號。
他慢慢爬上床,將江星遙逼到床頭。
巨大的身軀籠罩着她,帶着極強的壓迫感,卻又小心翼翼地不敢壓到她。
“姐姐要獎勵。”他啞聲說道。
“什麼?”江星遙一愣。
“我聽話了,鬆手了。”沈慕白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沒有殺掉他。姐姐說,聽話有獎勵。”
江星遙想起自己剛才爲了安撫他隨口說的話,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想要什麼獎勵?糖果?還是玩具?”
“不要那些。”沈慕白搖搖頭。
他逼近她,視線落在她淡粉色的嘴唇上,喉結難耐地滑動了一下。
昨天她在浴室裏教過他,什麼是“喜歡”。
他也想嚐嚐,那種更深層次的“喜歡”。
“我要吃這個。”
他伸出手指,按壓了一下她的唇瓣,指腹粗糙的觸感讓江星遙唇瓣微張。
“沈慕白,這不……”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吞沒在唇齒間。
這不是一個溫柔的吻。
這依然是一個帶有掠奪性質的、充滿了野獸本能的吻。他笨拙地啃噬着她的嘴唇,舌尖霸道地撬開她的齒關,橫沖直撞地索取她。
他在確認。
確認這個會保護他的人,真的是屬於他的。
江星遙被他吻得大腦缺氧,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卻根本推不動這座大山。就在她以爲自己要窒息的時候,沈慕白終於稍稍退開了一些。
兩人額頭相抵,呼吸交纏。
沈慕白眼底的赤紅已經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暗黑旋渦。
他看着懷裏氣喘籲籲、眼泛水光的女人,伸手摸了摸她被吻腫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邪氣又純真的笑。
“甜的。”
然後,他湊到她耳邊,用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低沉嗓音,說出了足以讓江星遙後悔終生的話:
“姐姐是我的藥。除了姐姐,誰也不能給我打針。”
“如果姐姐敢讓別人碰我……”
他手上的力道驟然收緊,語氣卻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就把那些人都殺了,然後把姐姐的腿打斷,永遠鎖在床上,只給我一個人治病。好不好?”
江星遙看着他那雙笑意盈盈卻毫無溫度的眼睛,背脊竄上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