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叢笙察覺身後的光亮,知道有車經過,於是再往路邊靠了靠。
辛炎的車並沒有停下來,徑直從女孩身邊開過,但過後,他還是看了看後視鏡。
只是很快,對方走進黑暗,他再也看不到。
慕叢笙早上一進包子鋪,打眼一看,愣了愣。
距離過年只剩一禮拜,很多在外務工的人已經回來了,村鎮上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多了起來。
所以,今天的包子鋪,人基本坐滿。
幾乎是一前一後的,她剛找了個空桌子坐下,就看到辛炎一身黑大衣推門而入。
在對方看過來之前,她先垂了眼,假裝沒看見。
因爲也沒其他空的桌了,以至於男人和她坐同一桌時,是她意料之內。
辛炎坐下後,看到對面的人,打了招呼,
“這麼巧,慕會計,早上好。”
美好的一天,從被別人喊會計開始萎。
慕叢笙扯了一個笑容,“早上好,辛書記。”
兩人的早餐是一起端上來的,店裏,熱熱鬧鬧,街坊鄰裏互相打招呼,放聲聊天寒暄。
可他倆,因爲沒什麼話題可聊,就只是在安安靜靜吃飯。
慕叢笙今天吃得快,和辛炎恰好同時吃完的。
出門時,男人和之前偶遇的一次一樣,替她開了門。
“謝謝啊,書記。”
辛炎微微點頭,下了台階,走到車邊時,回身問台階上的女孩,
“我開車,順路一起吧。”
此處距離倆人上班的地方,不足五百米,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可這種大冷天,少走一點是一點。
但慕叢笙有自知之明地婉拒了,“謝謝書記,不用了,剛吃飽,我想走一走,也算鍛煉身體了。”
人家當領導的大概率只是客氣,她可不能沒眼色。
“好,那我先走了。”
在慕叢笙的注視中,辛炎開車揚長而去。
看,她就說人家領導只是客氣。
在距離過年放假還有兩三天時,駱麗莎就給慕叢笙這個全公司唯一一個外地人先放了假,讓她過年回家。
她幾乎和大多數人逆行,別人從大城市回到村鎮過年,她從偏僻的小鎮回北城。
臘月二十八,慕叢笙一路輾轉,又是汽車,又是飛機,折騰了 一天,才回到了北城。
這半年多,母女倆在電話裏爭吵了無數次,等到見面的這一刻,慕麗容想着畢竟在年關上,女兒既然回來過年,不如都擱置爭議,別再提和蔣家相關的事情,彼此過個太平年。
“笙笙,明天早上,咱倆去超市再買些年貨,給你外公外婆提過去。”
慕叢笙整理着衣櫃,轉過頭,爽快答應,
“好。”
前幾年慕叢笙留學,沒有回來過過年,蔣偉民爲了平衡他的齊人之福,要麼拖家帶口來慕麗容這邊過年,要麼就是慕麗容去蔣偉民那邊。
當然,大多數情況是慕麗容去蔣偉民那裏,因爲老佛爺在。
去年慕叢笙回來,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奇葩方式,過年帶着慕麗容出去旅遊。
今年,慕麗容老早說就想待在北城過年,哪裏也不去。
“媽,要不,除夕晚上,我們就去外公外婆家過。”
過年麼,人都是愛熱鬧的,如果只有她們母女倆個,是有點淒涼,慕叢笙無所謂,她慣了,可她怕她媽心裏不舒服。
慕麗容沒說去不去,模棱兩可道:
“再說吧。”
臘月二十九,超市人頭攢動,貨架上的食物蔬菜跟不要錢一樣,平時無人問津的糖果點心,現在也是人人都搶。
等結束超市采購這場大仗後,母女倆又提着大包小包,去了外公外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