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婉茹繼續說道:“呂仁死後,其子呂鬆恐遭迫害,帶着一家妻小來到北城。不再入仕途,經商爲生,原本小本經營,期間救助過一方外之人,此後便一改命運。生意日漸紅火,成了北城的一方富商。”
“應是那方外之人給了他寧魂牌,此物必有玄妙之處。”侯爺說道。
韓婉茹點頭表示贊同,接着說道。
“呂一鳴自幼飽讀詩書,一心報效朝廷。呂鬆多次勸阻無果,只得依了他。呂一鳴自視甚高,十六歲初次參加鄉試就拔得頭籌,高中解元。卻在會試落榜,榜單中有三百人之多。此事對他打擊甚大,逐漸心灰意冷,從此一蹶不振。其父母在此後三年內相繼離世,似是因寧魂牌遭人迫害而死。此後他更是整日以酒消愁,致家道敗落。”
侯爺疑惑道:“十六歲鄉試頭名,會試落榜?”
“星兒查到是鍾堅所爲,他因知其是呂仁孫兒。指使主考用人替換掉了呂一鳴,替換之人是鍾堅的門生,高中會元。”
侯爺震驚道:“會元!若是沒有鍾堅從中作梗,連中兩元,進入殿試。高中狀元也猶未可知啊……”
“可曾查到此人是否習武?”
“手無縛雞之力,一介書生。此前女兒市井之中救下那人便是他。”
侯爺緩緩地從座椅上站起身來,開始在屋內焦急地來回踱步。
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與不解,他反復思索,試圖找到問題的答案,然而思緒卻如同亂麻一般,越理越亂。
最終,他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遠方,口中不禁疑惑道:“爲父戎馬半生,不敢說武學造詣有多高,也算是罕逢敵手。那日他護住你倒下之時,周身隱有紫氣散去。那紫氣雖淡薄,卻盡顯玄妙,不知是何玄門功法。”
“他與那張公子是如何相識的?”
“他二人在城外破廟相識。正是女兒救下那人之日,城中有人見張公子跑遍了所有藥鋪求藥。最後在仁心堂門前長跪不起,陳伯給了他一包藥,也正是因此陳伯被鍾泰所害,吊死在藥鋪內。”韓婉茹嘆息地說道。
侯爺對鍾泰在城中的所作所爲十分氣憤,拍案而起,怒聲道:“鍾泰此子,竟敢如此囂張!殘害無辜,還真是像極了他那個陰狠毒辣的爹。”
侯爺定了定心神,重新坐下說道:“北方楚國虎視眈眈,此時不可節外生枝,需顧全大局。鍾泰一事,暫且放下,待時機成熟,再和他秋後算賬。”
“手無縛雞之力……破廟……張公子說他城中行乞度日,是因心中有不解之惑,遇到他那兄弟後,心結已解。莫非是在破廟內尋得機緣?否則初次相見,怎會那般對他?”侯爺似是想到了疑惑的關鍵。
韓婉茹回答道:“星兒去查探過,並無異常。”
“罷了,我聽小翠說他已恢復得行動自如了。你找些機會,將他引向偏院的演武場,試探一下他到底會不會什麼功法。切記不要直接詢問破廟之事。若是此二人起了疑心,遠走高飛,你母親的病可就麻煩了……”
“我觀此二人心地純良,先是救下你,接着又是你母親。且不慕錢財,我有心栽培此二人,或許日後可以爲國效力。”侯爺贊許地說道。
“是,女兒知道了。”韓婉茹站在原地好像還有話說。
侯爺詢問道:“還有何事?”
“陳伯的孫子大壯與女兒年紀相仿。小時候摔壞了頭,人有點呆呆的,但很善良。陳伯這一去,他怕是無法獨活。女兒想把他留在府上做些雜活。”
“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心地善良的人。這府上的婢女,都不知有多少是你母親從人牙子手裏救下來的。爲父準了,去吧。”
韓婉茹謝過父親,剛轉過身,還未等離開。
“等等。今日我贈予金銀地契給那張公子,他毫無思索的拒絕。爲了得到庇護,以防鍾泰繼續追殺他二人。張公子居然跪下來請求我收留他們,願受任何差遣。爲父已經答應他們,在西院偏房住下。日後有什麼他們能做的,再行安排。”
聽到這裏,韓婉茹渾身一震,他要一直留在這裏了嗎?她閉上雙眼,將手掌按在了額頭上。看她做着奇怪動作的背影,侯爺問道:“怎麼了?”
“沒事,女兒知道了。”韓婉茹快步離去。
閨房內。
月兒正在看書,見小姐回來了說道:“小姐,你回來了?”
“月兒,你去陳伯家裏叫大壯過來。”
“嗯,好的小姐。我這就去,大壯也真是的,小姐前幾日就告訴他料理好後事後就過來。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來。還得小姐派我過去請他,豈有此理。等月兒過去一定好好教訓他,小姐叫他還不來,什麼毛病嘛~哼!月兒一定要讓他知道……”
韓婉茹哭喪着臉打斷她說道:“你快去吧~~~”
月兒閉上嘴聳了聳肩,慢悠悠的轉身離去。
抵達陳伯的住處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令人震驚的場景。
只見院內正冒着滾滾濃煙,從一口大鍋的上方騰空而起,直沖雲霄。
而在那口鍋的旁邊,站立着一位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大漢,不,應該說整個人都是黑色的。突然,那大漢轉過了頭。
當月兒與那通體黝黑的大漢四目相對時,她的臉上瞬間露出了極爲驚恐的神色,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妖怪一般,內心的恐懼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顯露出來。
“妖怪啊!!!”月兒拔腿就跑。
“月兒姐!!!是我啊!!!我是大壯啊!!!”大壯在院內喊道,用手胡亂的抹了抹臉。
月兒聽到大壯的聲音止住腳步,回頭望去。呆呆的愣在原地,直直的看着那人。大壯的臉因爲剛才亂抹了一通,變得更嚇人了。
“小姐叫你過去!!!”月兒氣憤的說完,轉身就走。應該說是跑……跑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道:“把你臉洗洗,嚇着我們家小姐,一槍劈了你!”
院內的大壯趕忙把火熄滅,回屋洗了把臉。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月兒姐,你等等我啊。”大壯一邊揮手一邊喊道。
“大街上喊什麼喊,趕緊走!”月兒還是很生氣。不再和他說話,更不敢看他,快步地走着。
進到府中,正堂前的院內月兒回頭道:“在這等着,我去叫小姐。哼~”
“月兒姐這是怎麼了,平時不這樣啊……”大壯疑惑的摸着腦袋,自言自語道。
“小姐~大壯要嚇死我了……”月兒抽泣着鼻子說道。
“怎麼了快說,來了沒有?”韓婉茹不耐煩的說道。
“我還沒到院子裏,就看見冒着好大的煙,過去就看見一個大妖怪,和大黑熊似的。嚇得我轉身就跑,那妖怪這時候居然說話了,他說他是……”月兒突然止住了話語,因爲她看見小姐已經對着她抬起了手要打她。
“來了,在正堂前的院內等候。”月兒站得筆直,一臉嚴肅,一動不動的說道。