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模特出身，香江的人都不看好我，說不定我真的是個累贅……”
激動之下，楊北鼻淚流滿面，顯得楚楚動人。
林開默默縮回手，朝楊密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安慰女人這種事，他真的不擅長。
楊密遞給他一個“交給我”的眼神。
林開趕緊溜出房間，來到藝人部，攔住了正要下班的經紀人李姐。
藝人部是佳行旗下多個部門的統稱，包括宣發部、經紀部、練習生部等等，除了影視部之外，所有跟藝人有關的部門都歸藝人部管。
“李姐。”
林開笑眯眯地搓了搓手。
李姐一看林開，心裏頓時一緊。
先前那用一千八百萬最低預算死磕的糟心事兒，又跟放電影似的在腦子裏冒了出來……
李姐苦着個臉：“林總監，我這都準備下班走人啦……”
林開笑着擺擺手：“別急別急，等明天上班了再說也不遲。”
“我跟楊老板合計過了，打算籤個香江的模特，叫楊北鼻。”
林開這話剛一出口，李姐立馬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問：“林總監，咱內陸的模特還不夠你挑的呀？”
林開清了清嗓子：“楊北鼻那潛力可大了去了，未來的發展路子也長着呢，把她籤下來，絕對超值。”
“再說了，楊北鼻現在正從模特往演員轉型呢，TVB那邊對她可不太友好，咱們要是能把她籤下來，估計花不了幾個錢。”
李姐聽了，點點頭表示認同：“確實，香江這邊想從模特轉行當演員的多了去了，違約金也不算高。”
林開應了一聲：“那行，就這麼定了吧，楊北鼻的資料我今晚發給你，明天上午我就得看到第一版合同，成不？”
“沒問題！”
李姐一口就應下了。
……
第二天一大早。
林開和楊密剛走進辦公室。
就看見桌上規規矩矩地放着兩份合同。
都是李姐爲了籤下楊北鼻準備的復印件。
林開拿起來瞅了一眼，眼睛裏閃過一抹幾乎沒人能察覺的藍光。
緊接着，就有一行只有他能看見的小字冒了出來。
“演員楊北鼻的合同，根據她入行以來的發展情況估算，這份合同最低值五百萬，預計三個月內能增值百分之三百，後續增值情況暫時沒法算。”
百分之三百？
林開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也太低了吧！
就算只算三個月，楊北鼻的價值也不該就二百多萬。
要知道，上輩子楊北鼻可是《跑男》的常駐主持，靠着這節目成了綜藝女王。
各種代言資源接到手軟。
就在林開腦子裏冒出“跑男”這兩個字的時候。
眼前的小字晃了一下，原本的百分之三百的增幅一下子變成了百分之一千！
也就是五千萬！
林開這才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小聲嘀咕道：“不錯，不錯。”
楊密拿着合同問：“我覺得這合同也還行，關於違約金的賠償價格，你有什麼想法嗎？”
林**問：“你怎麼看？”
楊密說：“楊北鼻到現在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作品，雖然想轉型當演員，但還是以模特身份爲主。”
“香江那邊模特跳槽，現在身價最高的也就一千萬左右，所以咱們把價格壓得越低越好。”
“剩下的錢可以用來給她爭取資源，我覺得……六百萬怎麼樣？”
林開點點頭，楊北鼻的合約系統預估的是五百萬，六百萬不算高。
“就按她說的辦吧。”
林開對李姐說：“五百萬到八百萬之間，把楊北鼻籤下來，沒問題吧？”
李姐這次沒怎麼推脫，畢竟楊北鼻是模特出身，這個身價也算合理。
她點了點頭：“沒問題！”
“不過我可能得親自去一趟香江。”
楊密說：“那就準備吧，車旅費公司報銷，最早什麼時候能走？”
李姐猶豫了一下：“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能把手頭上所有的事兒都安排好。”
楊密點點頭，李姐負責整個經紀部，每個藝人小經紀人手裏的事兒都得她過目，一周時間也正常。
反正楊北鼻在香江那邊也沒什麼事兒，不急這一時。
李姐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還順手關上了門。
但她走後，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不覺，這佳行公司都快成林總監和楊老板說一不二的地方了……
以前要是碰上這麼大的事兒，至少還得開個會商量商量。
但現在，林總監和楊老板兩個人就能拍板了。
楊老板好像對林總監特別信任。
不過作爲佳行的總經紀人，李姐心裏也清楚。
最近這一言堂的做法，給佳行帶來了不少好處！
光是籤約的糖焉和劉一非，未來的潛力就大得沒邊兒了！
《克拉戀人》的潛力也不小！
佳行，正朝着一個更高更好的方向大步邁進呢……
一周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李姐終於出發去了香江，而《克拉戀人》的拍攝也快結束了。
網宣部開始給《克拉戀人》做宣傳，一直藏着掖着的男主人選也終於公布了。
在舊浪微博上。
《克拉戀人》官微發了一條帖子：“歡迎我們的男主角@羅進……”
這條消息一發布。
一直關注這部劇的網友們立馬就炸開了鍋。
“我去，我還以爲《克拉戀人》不拍了呢，終於有點動靜了……”
“佳行就是有底氣，咱們華幗的男演員比棒子幗的小鮮肉帥多了，還更有男人味！”
“居然真的不用咱們的Rain哥哥，我已經跟追星的姐妹說好了，絕對不看這部爛劇！”
“嘖嘖嘖，這劇組也太窮酸了，連韓幗的小鮮肉都請不起，肯定是個爛劇！”
“堅決**《克拉戀人》！”
韓幗小鮮肉的粉絲們氣勢洶洶，很快就把《克拉戀人》男主已經確定的消息推上了熱搜……
……
與此同時。
堂人公司也開始行動了。
總裁辦公室裏，蔡一儂坐在老板椅上，神情輕鬆地盯着手機屏幕。
屏幕上顯示的是關於佳行公司新拍的《克拉戀人》的評論。
看到滿屏的負面評價，蔡一儂微微眯起了眼睛。
“本來不想跟你們計較的，一個剛起步的小公司，我還想看看你們能走多遠呢。”
“不過很可惜……”
“既然已經籤了Rain，那就得借着你們火一把。”
一邊說着，蔡一儂看向旁邊的助理：“通知宣發部，再給佳行那邊推一波熱度。”
“盡量把Rain扯進去，主要宣傳方向就是佳行忘恩負義，借Rain炒作完就換人。”
“還有，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經紀部那邊進展怎麼樣了？”
助理在平板上快速操作着：“宣發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至於Rain，今天早上有消息說，如果要把合同籤到幗內……”
“韓幗那邊的經紀公司要求三七分賬，他們拿三成。”
“而這七成中，Rain還要和我們五五分。”
話音剛落，蔡一儂眼皮跳了一下：“籤約費呢？”
助理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這也是我一開始沒敢跟您商量的原因，Rain這邊要的籤約費……是五千萬，而且得直接打到他賬戶上，公司這邊也得給五千萬。”
“蔡總，要不然就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呢？”
蔡一儂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助理的建議：“現在韓幗藝人在幗內這麼火，你看到了吧，說讓《克拉戀人》上熱搜，它就真的上熱搜了！”
“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而且現在不管是融信、華藝兄弟，還是英荒……”
“只要是有點名氣的公司，全都籤了韓幗藝人！”
“咱們堂人不籤那個約也就罷了，真要籤，那得籤個最頂級的！”
“Rain在韓幗紅了十多年，把他籤下來，咱們韓幗市場也就能打開了！”
“他帶來的效益，鐵定超過一億，這個Rain，咱們必須拿下！”
“半小時內，我要看到財務提交的申請，我籤完字，錢得立馬打過去！”
蔡一儂幹淨利落地吩咐完，助理連忙應聲：“明白，我這就去辦！”
……
沒多久。
網上關於《克拉戀人》的討論就熱火朝天了。
這次，除了對演員陣容的質疑，大家還開始關注那個被晾在一邊的Rain！
“說真的，如果佳行一開始就沒打算用Rain，那爲啥放任網上到處傳他已經定了？”
“估計是蹭咱們哥哥的熱度呢，哼，本仙女早就看透了！”
“佳行這做法太不地道了，用完就扔，心疼咱們的Rain哥哥！”
網上罵佳行的聲音是一波接一波。
偶爾也有普通網友出來說句公道話：
“版權都沒拿到，佳行說啥也是白搭，他們第一時間就澄清了呀！”
可惜這種聲音很快就被大批水軍和黑粉給淹沒了……
再看看佳行內部。
這時候，不管是高層林開、楊密，還是風暴中心的女主角糖焉，還有下面的員工。
都沒因爲網上的攻擊而受到什麼影響。
大家還是該幹啥幹啥，淡定得很。
《克拉戀人》也在一片喧囂中悄悄拍完了。
殺青宴結束後，糖焉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佳行公司。
她一進楊密的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癱倒在沙發上。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導演說進度不錯，早點拍完早點收工，我連着轉了一星期，累死我了……”
林開笑了笑：“導演那邊啥時候能剪出成片？花絮呢？”
糖焉整個人都縮在沙發裏，問：“花絮今天就能發，三天後剪片，你和蜜姐去嗎？”
林開點點頭：“肯定去。”
剪片可是拍戲完成後非常關鍵的一步，也是導演能力的體現。
一個好導演，哪怕演員跟個木頭人似的，只要剪輯得當，也能讓她顯得有情有義、喜怒無常。
甚至能把吵架戲剪成搞笑戲，分手戲剪成復合戲……全看導演的功力了。
糖焉的能力林開是信得過的，男主演羅進雖然不怎麼出名，但演技林開以前也見識過。
接下來就看導演組怎麼操作了。
……
一周之後，剪片的日子到了。
林開和楊密帶着個助理，小助理跟在他們後面，手裏提着給劇組準備的咖啡。
導演陳明章熱情地出來迎接這兩個全資投資的金主。
全資投資就是好！
導演組只要聽投資方一個人的就行了，不用兩邊爲難。
對着這兩個像財神爺一樣的人，陳明章笑得特別燦爛：“林總監，楊老板！”
“這次合作很愉快，希望以後還能再合作！”
林開笑着點頭。
俗話說，行行出狀元。
陳明章雖然不是什麼大導演，但在偶像劇方面還是挺專業的。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那些老套的偶像劇都特別火。
《王子變青蛙》《放羊的星星》讓多少不懂事的少女和家庭主婦哭得稀裏譁啦……
別的先不說，陳明章拍偶像劇確實有一套。
確實值得繼續合作。
很快，劇組就開始做粗剪了，先把要上映的部分挑出來。
不僅如此，還留了一部分花絮。
劇組裏有人過來加了助理的微信，傳了一段花絮。
助理默默拿給林開看。
林開嘴裏的咖啡差點沒噴出來。
好家夥，花絮裏看到熱耙拿着一盒酸奶疙瘩，在劇組裏一本正經地推銷。
然後每個人聽到後都立馬跑開了……
不管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都沒能逃過熱耙的“魔爪”。
“很好吃的，你嚐嚐，我會害你嗎？”
“陳導，這酸奶疙瘩真的好吃……”
“哎哎羅老師你別跑！”
……
熱耙的花絮一發到網上，立刻就引來了不少熱度。
因爲《克拉戀人》從開拍起就備受關注，很多平時不看劇的韓流小鮮肉粉絲，也關注了《克拉戀人》的賬號。
刷到這段花絮後，大家紛紛表示有同感，或者被熱耙的美貌吸引。
“什麼酸奶疙瘩？我室友也是少數民族的，剛來學校時也給我們推薦了，哇，那味道……”
“酸奶疙瘩好吃這事你騙騙我也就算了，我還能信你一下，你可別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這個女演員是誰？求賬號鏈接，太美了！”
“女神級別的，這麼漂亮的女演員居然一直沒紅？”
從第一條花絮開始，因爲熱耙的顏值加上她調皮的性格，還有那種接地氣的推銷方式，很多人開始真正關注《克拉戀人》的花絮。
……
前期熱度足夠了，後期又有花絮慢慢吊着胃口。
堂人籤下Rain後，時不時還要買一些《克拉戀人》的黑稿，想踩着《克拉戀人》上位。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讓人覺得親切有趣的花絮，已經給《克拉戀人》積累了大量好感。
每次營銷號發黑稿，除了Rain的粉絲支持外，其他路人幾乎都是一邊倒地反駁。
不過現在的堂人太過自大，根本沒注意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反駁。
在持續不斷的人氣推動下，《克拉戀人》順利通過了審核。
因爲這是一部輕鬆的戀愛劇，沒有涉及任何敏感內容。
所以《克拉戀人》很快就通過了審查，拿到了許可證。
這部劇開始在電視台播放。
但當時正值韓流盛行，大家普遍認爲只有有韓幗演員參演的劇才有看頭。
因此大多數電視台都拒絕了《克拉戀人》的播放申請。
只有幾家小電視台，抱着寧可濫一點也比沒得放強的心態，接受了這部劇的版權。
然而這時候的電視台負責人沒人知道，未來的《克拉戀人》會在很多電視劇都無法播出的情況下異軍突起，成爲第一！
到時候，恐怕不少人會後悔得要命。
雖然網上韓幗粉絲對《克拉戀人》的熱度很高，但這部劇的首播還是在電視台。
由於這個世界娛樂產業還比較落後，網絡劇還沒普及，所以看電視的人還是占大多數。
不過佳行的規模有限，只拿到了幾個地方電視台的播放權。
收視率非常一般，一開始只有0.8%，市場占有率2.29%。
楊密越看越緊張，好幾天都睡不好覺。
“林開，這《克拉戀人》不會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撲了吧？”
林開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這還好吧，遠沒到慘敗的地步，網上關於這劇的討論一直挺多的。”
“而且咱們選的播出時段也不咋好，晚上十點到十二點，這會兒看電視的人本來就少。”
“咱們的劇情和演員都不賴，等復播調整到更好的時段，收視率肯定能上去。”
“現在這數據也就處於中等水平，離慘敗還遠着呢……”
即便林開這麼說，楊密還是滿心擔憂。
確實不算慘敗，
但這部劇可是佳行的S級資源，這收視率實在和資源等級不匹配。
難道這次……林開真的看走眼了？
雖說林開在賺錢方面挺有眼光，
可那也只是在期貨市場，不能就此說明他在娛樂圈的眼光就一定好。
楊密越想心裏越沒底。
不只是楊密，糖焉和熱耙這幾天也是滿臉愁容。
作爲女一號和女二號，她們自然時刻關注着《克拉戀人》的收視情況。
每天都會在舊浪上爲這部劇做宣傳。
但即便如此，收視率還是不盡如人意。
真要怪誰，也怪不到別人頭上。
這麼好的資源給了她們，劇組經驗豐富，劇本也寫得精彩。
沒火起來，可能真的是她們自己沒發揮好。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