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發慈悲,選擇放他人一馬。
“那就這樣,我聽陸小姐的建議,孩子打掉就算了結。我也並非要逼人太甚,各退一步,對大家都好,爸爸你說呢?”
陸蔚還想說什麼,被陸砂用眼神狠狠警告。
蔣業成神色冷沉,冷哼道:“盡快做掉!”
陸砂連忙拉陸蔚快速離開了辦公室。
陸蔚卻不依不饒,撕扯着陸砂緊攥自己的手還想爲自己爭取權益,陸砂忍無可忍,重重打了陸蔚一巴掌!
聲音清脆,陸蔚捂着臉呆愣在原地。
好在走廊裏無人,沒人看到這一幕。
陸砂趁着陸蔚晃神時刻匆忙拉她進了電梯,一路下至一樓。
走出商華大廈,陸蔚這才愣愣地說:“姐,你爲什麼不幫我?”
她說:“有錢人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就應該用錢來補償的,不是嗎?爲什麼你不幫我談賠償金額,反而幫着他們說話,你不是我姐姐嗎?”
陸蔚年輕不知事,對於富豪的處事手段大部分都來自於模棱兩可的新聞報道、電視劇裏出手闊綽買斷平凡人人生的豪門家族。
她認爲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怎麼會不答應?
有錢人不都會用一筆錢買斷婚外情嗎?
太陽炙烤身體,將陸砂皮膚烤出了一層薄汗。也像是同時在炙烤她的心靈,她一顆心燒的焦灼不堪,只剩深深的無力與疲憊,可是看着魂不守舍的陸蔚,也只能壓下情緒。
她拉着陸蔚在樹下椅子坐下,陸蔚喃喃自語:“他們應該給我補償的,要不然我受的罪算什麼?”
陸砂撫上她的臉頰,蹙眉問:“臉還疼嗎?”
陸蔚撥開了她的手:“你怎麼就拉着我走了呢?”
深深呼吸幾口氣,陸砂語調平靜:“小蔚,原諒我,我實在沒有辦法在那種情況下坦然跟人家要錢。”
妹妹是第三者,作爲第三者的姐姐,她怎麼好意思和人家的兒子要錢?
陸砂又想起蔣正邦在最後冷硬的臉與語氣,對方也顯然不是一個真的能給出補償的人。
而蔣業成,陸砂也看明白了,蔣家的話語權並不在他身上,而是由蔣正邦牢牢把握。
“他不會給你補償的。”
陸砂將陸蔚臉頰邊的碎發撥到耳後,溫聲細語:“你還沒聽明白嗎?蔣業成給你花的每一筆錢,如果蔣家想,都可以從你身上要回去。小蔚,那些你揮霍過的東西都還在嗎?到時你可還得起?”
陸蔚茫然:“可是,是他自願給我的。他們不會在意這麼點錢的,他們那麼富有。”
陸砂出身平凡,自幼接觸到的也不過就是芸芸衆生中最普通的那一撥人。
她按部就班讀書、考試,憑借一些讀書天賦上了所985,可是畢業以後,也不過與許多同學一樣步入職場,做一位本本分分的打工人。
她在工作中接觸過一些有錢人,但也只限於普通有錢,她的社會圈層上限就在那兒,她沒有和真正的頂級富豪打過交道。
與蔣正邦是第一次。
她對蔣正邦那種人的行事手段與處事方法是完全陌生的,面對這場稀裏糊塗的談判,自幼習得的明哲保身手段讓她選擇示弱。
有限的社會經驗也在提醒她,不要去與這些富豪們談條件,她與陸蔚是如此普通,她們所謂的籌碼其實更像是一種威脅手段,惹怒了蔣家,面臨的或許是一個她無法處理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