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挽哪壺不開提哪壺。
偏偏臉上又掛着淡笑,虞汀蘭總有種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的感覺。
而且她又總不能說太子壓根對她就不上心!早上她去請示太子回門一事,對方壓根不理睬她吧?
這讓虞汀蘭心裏有氣出不了。
憋屈的很。
臉上拉了拉笑。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光是奏折就要處理許久,還要應對朝中各項事宜,哪有這麼多閒心思做其他的?”
虞汀蘭示意的看了眼安王。
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這副病秧子模樣不好好待在府裏,偏生出來礙眼。
她眼底的情緒被虞秋挽捕捉了個幹淨。
這是暗諷太子日理萬機,而她的夫婿閒的要命呢。
不過她才不在意。
“姐姐說的是,太子殿下日理萬機,不像我跟王爺。”她臉上依舊是帶着淡笑,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
虞汀蘭斜了眼她。
“哼,你是明白人。”
對於虞秋挽的乖巧懂事、不問東問西十分滿意。
兩位女兒回門。
虞世傑十分高興。
只是太子沒能一起回來還是有一絲不悅。
待在前院敘舊完。
虞世傑程氏立即拉着兩姐妹進了內廳,說是要講一些體己話。
“汀蘭,今日太子怎麼不跟着你一起回來?”
虞汀蘭心中咯噔一下,沒曾想父親也會關心這件事,但很快想想就明白了,父親愛名利大過一切,自然希望太子跟她一起回來給虞家臉面。
可說到底,太子是太子,不久後便是帝王。
怎可能隨着她女兒家家的心思?
而且,虞世傑這麼一問,她腦海中就瞬間想起昨日太子對她做的那些糊塗事,絲毫不尊重她,兩者一起,導致她心情鬱悶的緊。
說話時,語氣都不自然。
“回父親,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哪兒有時間跟着我一起回門。”
程氏見狀,拉住虞世傑。
“女兒說的沒錯,太子殿下日理萬機,不回門也很正常,你擺出這麼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做什麼呢?”
虞世傑臉色不見好。
推搡開拉住他手的程氏。
只道:“婦人之仁,你懂什麼?眼下皇上身子不好,我們必須依附太子殿下,可太子生性多疑,對我屢屢態度淡然,若是汀蘭不能惹太子憐愛,我們虞家這繁榮怕是不保!”
虞家是崇德帝時才興榮起來。
當年虞世傑也是運氣好,給當時還是皇子的崇德帝做事得以青睞。
這才讓虞家飛黃騰達起來。
好不容易獲得的東西,虞世傑怎可輕易放手?
所以不怪虞世傑會擔心。
他這人就愛名利。
但程氏不理解,“如今汀蘭成了太子妃,等早日誕下皇嗣,太子總會看着皇嗣的面上看重虞家的。”
虞世傑翻了個白眼。
懶得跟程氏掰扯。
罵罵桑桑指着她說了幾句後就走了。
內廳只剩下三人。
虞汀蘭臉上沒有笑,眼睛酸澀的厲害。
程氏擺擺手叫她也出去。
虞秋挽把門帶上以後,沒走開,一會兒後便聽見裏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的小聲嗚咽聲。
微微勾唇一笑。
哭吧,哭吧,她就喜歡看着她們哭。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只不過是占北霄不喜虞汀蘭而已,她就哭成這樣了,要是等將來事發,虞汀蘭發現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早跟她有所勾結,那個場面應該很好看。
虞秋挽邁出步子緩緩離去。
“秋挽妹妹!”身後傳來一道雄厚的男音。
她回眸望過去。
是長子虞彥楓,正面帶微笑緩緩朝她走來。
在這個虞家,如果要找一個最正常的人,那麼虞彥楓當屬第一,人品正直、學識豐厚,年紀輕輕榮登探花榜,現下已經在大理寺當差。
虞秋挽朝他行禮,抬眸間面上已經帶上了乖巧柔順的淺笑:“大哥哥今日也回來了。”
“自然,父親母親早些便寫過信的。”
她頷首。
早些便寫了。
應當是想着到時候虞汀蘭回門能夠把太子帶來,好讓虞彥楓在太子面前露一露臉呢。
結果,現在他們的願望落空了。
“大哥哥要進去嗎?母親在裏面與三姐姐聊天呢。”
虞彥楓點頭:“是。”
似乎是想到什麼,他又關心的問她,“五妹妹,嫁給安王......”
他低垂着頭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愧疚,“上次我該勸勸母親的.....現如今,你過得好嗎?”
安王身子如何,嫁過去就是守活寡。
要是他早點知道,或許能夠阻止。
所以他看見虞秋挽的時候心裏就生出了一絲愧疚感,心中許多話想要說,但說出來就化作這兩句。
“大哥哥,我嫁得好,沒事的。”
虞彥楓欲言又止,終究沒再問。
一直到晚宴。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虞汀蘭坐在程氏身邊,程氏不斷給她夾菜。
“以後再想吃家中的飯就難了,多吃些!”
看起來一家人十分恩愛。
多麼諷刺。
她的娘親卻死了。
虞秋挽垂着頭面無表情的用餐。
占北望注意到她的情緒,想起她的身世,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了,應該是看着這一幕想起自己母親了。
伸手夾菜給她。
“來,見你愛吃這個,多吃些。”
捏緊筷子的手一鬆,虞秋挽望過去對上占北望和善的笑,頓了頓,用筷子夾起來吃了一口。
“很好吃。”
禮尚往來,她也給他夾菜。
“啪——”
占北霄將手上的丟了出去。
目色狠厲的望着墨九,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夾菜?她們還互相夾菜?”
墨九點點頭,他是暗衛訓練出來的,素來不會說謊。
所以,他不懷疑有假。
“安王跟安王妃二人確實如此,而且回門整個過程表現的看起來都十分恩愛的樣子。”
對面的男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其它的話,他也沒再說。
墨九低垂着眼,也能感受到四周忽然溫度直降。
占北霄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雙唇緊抿,抿成一條薄線,眼中閃過一絲怒火,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怒氣讓人不敢直視。
手猛地一用力,將奏折全部掀掉。
“將她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